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曹旭的要求,曹錚沉默了。
似是看出了曹錚的猶疑不定,曹旭嗤笑道:“本以為四弟頗為珍視司馬雅柔,如今看來,她怕是所托非人,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跟了本太子,畢竟在你們成婚之前,她便曾是本太子的囊中之物,說不定如今她也在暗自後悔呢。”
曹旭的話,讓曹錚暗暗握緊了拳頭。
盡管心裏憤懣,曹錚卻很清楚這是曹旭的激將法,他在試圖離間自己跟司馬雅柔的關係,若是輕易動怒就正中他下懷,因而隻是拚命壓抑怒氣,佯裝平靜。
曹旭見曹錚似乎沒被自己的話所煽動,又抬抬手,故意讓人帶了已經受了重刑的朱成上來。朱成渾身是血,被丟在地上隻能勉強撐著,似乎動一動手指都沒有力氣。
曹旭指著奄奄一息,隻剩下半口氣苟延殘喘的朱成道:“且不提此人跟四弟有何幹係,本太子隻是想知道,若把司馬雅柔也折磨成這樣,四弟也會這般冷眼相待?”
那朱成本來就為能當麵向曹錚謝罪,而堅持著最後一口氣,如今見曹錚就在眼前,雙目頓時稍微暈染上一番神采,可在曹錚看來,此人已經不可留,既然他讓奸細的事情敗露了,又連累了妙妙的性命,為了證明四皇子府跟奸細的事情無關,除了矢口否認,還必須滅口。
此時見那曹錚還沒回應自己的話,曹旭正要繼續脅迫他移交修建瀾滄江水利的權利,不想還沒等自己開口,曹錚直接一個箭步上前,當場揮劍砍殺了朱成,隨即轉頭看著曹旭,眼神漠然。
“太子殿下說得沒錯,司馬雅柔這種如此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為何物的女人,我的確沒什麼興趣,此番來替她討公道,也隻是看在一場夫妻份上來探討真相,讓她不至於含冤枉死,但實則我也沒那麼在乎她的性命,她是生是死,對本王來說沒那麼重要。”
曹旭眯著眼看著一臉淡漠的曹錚,眼裏盡是狐疑神色,“此話當真?還是你以為本太子這麼好糊弄,會輕易相信你胡謅的連篇謊話?剛才一進門就急不可耐地向我質問她的下落,依你這表現,我還真不信你會豪不在意那女人的生死。”
沒等曹旭再說什麼,曹錚不耐道:“臣弟話就說到這裏,信不信那就是太子殿下的事,若你真有心執意歪曲我的意思,那我如何解釋都是枉然。如果太子殿下沒別的事,臣弟先行告退。”
說罷便不再多作解釋,就帶著家仆離開了。
曹旭看著地上朱成的屍體沉思片刻,冷笑出聲,“有意思,真以為作這麼一出戲,就能讓本太子相信你們之間互無情愫?來人,準備一下,本太子要到刑監司跑一趟。就算曹錚能按捺住沒露出破綻,我也不信司馬雅柔也會如出一轍。”
朱成的屍體被丟去了亂葬崗,恰與麗姬的弟弟一起。
此時在刑監司,司馬雅柔剛結束了例行審問,那些審訊官見司馬雅柔全無認罪意思,正想按曹旭意思對她嚴刑拷打,不料有宦官來通報曹旭到了。
那些審訊官正要討好般地跟曹旭報告殘酷的審問程序,被曹旭不耐煩地喝止,直接把他們一幹人等都趕了出去,就連獄卒也被屏退,牢房裏瞬間隻剩下曹旭跟司馬雅柔兩人。
看了眼形容有些憔悴,雙手被反縛在身後的司馬雅柔,曹旭假惺惺上前,要替司馬雅柔整理淩亂發絲與不整衣冠,不料卻被她躲開。
曹旭也沒生氣,隻是一臉惋惜地看著司馬雅柔道:“雅柔,我知道你還在記恨我,恨我這次使了小詭計,讓你進了這裏受苦,可我心裏其實還是疼惜你的,畢竟你如今就連唯一依靠都沒了,若我還置你於不顧,你會孤立無援吧?”
司馬雅柔狐疑地瞥了他一眼,直言不諱:“恕我愚鈍,實在聽不懂太子殿下話裏意思,如果不嫌麻煩,可否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地打啞謎?”
見司馬雅柔還是刻意跟自己保持距離,曹旭不知為何這回特別有耐心,隻見他麵色沉痛道:“我怕直說會讓你傷心,你進了刑監司後,你那夫君得了消息趕來找我,我本以為他是想求我找辦法放你自由,沒想到他卻說不在乎你的生死,你對他一點不重要,讓我秉公處理。”
司馬雅柔雖說心裏覺得驚訝,臉上還是一副淡然模樣,隻是稍加探問:“那麼關於我,他還有沒有說其他話?我跟他畢竟夫妻一場,他為何突然就變得如此絕情?”
那曹旭見司馬雅柔似是真的對這事上心,心中不免竊喜,但表麵上還是裝作體恤模樣。
“就因我稍微提及過我們的過往情事,他就說你是個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女人,我還想幫你勸他大度些,畢竟每個人都有過往,不該這麼糾結於過去,而放棄當下良緣,他卻不願再聽,就此離開了。雅柔,你一定很傷心吧,畢竟你當初也跟他愛的死去活來的。”
曹旭以為這麼說,就能刺激到司馬雅柔,然後再借機以幫她重奪回曹錚的心為由,勸說她事成以後讓曹錚答應曹旭關於瀾滄江水利的事,哪裏想到司馬雅柔此時心裏正暗自打起了算盤,她其實正暗自埋怨曹錚,居然為了作戲,把他們平日的閨中秘話都給甩出來了。
原來這些形容她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的話,都是兩人平日行夫妻之禮,不小心提及司馬雅柔跟曹旭的不堪過往時,曹錚半開玩笑對她說過的話,每次她都會惱著嚷嚷要把他從床上踢下去,可馬上那曹錚就會哄她,說不管她過往經曆過什麼,他的心都與她在一起。
此番這曹錚故意提及了這話,難道說是在暗示,讓她無論如何都要相信他的心?
想到這裏,司馬雅柔便一臉平靜地看著那曹旭道:“正如他所說,我跟他之間已經是名存實亡的表麵夫妻,所以他這麼說,我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