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雅柔昏迷的時候對外界還才有些許的意識 ,她知道自己被曹錚放出地牢,還知道回到了王府裏居住的院子。
這兩個月裏,她潛意識的已經把這裏當成了一個家了。
“啟稟王爺,王妃娘娘動了胎氣,十分凶險,微臣恐怕……”
她在床上模模糊糊聽到外間有人在說話,是太醫麼?
碎瓷落地的聲音傳來,接著就是曹錚近乎陰冷決絕的聲音。
“若是治不好王妃,你,就不用回太醫院了!”
不用回太醫院,也就是沒有性命或是沒有資格回去。
太醫磕頭如山響的求饒。
嗬!司馬雅柔覺得可笑,不是因為他的殘暴和陰晴不定,才讓她成了這幅鬼樣子了?
現在信誓旦旦的為難太醫救自己,真是比女人還要反複無常!
“王妃娘娘,小的家裏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親,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您要是可憐小的,就堅強些,小的給您開副還魂湯,您一定要醒來啊!”
太醫的這些話司馬雅柔沒有聽到,她的身體太虛弱,已經又陷入昏迷中。
不行自己不能這樣死去,起碼也要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
“不要還魂湯,太霸道……受不住,用龍心草,紫金藤,落翹,……”
她搜刮回憶著曾經看到過得一個古方,也是用過這個方子,她救活了一個從三樓摔下來的孕婦,七個月後,母子平安。
太醫先是皺眉,而後一臉驚喜,他立刻把司馬雅柔所說的草藥名字記下來,寫成方子親自去抓藥熬藥。
像是在夢裏,司馬雅柔說完了方子後 ,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現實世界,男友在她掉落下樓的時候,伸手拉住了她。
他向她求婚,說一切都是一場驚喜。
兩人在曾經的大學城裏高興的奔跑,去挑婚紗,挑戒指,曾經的老師和同學,都笑著祝福他們。
一種巧妙的感覺湧進身體,腦海裏又浮現出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他伸手問她要孩子,還掐住她的脖子痛斥她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的骨肉。
她習慣性的摸自己肚子,忽然高喊,“我的孩子呢!”
猛的坐起身來,她滿頭的汗水,渾身酸痛,特別是肚子,環顧四周,發現依舊是穿越到古代的世界,難道剛才自己隻是做了個夢?
在這裏整整守了三日夜的太醫和丫鬟們見她醒來,都暗自舒了口氣。
“王妃娘娘,您終於醒了!王爺說,您要是晚上再不醒來,就拿我們所有人祭天……”
司馬雅柔蹙眉用袖子抹著額頭冷汗,這男人究竟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
還祭天?
要是他真的這麼做的話 ,外麵的流言還不知道要把她說成什麼樣子。堂堂王爺,竟然為了一個女子亂殺下人?
“香荷呢?”她發現身邊並沒有香荷的身影,在監牢裏的時候,香荷也身上有傷,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娘娘放心吧,香荷姑娘已經被帶下去醫治了。”
那就好,司馬雅柔在這裏的時間裏,是香荷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的照顧,她也暗暗發誓,要好好照顧她。
太醫觀察了片刻她臉上的氣色,雖然蒼白毫無血色,是因為動了胎氣,累及母體的緣故,再上前請診脈相,胎已經保住,大人的身體也無大礙。
“敢問娘娘也懂醫理?可又為何會這麼不愛惜身子?”
等小丫鬟們各自幹活,太醫疑惑的問道。
閨閣裏的千金小姐們平日會找自己喜歡的事去做,隻要不傷及家族名譽,家裏人也都是支持的,所以太醫隻是奇怪,為何一個懷孕的女子,還沒有好好保養身體。
司馬雅柔靠在鬆軟的大迎枕上,剛才她已給自己暗中診過了脈,胎氣已經安穩,還好孩子過來了頭三個月,不然恐怕就是有神仙藥也治不好了。
她聽了太醫的話,顯得有些無奈。
“太醫是怪我醫者不顧及身體,可天有不測風雲,又豈能是我能防備的?”
本就是曹錚動手把自己打成這幅德行,她還能感受到唇角的腫痛,可她自知就算是如實告訴了太醫,也無濟於事,隻含含糊糊的回答,又像是在勸解自己。
“娘娘對醫術研究的很精透,微臣很想和娘娘切磋醫術,就如昨天娘娘說的方子,是醫術上沒有的,可是娘娘自創?”
太醫出於關心和惜才,才會打探王府裏的主子的密事,自知其中隱晦頗多,便不再提及,說起自己這三天來最好奇的方子來。
司馬雅柔微微一笑,這個方子是到了清朝的時候才有的,看現在這個時空,恐怕不管是醫學還是科技,都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
“這是我偶爾翻到的孤方,還有很多……”
她腦中忽然浮現一個想法,很多古方和孤方就是因為將就私人傳承,所以才會到了現代消失了很多好的方子,如果自己把知道的方子都寫下來,或者傳授給旁人,也是一件惠及曆史的好事啊!
“娘娘說還有很多?”太醫期待說道。
還想再問,司馬雅柔靈敏的聽到外頭有腳步聲傳來嗎,偏頭辨認了片刻,她勾唇一笑道,“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把我知道方子的都寫給你。”
太醫很激動的樣子,要知道藥方子可是各家傳家寶一樣的存在,王妃竟然說要都寫給自己?
“這,這,微臣又怎好討要娘娘家中的方子,娘娘隻需要提點提點微臣,微臣就感激不盡了!”
司馬雅柔通過屏風下麵的空隙裏,看到了一雙靛藍色繡祥雲紋的厚底靴子,正是曹錚在偷聽壁角。
她嘲諷的對著屏風虛弱一笑,“要感謝的話,就感謝王爺吧,若不是王爺,你也不會來給本王妃診脈了!”
曹錚眉頭緊簇,目光像是要透過屏風般盯著司馬雅柔的方向。
他鼻子裏輕嗤了一聲,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日裏,太醫每日都回來六王爺府上給司馬雅柔診脈,她的身體也一日日好起來,可以出來曬太陽和簡單的活動了。
一日在王府花園的虹橋邊,香荷摘了一大朵白玉蘭來,司馬雅柔看著花,淺笑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