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弟，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這裏有父皇做主，怎麼也輪不到咱們下令呐！”
曹齊聲音爽朗，聽得司馬雅柔唇角也掛起了一絲微笑。
在宴會上的眾人大多數都是抽食過仙靈散的，聽了宮女的話之後都是心中一跳。
當初金鼎樓的人可是接連保證仙靈散沒有人和毒性，不會和五石散那樣傷身，才會引起一陣狂熱追捧。
如今已經有人因為吸食仙靈散中毒而死？
這樣的結果可是駭人聽聞了。
不僅僅是在坐的皇親貴胄們，就來皇帝的臉色如今也已經冷了下來，他從座位上起身，走下台階到了崔貴人和宮女的麵前，緊緊盯著她們。
“你們，今日若是有半句虛言，朕，就讓你們千刀萬剮！”
崔貴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身上的殺意這麼濃烈，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朝著皇帝又磕了個頭。
“陛下，臣妾也服侍您多年了，臣妾是怎樣的為人您最清楚，如果不是為了……”她的話沒有說出來，舌頭打了個轉，又道，“這也是為什麼臣妾冒死，也要在這時候告訴你的原因！”
皇帝緊盯了她片刻後，又轉身得到了太子的麵前。
太子連忙起身，恭敬的立在一旁，“父皇。”
“你，果真把證據收了起來？”皇帝的聲音威嚴，如果說剛才他還是個大家庭裏的家主的話，眼下他上位者的氣質陡然勃發，帝王之氣更加渾厚起來。
司馬雅柔坐在旁邊也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
她轉頭的時候，可以看到太子額頭上已經有了一曾綿密的汗水。
“父皇，兒臣不敢說沒有，因為掌管著刑部的事兒，不如等兒臣回去後問問，看有沒有人用兒臣的名義，收了這個宮女所說的證據。”
片刻後，太子盡力沉穩的聲音回答。
曹錚的這一招，簡直是讓太子打的措手不及。
臨時沒準備，立刻就想起來把事推脫到別人的身上，太子雖然可能會過了皇帝的這一關，但是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可能會有影響。
司馬雅柔聽後不禁心中感慨，等太子回去之後，也不知道又有哪個人來做太子的替死鬼。
皇帝盯著太子盯了很久，大殿上寂靜的沒有半點聲音，就連司馬雅柔身邊劉嬤嬤抱著的孩子，也像是感受到了氛圍的變化，老老實實的一聲不吭。
許久之後，皇帝又朝已經是慌亂的滿頭大汗，後背戰栗的十二皇子望去。
“你有什麼好說的？”皇帝沉聲問道，眸光冷漠，似乎已經判定了十二皇子的罪行。
“父皇，兒臣不知道，兒臣不知道呀！”十二皇帝跌跌撞撞的走近皇帝，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一定是，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父皇，一定是這樣，有人眼紅仙靈散的收效，所以才會！”
他說話的時候幾乎是帶著哭腔。
早已看出崔貴人意圖的皇後，如今也按耐不住的站了起身來，朝著皇帝請求道，“陛下，有人因仙靈散而死，這件事尚未查明，還請皇上三思定奪。”
崔貴人冷然一笑，從自己衣袖裏拿出了一張紙來，跪在地上，高舉頭頂。
“啟稟皇上，臣妾這裏有仙靈散的一張配方，隻要讓禦醫查看，便可知有毒無毒。”
十二皇子頓時癱坐在椅子上，太子心裏忽然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臉色不禁發白。
雖然仙靈散的藥方是從無機閣拿來的，但是從藥方到成藥，其中有三十八道程序，不可能一一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經過。
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的話，恐怕自己早已經鑽進別人的圈子裏了。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把崔貴仁手裏的紙接了過來，在眾人或是驚訝或是憤怒的目光呈給了皇帝。
皇帝拿著看了一眼之後，讓人去給禦醫。
司馬雅柔發現曹錚看了自己一眼，像是詢問似的。
難道他在懷疑自己做事不夠精密嗎？司馬雅柔朝著他篤定的一笑，張口做著你放心的口型。
在禦醫檢查藥方的這段時間，皇帝在寶座上沉著臉怒目環視在座的人，被皇帝盯到的人，無論身份地位高低，都驚懼的低下了頭。
過了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新上任的太醫院院判和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太醫從大殿的偏門走了出來，跪倒在皇帝麵前。
馬上要知道結果，眾人的心也都跟著提了起來。
“回稟皇上，這張藥方裏有幾味藥一起煉製成散，長期吸食，確實會置人於死地，微臣也將在宮中的仙靈散與藥方上對比，藥材出處並無異議，微臣未能及早發現仙靈散中的毒性，還請皇上降罪！”
頓時，讓太子等人反駁藥方的真假的機會也都給泯滅掉了。
太醫的一番話如同驚雷一般擊到眾人的心中，驚訝得不能自已。
皇帝站著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咬著牙，緊緊的盯向十二皇子。
“這就是朕的好兒子，給朕進獻的好東西！”皇帝拍著桌子，送進宮來的東西雖說都有禦醫的檢測，可也並不是全部都要讓太醫經手的。
“來人，把十二皇子壓下去，關進刑監司！”
皇帝的情緒十分激動，吩咐著左右侍衛，司馬雅柔坐在席位上，忽然發現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眉宇之間有淡淡的青色，像是中毒了一般，可是以皇帝吸食仙靈散的分量，根本就不會對身體有這麼大的影響。
這邊侍衛們已經聽令上前，將不斷掙紮著想要掙脫開來的十二皇子連拉帶扯的往外拖。
“父皇，我是冤枉的！兒臣也有吸食仙靈散，如果有毒的話，兒臣也會因此喪命，還請父皇明察！”
“十二弟，父皇隻是將你關押邢監司，你要相信父皇一定會明察秋毫，等到查清楚真相，定位放你出來的。”
曹齊看他掙紮的不像個樣子，站起身來，假意勸道。
忽然眾人一陣驚呼，司馬雅柔一直注意觀察著皇帝的臉色，把皇帝如何昏倒的場麵看得十分清楚，忍住了想要上前去替皇帝診治的衝動，環視著亂作一團的眾人，身邊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