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要自由

躺在床上的病人,原本因為腹部難受,大口的喘著粗氣,當時馬雅柔把銀針紮上了之後,不過一刻鍾的時間,臉色竟然漸漸好轉起來。

“夫人,你可真是神醫呀!多謝你又救我一命!”病人用手支著床板,向司馬雅柔連連道謝。

司馬雅柔這才坐在了香荷安置好的椅子上,抬手覆上病人的手腕,她的眼睛漸漸眯起,半晌後收回了手,環視了一圈屋子裏的人。

當發現李太醫目光有所閃躲的時候,司馬雅柔垂目一笑,“看來有人是要公報私仇了。”

眾人的目光詫異,有的朝著李太醫的方向看去。

“你們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讓病人的病情加劇的!”

李太醫惡狠狠的朝著看自己的人吼道。

就在司馬雅柔施針和診脈的時間裏,侍衛們要送進來了四五名病情加劇的人。

方才已經看過司馬雅柔施針,一些大夫們躍躍欲試的想要嚐試她的辦法,要知道針灸刺穴的手法和醫學世家傳承下來的藥方一樣都十分珍貴,在這裏學到的東西說不定以後就能用到。

司馬雅柔歎了口氣,吩咐陸堯把最近兩天給病人調養的藥渣拿來。

李太醫神色更加慌張,腳步也朝著營帳門口的地方挪動就就在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司馬雅柔忽然叫住了他。

“李太醫這是要往哪裏去?難道不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藥裏動了手腳嗎?”

營帳門口的簾子驀然一動,是曹錚閃身進來,營帳裏亂哄哄的,也都顧不上行禮問安。

“聽說已經痊愈的病人病情又有加重,究竟是怎麼回事?”

曹錚目光淡淡的掃視了一圈營帳裏的人,一瞬間就隻剩下病人的痛苦呻吟聲,司馬雅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

“王爺,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我懷疑……”

“微臣有單獨單獨跟王爺!”李太醫忽然打斷了司馬雅柔的話,曹錚目帶探究的望著他,李太醫目光炙熱,滿是懇求的回望著曹錚。

司馬雅柔看著曹錚和李太醫兩人走出了營帳,她憤恨的歎了口氣,隻好先和其他大夫們一起救治病人。

病人們還在源源不斷的送進營帳裏,很快就已經安置不下。

司馬雅柔分出去一部分大夫往旁邊的營帳裏繼續收治病人,她看出了一些經驗之後,重新開了個藥方,讓人去熬製。

營造外麵的一處僻靜的樹下,李太醫撲通一聲跪在了曹錚的麵前。

“還請王爺饒命,病人的病情加重的事,確實是因為微臣而起,但是微臣絕無惡意,微臣隻是想能用更好的辦法早些解決所有人的病症。”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曹錚的周身散發出凜冽的殺氣,整治河務對於他來說事關緊急,就是因為工匠們大多數染上了急症,所以修建大壩的事才拖到最近幾日。

被夾雜著河水腥味的風一吹,李太醫感覺到自己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的將自己是怎樣換了司馬雅柔藥方裏的藥材,所以才導致病情加重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都是微臣一時迷了心竅,我不甘心被一個女人蓋在頭上,這才釀成大錯,王爺要殺要剮,盡管回到京城再行處置,眼下若是被人知曉病症加重,是有人故意為之,恐怕會造成混亂,更加難以收場。”

曹錚袖子裏的手緊握成拳,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提膝朝著李太醫的心口就是一腳,“滾!”

李太醫被一腳踢翻,連滾帶爬的離開。

司馬雅柔再次夜裏三更才回到營帳休息,她坐下之後立刻讓香荷拿一套新的銀針過來。

曹錚從營造外麵進來的時候,正看到司馬雅柔手裏拿著銀針,在自己的肩膀和腹部的穴位上紮針。

好不容易遏製住了肚子裏劇烈的胎動,一刻鍾的時間過去後,司馬雅柔把銀針一一收起,深深的喘息一聲,靠在大迎枕上,香荷適時的用薄被裹住了她的身體。

“小姐,您也該注意身子才對,眼看就要臨盆了,您這樣勞累萬一有什麼三長兩短……”

司馬雅柔抬頭對著香荷虛弱一笑,“沒事的,我本來就是大夫,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曹錚站在裏間的簾子門外,半晌後才挪動腳步,出來對著門外的陸堯吩咐幾句後,獨自去了處理公務的營帳裏。

直到天亮,曹錚都沒有回來,司馬雅柔覺得有些奇怪,陸堯端著托盤在門口稟告。

“夫人,王爺讓小的給您送些東西過來。”

香荷本來睡得就淺,聽到了之後立刻翻身起來,把陸堯手裏麵的東西接了過來。

“小姐,是雞湯!”

這裏因為靠近河道,連著幾天來都吃的是魚蝦等河產,想雞鴨豬肉等東西很少見,香荷高興的放在了桌子上,盛出一碗來,吹的不涼不熱,送到了司馬雅柔的手邊。

“聽說還是王爺吩咐讓送來的。”

香荷看到司馬雅柔連著喝了兩碗,又喜滋滋的說道。

昨天那些病情加劇的病人有李太醫和其他大夫照看著,曹錚特意讓陸堯看著司馬雅柔在營帳裏休息,不能隨意出門。

“那有人在藥裏做手腳的事,王爺也沒有個說法嗎?”

司馬雅柔聽了陸堯的稟告後,皺著眉頭問道。

曹錚剛好掀簾而入,把司馬雅柔剛才說的話聽得清楚,他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一口飲下,站在司馬雅柔的床邊,殷勤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這些事你都不用再管,工匠們的病情已經好轉起來,我們明天就回京城。”

話裏的語氣更是難得的平和。

司馬雅柔覺得有些無力,她轉過了頭,不去看他。

“既然王爺都已經開口,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曹錚站在那裏,張了張口,一時無語,片刻後解釋,“成大事者總要為大局著想,如果這點事你都想不明白的話,那就不用再想了。”

說完了之後,竟又轉身離開。

香荷緊張的望了一眼曹錚離去的背影,司馬雅柔恨恨的捶了一下床板,“我隻要自由,我才不要成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