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對此憂心忡忡,甚至到了日思夜想、寢食難安的地步。思來想去她隱隱感到不安,為了應證這一不安,更為了確保自己的事情進展順利。
“來人,去把方繆召進宮來。就說本宮有事情要詢問他,不要打草驚蛇。”皇後謹慎的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侍女命令道。
她決定請教方繆應該如何處理祁芙一事。皇後端坐在梨木椅上,悠閑自在的端起鏤刻著花雕的桌子上的水藍色的青花瓷杯。
半晌,侍女戰戰兢兢的說著,皇後臉色陰晴不定,讓她身邊的侍女們經常如履薄冰,“皇後娘娘,方大人來了。”說完後,她輕手輕腳的退下。
她動作優雅的掀起杯蓋,撫了撫杯口,默不作聲的打算品茶。白茶嫩芽漸漸伸展開了成朵狀,在清澈的茶水中婀娜多姿的漫舞著。
“好茶,好茶!這不可多得的好茶,應當配上禦花園內的百花齊放,再慢慢品嚐才是。”皇後專心致誌的盯著茶湯中的茶葉。
茶葉的顏色慢慢的由淺入深,實在是令人賞心悅目。茶香嫋嫋,入耳入心,微微細品便能嚐出醇香而又清甜的味道。
“你可知我找你來,所為何事?”皇後漫不經心的瞥了方繆一眼,仿佛剛看到方繆一般,突然悠悠然的開了口,賣著關子詢問著。
方繆畢恭畢敬的半彎著腰,行著禮。聽到了皇後的問話後,斟酌著要如何回答這一問題。即使自己猜到了個一星半點,卻仍然佯裝不知。
“微臣不知皇後娘娘為何召我前來,還望皇後娘娘直言不諱。”方繆思索了一番,繼續有意無意的跟皇後在語言上周旋著。
俗話說,敵不動,我不動。自己先開口的話,就會讓對方占領先機。這樣對他來說可不是一個絕妙的好主意,索性他隻好等皇後先開這個口。
“六皇子曹齊最近不知為何頻繁來祁芙麵前示好,我擔心六皇子另有所圖。不知你怎麼看?”皇後細細的品了一口,味道果然如同她所設想的一般,是極佳的。
最近他確實也聽到了風聲,有傳言說六皇子有意納祁芙為妾,也有傳言說祁芙在堂而皇之的勾引六皇子。
方繆眼骨碌一轉,在心底裏盤算了一下。才畏畏縮縮的開口分析著:“微臣認為,六皇子已和未來六皇妃有了姻緣,就差吉日一到,六皇子的明媒正娶了。”
如果他想的沒錯,皇後大約也正有此意。隻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他默不作聲的在心裏思量著事情的對策,以及自己要想方設法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
他頓了頓,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支支吾吾的繼續說著:“六皇子應當不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來,此事應該是有人惡意歪曲了事實。”方繆十分理性的分析著情況。
皇後假裝不在意的聽著,心裏卻是將方繆的話都聽了進去。其實她也不是沒有這麼想過,但是她心底裏也十分不確定自己的判斷。
“方大人不必行禮了,先起來吧。”方繆像是說到了令皇後滿意的話,皇後特意赦免了他的禮數。
“謝皇後娘娘。”方繆既沒有因為皇後的這一舉動恃寵而驕,反而仍是恭恭敬敬的。這讓皇後心中更是滿意,不由得多看了這個方繆幾眼。
方繆有條不紊的繼續陳述著:“微臣以為,那不過是祁芙與丁玉怡之間的暗自爭鬥,還不足以為慮。”
畢竟在這深藏不露的皇宮裏居住著各色各樣的女子,俗話說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多。誰知道這會不會兩個女子之間,為了互相攀比的小把戲呢?
“方大人說的有理,那依方大人所見,應該怎麼辦呢?”雖然她也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皇後瞥了一眼方繆,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瓷杯。
皇後隨意的擺弄著杯柄,似乎很是期待方繆的回答。隨即她又撩了撩自己骨節分明的小尾指。
方繆有些許為難的皺著眉頭,饒有艱難的開口試探性半敘述半疑問的說著:“依微臣所見,不予理會,靜觀其變即可。”
皇後暗自將方繆的話記在心上,腦海中卻是又想著,如何將祁芙掌控在手中,從而掌控戶部尚書,來拉攏人心,鞏固太子的政權。
方繆想是猜到了皇後心中所想,躊躇不決的提議著:“皇後娘娘不妨以太子側妃一位,讓太子迎娶祁芙,從而來收買戶部尚書。”
利用太子的婚事來拉攏祁芙,確實是最為絕妙的一個好辦法。即使戶部尚書之前對支持太子並無興趣,但祁芙入住東宮後,她背後的勢力勢必也將支持太子。
“方大人所說不錯,可眼下也不隻知戶部尚書那……”皇後猶豫不決的把話說了一半,不得不說方繆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俗話說唇亡齒寒,隻有太子的政權逐漸擴大,獲得更多的利益,才能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安心,才能讓他身邊的人都有利可圖。
方繆望見皇後眼底裏的算計與暗示,假裝沒看到似的,膽大心細的請命道:“皇後娘娘不必憂心,微臣願意前去戶部尚書府上商談。”
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試探清楚戶部尚書的想法,如果兩家想法一致,那就正好一拍即合。皇後點頭默許,同時想要考驗方謬能力。
“那這件事就麻煩方大人去辦了,凡事小心行事,切不可操之過急露出馬腳,被有心人發現了。”皇後有意無意的吩咐著,心底裏也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就算她的如意算盤被人知道了,她也大可棄車保帥,將方繆供出去,保全自己的地位。想必方繆位地權輕的,也不敢在背後嚼舌根。
“微臣明白,請皇後娘娘放心,不會有人發現的。”方繆阿諛奉承的打著包票,表示這件事一定會做的天衣無縫。
借著這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方謬正大光明的出了宮。私下卻是拐進了四王府內,並將此事一字不差的告知了司馬雅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