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臨昏迷前,在刑監司裏的情景,無力的耷拉著頭,問香荷。
“四爺呢?”
如今他已經被皇帝褫奪了親王的封號,她也跟著府裏的人稱呼曹錚為四爺。
香荷眼中有沉痛的神色,“四爺將小姐抱回來後,剛聽鄭太醫給您診治了結果,就被聖上宣進宮裏了。”
司馬雅柔的注意力放在了香荷所說的抱回來三個字上。
自嘲的一下,自己當時昏迷不醒,不抱回來,難道還能用扛得?
“何時進的宮?”她看到屋裏的光線暗下來,香荷點著屋裏的蠟燭,皺眉問。
“辰末時候。”
算著時間,辰末大約是十點左右,正是皇帝剛下朝的時間,難道他又是違背聖命,把自己帶回來的?
忽然一陣頭痛欲裂。
香荷把她躺平在床上,鄭太醫這邊也煎好了第二服藥,讓小丫鬟劉嬤嬤鬆了進來。
“夫人,這是鄭太醫親手熬得的藥,說是讓您指證呢。”
劉嬤嬤看到香荷緊張的表情,故作輕鬆的說道。
“鄭太醫不是被貶官了麼?怎麼回來這裏?”她疑惑的問。
“還不是咱們四爺,讓人救回了被強盜追殺的鄭太醫,安置在府裏,說是等您回來,或許會用的上。”
還真是讓他說中了。
曹錚從宮裏回來,在鬆韻苑門口站了片刻,才推門而入。
見到司馬雅柔已經醒了,他心裏一鬆,交待,“缺什麼東西,就讓陸堯去辦。”
說罷,便轉身離開。
司馬雅柔看著虛弱的應了聲是,看他離開的背影,忽然開口說了聲,“謝謝。”
皇宮的瓊樓玉宇此時在夜色下,雖然少了陽光下的輝煌之景,但月光裏更有靜謐和巍峨意境。
太子在東宮裏月下獨酌,身邊一名情致旖旎的美人身穿紗衣,露出領下一片雪白,幾乎是挨著太子手臂。
“殿下,奴家給您跳舞如何?”
她輕聲慢語,端的是嫵媚多情。
太子在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抽出身邊的配劍,扔到她的懷裏,“舞劍。”
美人兒目光閃過一絲詫異,而後盈盈一笑,“奴家舞劍技藝不精,還請殿下多多海涵。”
她說罷,手握寶劍站在廳內的空地上,手挽劍花,冰涼的劍影在暖黃的燈燭影下盛開。
沒有樂師伴奏,她口中吟誦。
“憶昔午橋橋上飲,坐中多是豪英。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裏,吹笛到天明。二十餘年如一夢,此身雖在堪驚。”
隨著她清亮的嗓音,她身姿如同遊龍般在廳中矯捷旋轉遊弋。
太子收執酒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身影。
美人,美酒,滿殿富麗堂皇的美景,是讓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抵抗的誘惑。
更何況,酒不醉人人自醉,太子唇角漾起一絲饜足的微笑。
“閑登小閣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漁唱起三更!”
就在美人的三更兩個字吐出時,她的劍尖勢如破竹般朝著太子的心口刺去!
太子不躲不避,美人的劍尖急速的逼近,眼看劍尖就要刺入他的胸膛,劍尖驀然停頓著空中。
是太子的兩根手指夾住了劍尖,美人用力拔劍,可惜寶劍毫無所動。
情報上分明說的是太子武功稀鬆,怎麼會徒手接住自己射來的寶劍?
美人很是疑惑,太子眼神一暗,指尖繼續用力,砰的一聲,精鐵所製的寶劍,竟然被空手折斷!
“想跑?”
太子見美人鬆手就要往門外逃去,手掌拍案而起,朝著女子脖子抓去。
兩人立刻打鬥在一起。
“誰派你來的?”費了一番功夫後,太子抓住了美人的手臂,冷聲問著她。
“哼,你殺了我把!”她倔強的說道。
太子反手捏著美人的手腕上的穴道,“啊!”美人驚叫呼痛。
“你不是母後身邊的樂伎,說,你是誰?”
“哼,我就是皇後娘娘派來殺你的,你信麼?”
太子手下的力道更重,隻聽哢嚓一聲,美人手腕的骨頭斷裂,這次卻是咬著牙一聲也沒有呼痛.
門外的侍衛聽到裏麵的動靜,衝進來查看。
“帶下去,隨便處置!”
太子一聲令下,衝進來的兩名侍衛眼裏有喜色浮現。
這麼水靈的美人兒,太子竟然也舍得。
等大殿裏再次安靜下來,太子看著窗外天上的下弦月,目光冷凝。
已經是第幾次被暗殺,他已經查不清楚了,今日進來就發覺不對勁,隻是看在那女子和某人的眼睛有三分相似,就想要留下。
可惜……
想到某人,他神色一鬆。
聽說也會醫術,可到底,會不會是她呢?
“來人!”隨著太子的一聲命令,窗外的陰影裏出現了一個灰色身影。
“太子有什麼吩咐?”他的聲音可謂是毫無特色,就連在陰影裏的臉也是沒有任何能讓人記住的麵容。
“去司馬府上,查四皇子妃在司馬府裏的情況。”
清晨,司馬伊蓮在房中好一番打扮之後,才和生母宋姨娘上了停在司馬府門口的馬車。
隨著馬蹄的嘚嘚聲,馬車漸漸駛上了京城的官道。
“娘,咱們這是去哪兒?”司馬伊蓮摸著自己頭上的紅寶石簪子,這還是上次自己丟了一隻白玉蘭的簪子後,父親特意給送她的。
宋姨娘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幫她抿了抿紊然不亂的鬢角,“到了你就知道了,這可關係到你之後的好日子,你可要仔細,知道麼?”
司馬伊蓮聽了,臉上泛起紅霞,嬌羞的低下了頭。
馬車行駛了兩刻鍾的功夫,終於停了下來。
宋姨娘扶著司馬伊蓮下車,等司馬伊蓮看到這裏正是四皇子府的門前時,她驚訝的偏頭,低頭笑聲的對宋姨娘道,“娘,你怎麼帶我來這裏?”
本以為是要去參加什麼雅集或者是宴會的,一個四皇子府,能關係到自己什麼後半生的好日子?
總不能讓自己加進來當側妃吧!
四皇子英俊挺拔的身姿再次浮現在自己腦海,她的目光驀然明亮起來,不確定的看著宋氏。
“您不會是……”
“傻孩子,聽為娘,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