曹錚自是接受到了司馬雅柔的眼神,心中了然,麵上卻不顯半分,棱角分明的臉龐至始至終的崩著,油然而生的氣勢讓李靜姝變成了幾分拘謹。
“我看著很嚇人?”曹錚挑了挑眉,問道。
女子連忙揮了揮手,幾分尷尬浮現臉龐,雙手謹慎的放在雙腿,目光落在了麵前的杯子,實則卻在使勁的瞄著外麵,“沒有,說起來還是我冒犯了,突然來拜訪你們,肯請皇子不要介意。”
“哦?自然不會。”曹錚幽深的瞳孔仿若能看清楚人心中所想,在這麼嚴肅的眼神下,氣氛開始產生了凝固,好在隻是眨眼之間。
李靜姝捫心自問,要是他繼續這麼下去,自己可能堅持不了多久。
曹錚這人隻是不喜與人交談,若是真正想要套什麼話,又有何難?更不用說隻是一介女子。
想到這裏,曹錚也隻是幾句話的時間,就差不多讓李靜姝放下了警備,更主要的還是因為李靜姝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不要說曹錚一表人才,哪怕不怒自威的臉龐讓人看了也是心中發怵。
“說起來,前幾天還看你與太子一夥人在遊湖,好玩嗎?”曹錚不動聲色的打探著情況,茶杯抵在嘴角,掩去幾分冷凝。
他的本意不在“遊湖”二字,更多的當然還是套話了,他倒是要看看這李靜姝是個怎麼樣的人,會怎麼回答。
思及這裏,他勾了勾唇,一道流光在眸中閃現。
李靜姝蹙了蹙眉,看著樣子完全就是沒有理解曹錚口中的深意,隻是有點發懵,紅唇蠕動了幾下,兩個字從口中吐出:“太子?”
她抬頭看了曹錚一眼,眼中的疑惑一覽無餘,好在曹錚給了他一會思考的時間,她總算在記憶的長流中找到了這份回憶,頓時有些失笑。
女子應該深居閨中,白皙的臉龐帶著幾分柔弱,眼中的清澈不似他們在外麵拚搏已久漸漸染上的黑暗,笑著說道:“遊湖自然是好玩的,隻是那天我被祁芙叫出去,我隻是一個尚書的女兒,又何德何能能夠進太子眼中呀,隻是染了幾分祁芙的光。
四皇子可切莫再別人麵前亂說,我自己倒是無事,就怕隔牆有耳,被太子知道去了,四皇子恐怕會有些麻煩。”
李靜姝靦腆的笑了笑,她心如明鏡,隻怕太子找曹錚什麼麻煩,曹錚恐怕也是會易如反掌的化解,不過想到他是曹齊的兄長,就算有些自不量力,她也忍不住想要多勸幾句。
曹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與之李靜姝末尾的勸告,也能看出她不是什麼心腸歹毒之人,可能就是與祁芙關係挺好,不是太子一派的就可以了,倒還是個可以深交的人。
“兄長。”就在兩人交談之際,另一邊,丁玉怡總覺得剛才的李靜姝有些奇怪,現在正打算離開。
而曹齊還想要在多呆一會,隻是女子強硬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服從,好說歹說才讓她站在那裏呆一會,自己跑去說一聲。
“何事?”曹錚掀起自己的眼皮,掃了一眼曹齊。
坐在旁邊的李靜姝跟做賊似的眼睛一直盯在他的身上。
曹齊看著自己敬重的兄長,微微點了點頭,順帶朝李靜姝給了個微笑:“我恐怕要先行告退了。”
“怎麼?丁玉怡要走了。”曹錚像是在詢問情況,實則用的卻是肯定句。
“嗯。”
“行吧。”曹錚沒多大介意他這麼快就要走了,點了點頭,打算一起出去送送他們,兩人完全忽略了李靜姝。
她的手自然垂放在雙腿兩側,因為曹齊的話緊張的把自己的衣服捏的是皺巴巴的,牙齒咬著內側的嘴唇,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失落將剛才微笑帶來的驚喜衝的一幹二淨,斬草除根般,不給一絲生存的希望。
曹錚跟司馬雅柔說了一聲,兩道欣長的影子就這麼消失在了拐角處。
李靜姝哪怕再失落,再傷心,她也不可能上前拉住曹齊,讓他不要走,呆在自己的身邊。
司馬雅柔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她好心的給還裝的落落大方的可人倒了一杯茶,心情低落的人哪怕再怎麼不想動,身為大家閨秀的教養是直接刻在了骨子裏,她微微一笑:“謝謝。”
司馬雅柔輕笑了一聲,猶如黃鶯般清脆嘹亮,芊芊玉手擋住嘴邊的微笑,落下來的幾根青絲將她的臉襯得十分的嬌麗。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像是有魔力一般,輕而易舉的就能取得別人的注意。
李靜姝也被這美麗晃了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兩朵紅暈印在了臉上:“你在笑什麼。”
“你是不是跟曹齊認識呀。”司馬雅柔將手撐在桌子上,發絲隨著她的舉動,在空氣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巴掌大的臉讓人看了心生歡喜,她開門見山,明明隻有幾個字卻讓李靜姝慌了手腳。
“你!”她猶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偷偷摸摸的把幾根胡蘿卜藏起來了,卻突然被人發現了。
司馬雅柔還是那副單純的模樣,明亮的瞳孔泄出幾分好奇:“別緊張呀。”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不然為什麼……”李靜姝有幾分猶豫,抿了抿唇,柳眉倒豎,這種處於被動的感覺並不是非常的好,更何況自己的秘密突然就這麼被人發現了,更是如坐針氈。
司馬雅柔一邊的嘴角漸漸有了幾分弧度,她就像是一個習慣捉弄人的熊孩子,興致勃勃的看著李靜姝,心中也有了幾分計較。
“這件事情你可不能怪我,畢竟你表現的太明顯了。”司馬雅柔聳了下肩,眉眼流露出幾分清冷,清脆的聲音如同泉水叮咚,別有風趣的欣賞著李靜姝的模樣,心中更是升起了惡趣味,突然很想逗逗人,“你不覺得你一直在瞄曹齊,除了曹齊沒有發現。剛才曹齊要送丁玉怡離開,你的反應,我就不多描述了。你以前認識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