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假藥

“不用不用,應該是累到了,咱們先回府吧。”司馬雅柔連連擺手,最後一個字脫出口後,竟然虛弱的大口喘息起來。

“快去醫館!王妃身體不舒服!”

小廝揚鞭把馬車駕得飛快,車廂裏更是顛簸,司馬雅柔更覺不舒服,讓馬車先停在路邊。

“馬車太顛簸了,先歇歇再走。”司馬雅柔聲音很輕的吩咐。

“王妃娘娘,馬車顛簸,請您乘轎。”外麵是風行的聲音,香荷撩開簾子,發現風行已經找來了一頂軟轎。

司馬雅柔知道自己脈象無礙,隻因為太過勞累和顛簸,所以才會不舒服,坐上了轎子之後,吩咐讓先回府。

香荷還要再勸,風行攔在她前麵答應,“王妃娘娘請安坐。”

轎子抬的又穩又快,就近到了一家醫館門前,司馬雅柔撩開轎簾,發現並沒有按自己的吩咐回府,而是又到了醫館,無奈之下,隻好進去由坐堂的大夫診脈。

剛才在成衣店裏,鬥笠被司馬伊蓮扯掉,沒有帶出來,額頭上的傷貼著紗布,留著八字胡的大夫,不時朝著她的額頭看去。

司馬伊蓮盡量使自己平心靜氣,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過後,大夫的眉頭幾乎要纏成麻花狀。

“這位夫人也太不注意保養身體,既然有了身孕,應該好好休息,現在已經動了胎氣。”大夫一臉惋惜的說著,一麵到了旁邊的桌子上,開始寫藥方。

香荷聽說是動了胎氣,嚇得臉都白了起來,追著大夫問東問西。

司馬雅柔又暗自給自己把了脈,發現脈息雖然不似往常平穩,卻也不至於動了胎氣,當年她的古醫學導師還曾誇讚,她的醫術要放在幾百年前的古代,不說華佗現世,也得是國手的程度。

不過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她向來不喜高傲自大,等大夫寫完了藥方之後,很謙虛的將藥方討要回來,看這上麵的藥材。

“嗬!”真是虛驚一場,原來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會有些人投機取巧,把別人不嚴重的病症說得很重,從而售賣自家藥材。

“夫人可千萬別不當回事,女子生產乃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斷不能有半點馬虎。”坐診大夫一臉嚴肅,司馬雅柔看方子開的還算漂亮,算是一劑補體益氣的藥,便把方子地回到香荷手裏。

“抓藥吧。”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藥櫃裏的學徒已經利落的把藥包好,雙手遞到了香荷的手裏。趁著學徒抓藥的時候,司馬雅柔也暗中按摩了身上幾處穴位,覺得精神大好。

錢貨兩清,眾人出門,司馬雅柔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站住了腳步,伸手接過包好的藥,放在鼻下輕嗅。

藥方裏有一味生骨草,會有特別濃重的辛香之氣,就算被紙包住,也掩不住它的味道,她轉身回到醫館屋內,把藥放在藥櫃前的桌子上。

“你們的掌櫃在哪兒?竟敢賣假藥,不知道會害死人的嗎?”

香荷和身邊的風行,原本還疑惑的看著司馬雅柔的動作,聽說是假藥之後,香荷怒目瞪著剛才診脈的大夫,風行滿臉陰沉,隻淡淡的掃了一眼抓藥的藥童。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又不是大夫,憑什麼說我們賣的是假藥。”

但是顯然被風行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震懾住,說話聲音有些走調。

“雖然我不是大夫,但是剛好我略懂醫術,又恰好可以辨別藥材的真假,若你再不承認,或把假藥全部換掉,我就帶你去官府,看你在官老爺麵前,是不是也能這麼硬氣!”

司馬雅柔平生最為厭惡賣假藥之人,損人利己,坑騙病人的錢,簡直心都黑透了。

坐診的大夫眼看事情不對勁,立刻把大門關了起來,藥店裏的夥計們也都紛紛和大夫站在一處,一副同氣連枝,要對付司馬雅柔一行人的樣子。

風行伸手往腰上摸,司馬雅柔拉住了他的衣袖,不過是個賣假藥的而已,還用不著他出手。

“我認出你來了,你就是那個不知廉恥,與人私通的司馬家小姐,既然是王爺不嫌棄,把你娶進王府,就該主動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一輩子別出王府,怎麼還敢招搖過市?”

剛才抓藥的學徒指著司馬雅柔,一臉嫌惡的說道。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胡話!”司馬雅柔還未開口,坐診大夫已經一巴掌拍到了學徒到頭上。“為師教你的話都忘了嗎?”

司馬雅柔目光一轉,低頭一笑,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一個小孩子,本王妃不會跟他計較,不過你這店裏賣假藥,本王妃是管定了。”

看剛才坐診大夫教訓學徒的架勢,明顯就是這醫館的掌櫃了,他朝著司馬雅柔微一拱手,臉色訕訕然的道。

“從來不曾聽聞王妃還會醫術。”

“難道你的醫術是跟著傳聞學的嗎?傳聞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司馬雅柔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剛才嘲諷自己的學徒身上。

坐診大夫吩咐讓身邊去過來的夥計和學徒都散去,小學徒不經世事,自然會受流言蜚語的影響,可身為掌櫃的他卻是深知,就算司馬雅柔名聲再不好,也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王妃教訓的是,可王妃也應該知道術有專攻,小人行醫三十多年,從未有人質疑過小人的醫術,剛才王妃說這藥是假藥,還請王妃給出證據,若非不然,恐怕外界還要再多給王妃添上一條欺壓庶民的流言。”

司馬雅柔淡淡一笑,這番話說的還算有水平,既說了她外間風評不好,應該小心夾起尾巴做人,又讓她拿出證據,分明就是認為一個閨閣女子,就算讀了醫術,略懂醫道,恐怕也未能全然辨別假藥和真藥的區別。

“好,既然你不服氣,本王妃就證明給你看。”

司馬雅柔說話的聲音很輕,坐診大夫眉頭一蹙,“王妃剛才身體不適,何必強撐?我家醫館和四王府又無任何幹係,強查我家驛館,對王妃又有何意義?”

“自然是為了你家醫館的名聲,和病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