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曹齊在邢監司關照，司馬雅柔和香荷兩人的日子好過了很多。
除了監牢裏的環境不能有太大的改變，以免太過眨眼之外，當天中午就有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送來。
僅是如此，司馬雅柔就已經很知足了。
既然接管了審查幕後主使的差事，曹齊每隔半日，都會來監牢裏，“審問”司馬雅柔一番。
邢監司的聽審堂上，四周牆壁都點著燈燭，光線有些飄渺不定。
司馬雅柔四平八穩的坐在鋪了厚厚褥子太師椅上，身邊的桌子上擺滿了糕點茶水，香荷也站在一邊沾光吃點心。
除了三人在堂上，看守都被曹齊攆到了門外守著。
“四嫂，你再給我講講，梁山伯和祝英台，兩人究竟在沒在一起？”
曹齊站在司馬雅柔身邊，殷勤的又斟了一杯茶，討好的問道。
司馬雅柔滿意的喝了口杯子裏的茶水，手摸著高聳的肚子，“咱們是在審案子，你總纏著我給你講戲文，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兩日來，曹齊說是提審司馬雅柔問及刺客的情況，可在他心裏，司馬雅柔雖然在外名聲不好，但一個弱女子，就算學了些花拳繡腿的功夫，根本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組織刺客進宮刺殺皇帝。
並且刺客那日大部分都是對著四哥下手的。
“再怎麼說也是個無頭冤案，四嫂就安心在牢裏住上幾天，等四哥在外麵，想到辦法救你出去，不就什麼事兒都沒啦？”
無頭冤案是真，試著讓司馬雅柔安心在牢裏住著，也是真，但想辦法救人出去，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曹齊說謊的時候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雲淡風輕的對司馬雅柔說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和你的好四哥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到底有沒有萬全的打算？”
司馬雅柔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一改之前談笑風生的模樣，正色問他。
曹齊猶豫了一下，“四哥辦事，四嫂你就放心吧，沒有萬全的打算，又怎麼敢讓你在牢裏？”
眼看曹齊的嘴巴很緊，根本什麼都問不出來，司馬雅柔也不再問下去，繼續和曹齊說起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
曹齊聽得很認真，在司馬雅柔說的有些口幹舌燥，準備端起茶盞和飲茶時，忽然從外麵傳來一陣劇烈的嘈雜聲。
香荷緊張的朝門口的方向望去，隻見木門緊閉，曹齊已經抽出擱在桌子上的寶劍，擋在兩人的麵前。
“這就是引敵深入了吧！”司馬雅柔眸光一緊，端著茶盞的右手輕微晃動了一下。
風行，我絕不會讓你白死的。
門砰的一聲被一個看守衝破，緊接著衝進來和看守糾纏在一起的十幾個黑衣人。
縱然司馬雅柔不太懂這個時空的武功招數，但也能看出來，這些人和之前大殿上的黑衣人用的武功十分相似，手中武器都是長刀，招數又快又狠，訓練有素。
“保護好王妃！”曹齊朝跟著衝進來的看守大聲喝道，隨即和黑衣人們纏鬥在一起。
司馬雅柔發現這些看守門武功不弱，多半是曹錚命人埋伏在這裏的侍衛，她和香荷被侍衛們團團圍在一個圈裏，不時有衝過來的黑衣人想要殺掉她，都被曹齊和這些侍衛們利落的解決掉。
“留活口！”曹齊拿著劍的時候，一改往常的嬉笑模樣，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凜然之氣，侍衛們齊齊應是。
留活口要比直接殺了黑衣人們更加有難度，黑衣人們也抓住了這一點，其中一個像是領頭的人在口中發出一堆嘰裏呱啦的暗號，這些刺客們都開始放棄主動攻擊，開始朝門窗外逃走。
曹齊又怎會如此簡單的放他們離去，其中一個刺客奪窗而出時，一麵大網正好兜頭迎來，立刻有一群看守將他像是包粽子一樣綁起來。
黑衣人們見狀，顯得慌亂起來，曹齊也趁此機會加緊攻擊，終於生捉四名刺客。
埋伏在邢監司裏的看守也死傷數名，司馬雅柔沒有按照曹齊的吩咐離開，而是主動擔起了救治傷者的責任。
“四嫂，你也會醫術？”曹齊一抹臉上被敵人噴濺的鮮血，驚奇的問著正在給一個看守包紮傷口的司馬雅柔。
“閑著沒事，偷偷學的，不要告訴別人！”
司馬雅柔的手上動作不停，快速幫傷者止血包紮，就連香荷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學會了包紮傷口，和簡單消毒的技能。
曹齊表情愣怔一下，用自己的衣擺擦拭著寶劍上的血，“ 估計不用我告訴，這裏人都會知道的。”
司馬雅柔自己也笑了起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關於我的傳言多這一項還能加分。”
還能加分？曹齊又疑惑皺眉。
“不用在意這些細節，趕快再去拿些傷藥過來！”司馬雅柔瞪了他一眼，指使說道。
曹齊似乎已經習慣司馬雅柔的這種說話語氣，拔高聲調，唉了一聲轉身去辦。
當天夜裏，曹錚第一次進入邢監司的大門。
司馬雅柔捧著肚子站在柵欄門前，望著甬到盡頭的光亮處，目光深遠。
她聽看守的人說曹錚就在聽審堂裏審問刺客，站在這裏就能聽到不時有皮鞭破空聲，和打在人肉上的聲音傳來，卻半點哀嚎聲都不聞。
自己可以這麼舒服的在邢監司裏，多虧有曹齊和曹錚照顧，不然，估計也會和之前關押在這間牢房裏的人一樣，無休止的過堂，直到吐出最後一點秘密。
那些牆上被人摳出來的印記，和蓋著茅草的地上，那些怎麼衝刷都衝不幹淨的血漬，無不證明著當時的犯人都經受了怎樣的折磨。
“小姐，咱們是不是要出去了。”香荷站在司馬雅柔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往甬到盡頭的方向望去，目光裏有著期待。
“大概是吧。”司馬雅柔聲音感慨。
不知道曹錚能不能問出派遣刺客的幕後主使，就算真的問了出來，以太子和皇後今時今日的地位，會這麼輕易的被他們扳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