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雅柔先請曹錚坐下,而後去將門關上,讓香荷在門外守著,畢竟兩人之後的談話很重要。
“說吧,要跟本王談什麼?”曹錚麵容冷峻的端起了茶盞,發現裏麵竟然是紫紅色的茶汁,芳香沁鼻,令人心神一陣,可惜隻有半盞,他不悅的將杯子扔回了桌子上,目光冰冷的盯著司馬雅柔。
司馬雅柔低頭撇了撇嘴,還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衣養出來的殘廢,有手有腳的都不會自己倒茶嗎?
雖然心中如此想,還是重新端了一杯茶給他。
曹錚打開茶蓋,發現裏麵是一杯普通的清茶,而並非剛才那一杯紫色茶汁,臉色微霽,用眼神掃了一眼剛才的杯盞道。
“這是什麼?為什麼不給本王呈上這個?”
順著他的目光,司馬雅柔挑眉勾唇一笑,去了旁邊的茶房斷了和自己杯中一樣的茶水過來。
曹錚嚐了一口,隻覺得那茶水入口甘甜,還有一股果子的清香,喝過之後,全身都覺舒坦很多。
司馬雅柔眼中也有驕傲之色看著他,這可是春天時候,樹枝上的野果子采集下,有蜂蜜和冰糖製成的果子露,野果有安神寧心的功效,見曹錚臉色可謂是舒緩起來,就知其功效不錯。
“王爺,我能看出來,你對我有恨意,我自問並無得罪於你,就算是因為腹中孩子,當初王爺也大可不娶我,王爺放心,我沒任何非分之想,隻想要活下去。”
雖然劉嬤嬤已經把當年之事告知於她,可她卻不忍出賣劉嬤嬤。
曹錚覺得今天自己很奇怪,明明麵對著仇人的家人,去有種很想傾訴的感覺。
“天底下想要活下去的人多了,你身為司馬家的女兒,又有何資格說想要活?”他語氣冷冷的說道,大概因情緒波動的太過激烈,他又懷念起剛才喝下紫色茶水時到安寧通泰,端起茶來又喝了一口。
司馬雅柔一直注意著曹錚的舉動,見他似已打開心扉,暗暗舒了口氣,還以為少了兩味藥,浮生一世的藥效會減少。
“王爺,隻要是人都想要活,為什麼我身為司馬家的女兒就不能活?”她趁機問道。
此時的曹錚已經覺得有些飄飄欲仙,他開始情緒激動起來,司馬雅柔知道這是觸碰到他心中最隱秘的部分,應有的正常反應,不緊張也不慌亂的坐在他的對麵,眼睛直直的盯著他的眸子。
“因為司馬家的人都該死,司馬誠害死了我的母妃,害我九歲時就沒有了母親,你說司馬家的人該不該死!”
話近乎是咆哮著從他的口裏脫出。
果然和劉嬤嬤說的絲毫不差。
“為什麼不跟皇上稟告,讓皇上徹查,皇上不是很疼愛你嗎?”
“因為沒有證據。”曹錚臉色失落,趴在了桌子上,眼神無辜的像是一個孩子。
司馬雅柔前世同樣沒有母親的疼愛,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望向他的眼神不禁柔軟了起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母妃是被人陷害的,會不會我的……”她的話停頓了一下,實在不知該如何稱呼那位老家主。
“司馬連安會不會也是被人陷害?”她和他一樣,直呼了老家主的姓名。
曹錚立刻拍桌,坐起身來,“不可能,我母妃又怎麼會騙我?”
司馬雅柔翻了個白眼,據說宮裏能人異士居多,模仿個別人的字跡又有什麼難的?
“人可以假冒,信可以假造,就連人說的話都不能全信,為什麼你就偏偏認定了那封信上的內容是真的,難道一點都不懷疑,是有人為了洗清自己嫌疑,而故意轉移你的注意力,或者是看你苦苦掙紮痛苦報仇,卻在背後偷笑你這個傻子。”
曹錚頓時愣在那裏,眼睛幾乎冒出火來,緊緊的盯著司馬雅柔。
顯然是被戳中了心窩的樣子。
“王爺息怒,我知道王爺一定想查清楚當年貴妃身死的真相報仇,與其折磨我,倒不如讓我和王爺一起查明真相,為貴妃報仇。”
司馬雅柔說話的時候目光篤定,曹錚明顯還有疑慮,低頭沉吟不語。
三個人的藥量喝下去,還沒讓他失去理智,司馬雅柔心中疑惑,不由欽佩他意誌力堅強。
“我隻不過是一個不受重視的人,你就是折磨死我了,司馬誠也不會因此心痛,還是說你隻能以折磨女人來發泄,不敢麵對麵的和仇人對著幹?”
“你以為我不敢?”曹錚忽然抬頭,聲音提高後,又緩和了個調子,“想要結盟,就拿出你的實力。”
還是不相信她呀,司馬雅柔準備再繼續用激將法的時候,隻見曹錚咚的一聲歪倒在地上。
司馬雅柔愣了一下,掩嘴而笑。
前世是因為覺得有趣,配出了浮生一世這種藥,人喝下去,會有找人傾訴的欲望,像曹錚這種意誌力,特別堅強的,自我保護下,潛意識會讓他睡過去。
香荷聽到屋裏的動靜,推門來看,有些擔心的道,“王爺沒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
司馬雅柔已經用力把他提到了椅子上,“一會兒出去叫個侍衛,該送哪兒送哪兒。”
香荷有些不理解,不是應該把王爺留在自己房中嗎,怎麼還有往外推的呢?
可司馬雅柔也隻是打算的好,等侍衛來送曹錚出門時,隻見曹錚緊緊的拽著她的衣袖,怎麼拉都拉不開。
“去拿刀來!”
費了好大力氣,司馬雅柔實在無法,就欲故伎重施,伸手抽侍衛腰間的佩刀。
“王妃萬萬不可!”上次雎章苑裏的侍衛被王妃抽了佩刀,被王爺打了三十大板,至今還躺在床上不能起身,侍衛已引以為戒。
不能用刀,司馬雅柔憤恨的瞪了曹錚一眼,抽出她發間簪子,狠狠的在衣袖上劃了一道,夏天衣物本就單薄,布料應聲而斷。
終於解決了,她不由舒了口氣。
“王爺究竟睡沒睡著啊?”
說話的侍衛忽然發現,王爺的手不抓王妃的袖子,反而抓住了王妃的手腕,不禁疑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