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本王……不是說不能驚動任何人嗎?”昏迷一段時間太久,曹錚說話的聲音很是沙啞。
劉嬤嬤動作利落的端了一杯茶過來,服侍曹錚喝下,語氣輕柔的解釋,把當時司馬雅柔是怎樣連續兩日夜未合眼為他解毒,又是怎樣和太子對抗的事詳細道出。
昏迷中,曹錚隱隱有一些印象,隻是不太確定,聽完了劉嬤嬤的話後,他躺在大迎枕上輕笑一聲。
好個司馬雅柔,竟然敢在四王府裏給太子下毒。
算是他沒有看錯人。
“王妃呢?”喉嚨裏有了茶水的滋潤,曹錚的聲音已經溫柔了很多。
“在東暖閣裏休息,從今天午時一直睡到現在還未醒,已經有八個時辰了。”劉嬤嬤看了一眼牆角的銅漏說道。
鄭太醫聽說曹錚已經醒來,再次診脈的時候,心情顯得有些激動。
這可他第一次見中了奇毒,沒有解藥,用針灸之法把毒素從身體裏逼出來的病人,一時竟忘了這個病人還是有著刻薄狠毒之名的四王爺。
曹錚察覺到了鄭太醫的神色不對勁,輕咳一聲,“有問題?”
“沒有問題。”鄭太醫連忙收斂了心神,“王爺身體底子調養的好,加上王妃的妙手針灸,毒已經解了,隻需調養便可。”
鄭太醫也算是曹錚安插在宮裏的人,自然沒有什麼防備,得知太子回宮後就閉門不出,並沒有請太醫,或是讓人去禦藥房拿藥,疑惑的蹙眉。
按照太子多疑的性格來說,實在是太可疑了,難道太子什麼時候也養了精於醫術毒術的能人異士?
曹錚醒來後便沒有繼續睡下去,見過了鄭太醫後,坐在床上稍加調息片刻,自覺地內力沒有受損,除了肺腑間被毒素侵害沒有痊愈之外,已經沒有什麼大礙。
至於身上的皮外傷,更是不值一提。
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他翻身下床去了東暖閣。
香荷原本在門口守著,當看到曹錚來時,不由的揉了揉眼睛,才站起來行禮。
“王爺!”
曹錚徑直進門,走到司馬雅柔的床前坐下。
近乎十幾日未見,她原本養的日漸豐腴的麵頰已經有些凹陷下去,本該明亮閃爍著明眸緊閉著,曹錚伸手替她將鬢邊的散落下來的頭發捋在耳後,目光複雜。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邊有人,司馬雅柔動了動嘴唇,不舒服的哼唧一聲,嬌氣的像是個孩子。
“多謝你。”曹錚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道。
香荷躲在簾子外麵,看著屋裏的情景,激動的兩隻手放在下頜,眼裏有淚光。
府裏還有很多事要等著曹錚去辦,瀾滄江的水務,東宮的太子,還有答應過司馬雅柔的事。
天色大亮的時候,司馬雅柔終於睡醒過來,好好睡了一覺,覺得除了手臂和雙腿有些酸楚之外,精神是格外的好。
香荷端來了熬得軟糯的栗米粥來,說起了曹錚來的情況。
“小姐您不知道王爺看您睡著時候的神色有多溫柔!”她說話的時候眼睛裏幾乎有小星星蹦出來,“您以後別再想什麼要離開王府了,就好好的做四王妃吧,您救了王爺一命,王爺還不好好待您?”
司馬雅柔睡了一日夜沒有吃東西,此時根本顧不上什麼香荷說的話,隻是低頭喝粥。
她也不指望什麼曹錚會為了救命的情份,而好好待她。
隻有自己才會好好善待自己。
吃過了粥,聽說曹錚辰時又出府去了,司馬雅柔擔憂的皺眉,這才剛祛除了身體裏的毒,正是需要好好調養的時候,弄不好的話,可是會留下病根的。
鄭太醫恰時過來,先是給司馬雅柔診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後,說起了曹錚的脈象。
“王爺的底子好,娘娘也不用多慮,這是微臣寫的脈案,您不妨瞧著開個調養的方子。”
司馬雅柔拒絕了鄭太醫看脈案的提議,“你做主就好。”
鄭太醫身為太醫院的院判,本來就醫術高明,後續調養這種小事,根本就不在話下。
八月十五的中秋宮宴日益臨近,曹錚醒來後的這段時間,司馬雅柔盡力避免和他見麵。
在她心底裏,曹錚本身就是個喜怒無常,狠毒殘暴的人,這次給他解毒,算是還了之前她被趕出司馬府時,曹錚給了她一個暫時的容身之所吧。
曹錚醒來後很忙,雖然意識到了司馬雅柔在躲避自己,卻沒有主動戳穿,任由她住在東暖閣,而自己住在內室裏。
有時回來的晚,曹錚看到東暖閣的燈滅,會輕聲過去趁著月色,看一眼司馬雅柔的睡顏,而後心滿意足的離開。
八月十四的午後,司馬雅柔讓人搬了張躺椅放在抄手遊廊下,環繞著二黑漆落地柱蔓延而上的爬山虎依舊茂盛,天氣晴朗的不像話。
司馬雅柔晃動著躺椅,看著湛藍天空上不斷漂浮著的雲彩,心中感慨若論環境來說,還是這個時候好。
“奴婢給王爺請安。”
香荷看到曹錚從正門外進來,在台階下對他請安行禮。
司馬雅柔聽到聲音望過去,也費力的想要坐起,可惜肚子太大,直到曹錚麵無表情的望了自己一眼,而後進了內室,也沒有站起來。
“王妃娘娘,還請您進屋去吧,王爺有驚喜給您。”陸堯原本跟在曹錚的身後,等曹錚進門之後,他眉飛色舞的對著司馬雅柔說道。
驚喜?難道這個時空過個中秋節也有禮物收?好像自己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給曹錚。
她被香荷從躺椅上拉了起來,回到屋裏,剛到曹錚已經端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端著茶盞低頭喝茶。
“王爺,看你的氣色好了不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還要不要請鄭太醫過來?”
司馬雅柔行禮後坐在離曹錚很遠的椅子上,微笑著問道。
曹錚明知道是她無話找話說,眸子深沉的瞪了她一眼,示意陸堯把東西拿來,有對司馬雅柔道。
“這個給你。”
司馬雅柔很好奇,接過陸堯遞過來的一隻黑色匣子,試探的曹錚問了一句,“是送給我的嗎?可以打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