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姬果真是個聰明人。”司馬雅柔一笑，也不再與她賣關子。
當日在百草堂，司馬雅柔見麗姬臉上完好，與她作對的琴姬卻麵上生瘡，心知麗姬也有些才智，在太子府裏必有保全自身的法子，因此心生結交之意。
那可是太子府的後院，和曹錚安插的內應又是不同，女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比男人們想象得多。
如今看來，麗姬沒有讓她失望。
司馬雅柔道：“我今日來，是把這個交給你。”她把裝著地靈香解藥的小藥瓶推出去，一邊把地靈香真正地作用說了。
“琴姬臉上的瘡並非不可醫，也可以讓她變得完全不可醫，隻看姑娘你的心意。”司馬雅柔道。
麗姬沉默片刻，把解藥握在手裏，說：“琴姬已經死了，那藥我不會再用，這東西，隻我吃下，以防萬一。”
琴姬因為在外生事，讓太子府丟盡顏麵。又逢太子爺在朝上被問責諸事不順，回府後聽聞責任全在琴姬身上，親自下令給仗斃了。
琴姬身上的嫌疑已經沒人會管，可若是再有人中地靈香之毒，就難說會查到她頭上了。
司馬雅柔滿意地笑笑，她果然沒有看錯麗姬的聰慧。“那麼，麗姬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我想，太子爺近期不會長留府裏。”麗姬思忖片刻，說：“多謝四夫人贈藥，日後若有用得著之處，隻管吩咐麗兒。”
她表麵張揚跋扈，卻也非不分輕重。今次琴姬的死亡，讓她看清了太子府裏存在的風險，和有人助益的便利，她沒有道理拒絕司馬雅柔。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們的聯合便是成了。
另一廂，曹錚和高銳相約在酒樓裏，一見麵，高銳就拱手說：“多謝四爺給予的消息支持，家父已經拔除三處囤積藥材的暗點，讓藥材流通變得正常起來。”
曹錚揚揚眉，問：“那麼，為何戶部侍郎隻供出了三處呢？”
交給高府的消息上，把太子囤積藥材的地點和渠道寫得十分詳盡，朝上呈現的證據卻不盡然。
高銳儒雅地一笑，說：“家父另有幾重考量，高某今日來也是想問問四爺的意思，其餘幾處藥材點，不如就由四爺出麵揭發，您看如何？”
曹錚臉色微僵，道：“高大人這是要反悔了？”
他當初出讓銷售藥材的所有利潤，就是為了落得清靜。現在高府是要過河拆橋？
見他臉色不善，高銳連忙解釋，“四爺莫怪，隻是家父如今負責查證藥材的事，也不方便全部揭發出來，因此想和四爺合謀。”
曹錚冷笑道：“我與高大人早已謀過，如今藥材點盡數交給了高府，如何揭發卻要由我來？高大人當這是什麼道理？”
高銳也知道父親這事做得不地道，可家父有命不得不從，隻好說：“父親實在是有不方便之處，手下也無可用之人，勞煩四爺費心。”
這就是要強行甩包袱了！
曹錚臉色含冷，沉默半晌，直勾勾地看著高銳，等對方麵容微垮、有些不自在，才說：“錚今日備了一份厚禮，原本是想交予高大人表示誠意的，看來高大人已經不需要了。”
“這……”高銳一怔，小心地道：“不知是何物？”
曹錚把藥瓶往桌上一按，道：“遠勝於外界流傳的仙靈散解毒之方，錚在調查無機閣時得到的，本想贈予中書令大人，現在看來……”
高銳立刻道：“四爺莫怪！若是四爺也不便揭發，高某自當另尋法子，您看這藥材……”
曹錚冷笑一聲，明確道：“高大人此番不是與我打馬虎眼了吧？藥材之事，錚實在不願出麵，高大人可否成全？”
高銳連連點頭，“自然，自然。此事從頭到尾，與四爺都毫無關係。”
鳳儀宮內，聽聞太子被皇上訓斥，皇後大急，可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貿貿然衝撞，硬是忍耐了兩日，才尋了個由頭召太子進宮。
“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後急道：“那些藥你沒有藏好麼？如今你父皇可信了？”
太子臉色難看，說：“兒臣已令人查了，從一開始囤積藥材，就使得中書令斷藥而懷恨在心，也不知他們蓄謀了多久，居然把兒臣的幾個藏藥點摸得如此透徹！”
皇後握緊了拳，道：“怎麼會這樣？！此事會不會與曹錚有關？”
“曹錚？”太子挑挑眉，說：“曹錚的確與高銳接觸過，即便是他，到目前為止，他和這件事都毫無幹係，沒有罪、更沒有功。”
“是曹錚捏住了你的把柄……”皇後輕聲重複了一遍，話中隱含危險，道：“那麼，就當與他有關吧！你想想辦法，把藥材轉移出去嫁禍他！”
曹錚如今失了親王之位，在朝上勢力微弱，隻怕被牽扯進來也無力反擊！
曹旭沉默了片刻，說：“母後所言有理，兒臣這就去辦。”
實際上，他進宮拜見皇後之前，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中書令動作迅速，已經把他手中的藥材據點全部查封了。這件事想要嫁禍曹錚，已經來不及了。可是他，不希望母後太過擔心！
太子離開後，鳳儀宮裏有好一會兒令人窒息的沉默。半晌，皇後才下令，“帶方繆來！”
方繆名義上是太子的幕僚，被安置在東宮當作近臣，眼下要進鳳儀宮也不算麻煩。他來得很快，一進門就跪下請安，“小人見過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一向享受受人大禮、高高在上的感覺，不待見明珠長公主也是因對方不敬她之故，另一則，她又佩服方繆身懷絕技，對他很是客氣，“方先生請起吧，賜座。”
等方繆在一旁坐了，又讓丫鬟送茶點來，皇後才道：“聽聞明珠長公主府上捉到了一個‘方繆’，是個瘋瘋癲癲的江湖騙子，長公主正要拿他見陛下、問責，這是怎麼回事？”
方繆道：“此事，小人也有所耳聞，長公主隻怕是抓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