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我!”
連翹早已經嚇得躲在了條案旁邊,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飛身而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燃燒成火球的燈籠,已經落在司馬雅柔的身上。
這種燒傷雖不致命,但是帶來的巨大痛苦,一直折磨著司馬雅柔。
再一次負傷,躺在床上,還好曹錚的禁足令已經被皇帝取消,鄭太醫也可以進來給司馬雅柔診病。
不然的話,司馬雅柔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給自己療傷。
“回稟四爺,夫人的傷沒有致命,但可能會留下疤痕。”鬆曲苑的正室裏,曹錚麵色陰沉的坐在那裏,聽著鄭太醫的稟告,手裏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屋子裏服侍的小丫鬟們都嚇得跪在地上。
“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治好她。”
司馬雅柔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動靜,不禁心中苦笑。
此時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她並非在乎容貌之人,但若一照鏡子,便看到一張醜陋猙獰的臉,的確是一件令人倒胃口的事。
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真的變成了醜八怪,曹錚會不會因為惡心,所以把她攆出去?
“小姐,來喝藥吧。”香荷紅著眼睛端藥過來,司馬雅柔忍著一說話就會牽動傷口的疼痛,說了聲,“我不喝藥。”
曹錚在簾子外麵剛好聽到,大步的走上前來,端起藥碗就往司馬雅柔的嘴裏灌。
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
司馬雅柔劇烈的咳嗽之後,想要把喉嚨裏的藥汁吐出來。
“信不信我把南昭扔出去喂狼?”曹錚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司馬雅柔忽然身體像是沒有了力氣一樣,癱倒在床上。
眼眶裏的淚水不停的流下來,耳邊被燒傷的位置被淚水傾過,劇烈的疼痛又讓眼淚流得更凶。
“曹錚,你究竟想要我怎麼樣?”
她嘶啞著聲音說道。
曹錚看著司馬雅柔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胸口像是被人用力捶過了一般。
“我要你好好活著。”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去。
王府裏的消息,通過香荷傳到司馬雅柔的耳中,那天正廳裏的燈籠,被查出是有人做過手腳的,順藤摸瓜的便查到了連翹的身上。
曹錚當晚就把連翹扔進了油鍋裏,親手點火給燒死。
“這又是何必呢?”司馬雅柔偏著頭,剛好可以看到肩膀上起了燎泡的傷口。
有了這幾次他的喜怒無常,司馬雅柔已經完全不對曹錚抱有希望。
總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司馬雅柔這一出意外,竟也把給吳明遠寫信的事也忘記了,以至於吳明遠特意派了個小丫頭前來探望。
通過劉嬤嬤的關係,加上那小丫頭打著鎮南伯侯府的名號,很順利的見到了司馬雅柔。
“吳掌櫃聽說夫人病了,特意讓奴婢來給您送藥。”說著就把身後背著的包袱交給了香荷。
香荷拿過來打開一看,裏麵林林總總都是青白瓷或者是白玉的瓷瓶。
司馬雅柔苦笑一下,如今她躺在床上,連動一下都很吃力,又怎麼能給吳明遠寫信。
“回去告訴吳總管,就說他有心了,這些藥送來得很及時,我剛好需要用到,上次和他商量的正事,讓他先等一等。”
小丫鬟點頭應了下來,又說起了那四個奴隸的事,知道這四人武功都學得很快,司馬雅柔滿意的合了合眼睛。
等小丫鬟走後,香荷就打開其中一個瓶子,聞著藥膏的氣味而說出裏麵的成分。
司馬雅柔看過之後,發現香荷對於藥材分辨氣味的方麵,確實很有天賦,暗暗想著,等到病好了之後,再仔細的培養她。
十月中旬的時候,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外麵真是好冷,四嫂這裏倒是暖和。”
一個清亮的男聲傳來,接著司馬雅柔就看到身穿鏽紅色夾襖的曹齊掀簾走了進來。
“你快先過來喝口茶,暖和暖和。”
司馬雅柔穿著厚薄適中的中衣,坐在床上笑著招呼他,指著鋪了厚厚坐褥的凳子說道。
被燈籠燒傷的這段時間裏,曹錚很少來找她的麻煩,並且也不禁止曹齊來看望她。
大概也是因為心情疏解的緣故,司馬雅柔的傷勢好的很快。
脖子和右邊臉頰以及肩膀上被燒傷的部分,都已經長出了新鮮的嫩肉,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有奇癢難忍的感覺。
“四嫂,我又給你帶了好東西來。”曹齊伸手在暖爐上烤了一會兒,從衣袖裏取出來了一隻木製的盒子,打開後,裏麵躺著一張薄如蟬翼的薄膜。
司馬雅柔看了一眼,驚訝的指著那層薄膜。
“這難道就是人皮麵具?”據和影視劇作品裏的印象,好像就是如此模樣。
難道不該泡在藥水裏或者是精心保護嗎?
就在她驚訝的時候,曹齊已經將薄膜展開,根本不像司馬雅柔想象的那樣,正常的麵具不是應該有鼻子和眼睛嗎?
“四嫂,你在想什麼呢?人皮麵具隻是傳聞中的東西,又怎麼會有?不過這個是從剛出生的乳羊身上撥下來的皮,你看有沒有用?”
曹齊把手裏的東西交給香荷,香荷拿在手裏,隻覺得那東西又滑又軟,就像真的人的皮膚一樣。
“難道你真的要讓我用這個貼在臉上?”司馬雅柔也翻來覆去的看著,而後又還給了香荷。
關於自己身上的燒傷,司馬雅柔已經有了想法,雖然沒有現代化的儀器,但是依靠著自己的學識,是可以研究出治療疤痕的藥物的。
“沒事沒事,反正傷口也不明顯。”曹齊也故作輕鬆的說道。
門口的簾子一晃,曹錚帶著外麵的寒氣進來。
司馬雅柔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肅然的喊了聲,“四爺。”
曹齊的心裏不知是悲是喜,尤其是看到自己四哥的眸子明顯的黯淡了一下之後。
“你先出去,我和你四嫂有話要說。”曹錚站在司馬雅柔的床前,麵對著曹齊說道。
曹齊朝著司馬雅柔做了個鬼臉才轉身離開,曹錚唇角動了動,究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