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如何?”姬蘅沒頭沒腦的拋出一句話。
殷九欽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姬蘅說的是洛雲南,“先看看能不能治好他的失憶症,若不行再想辦法。”
“你如此大搖大擺的將人接進宮來,想必這次的仗洛帝國不會善罷甘休。”姬蘅眼眸微深,看不出任何情緒。
殷九欽拿著棋子的手頓了頓隨即擺在了右上角,“洛帝國既自毀協議,我又何必對他手軟,原也是因為洛雲南的父皇有誠意才簽下的,否則早二十年前洛帝國就已經歸屬九黎了。”
“這件事定瞞不過朝中大臣,明日上朝皇上可想好如何與他們交代?”姬蘅抬眼看了看殷九欽。
殷九欽冷笑一聲,“交代?若不是父皇遺命讓我好生拉攏那些個老臣的心,我又怎會對他們客氣,我給他們幾分好臉色他們便要爬到我的頭上來了。”
“皇上,如今九黎尚有外患,皇上若引起朝臣不滿,恐怕到時候腹背受敵,對皇上您不利。”姬蘅語重心長道。
殷九欽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攝政王多慮了,那些個老臣一個比一個怕死,不敢如何。”
姬蘅見殷九欽根本就聽不進去他的話便不再說了。
事情果然就如姬蘅所料,翌日早朝之上,朝臣因為殷九欽將洛雲南接進宮的事情大做文章,有幾個老臣尤為反對,偏偏要說洛雲南是洛帝國派來的細作,要讓殷九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哦?不妥?細作?斬草除根?”殷九欽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幾個站出來的老臣。
殷九欽看向手中的奏折,這上麵不僅要殷九欽處死洛雲南,就連香兒也不能放過,隻因為香兒與洛雲南關係匪淺。
“照你們這麼說與洛世子關係匪淺的都要殺,那你們是不是也打算殺了朕呢?”殷九欽眼神變得淩厲,手中的奏折早就已經飛出去,砸到了其中一個老臣的帽子上。
那老臣被嚇得不輕,連忙低著頭不敢去看殷九欽。
“皇上說笑了,皇上您乃九黎天子,又如何能與那細作相提並論。”跪在旁邊的內閣學士葉章開口道。
殷九欽冷眼看向葉章,“說笑?朕的樣子看起來很好笑?”
“微臣不是那個意思,請皇上明鑒。”葉章抬眼看了看殷九欽隨即又垂下眼眸,沒有一絲慌亂。
殷九欽看向那被她砸到的督察院左督禦史朱路,“朱大人,那奏折裏麵寫的真的是你的想法?”
朱路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回答,若回答是,方才殷九欽那模樣就像要把他大卸八塊一般,若說不是,那他這奏折遞上去不是在打他在自己的臉麼,
“朱大人怎麼不說話,這奏折裏寫的是慷慨激昂,如何到了這裏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殷九欽挑了一個軟柿子,殺雞儆猴。
朱路看了一眼一旁的葉章才顫顫巍巍的開口,“回,回皇上的話,奏折裏麵寫的確實就是老臣心中所想。”
“心中所想?”殷九欽冷哼一聲,“看來朱大人弑君的想法也是真的!”
朱路被嚇得連忙磕頭,“皇上明鑒,微臣不敢,就算皇上您借老臣十個膽子老臣也絕不敢有此想法。”
“不敢?不敢你奏折裏麵句句都在戳朕的脊梁骨,洛世子與那女子都是朕放進來的,你如今說他們是細作,豈不就是說朕糊塗,昏庸,敵我不分麼!”殷九欽漆黑的眼眸甚是嚇人。
朱路跪趴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辯駁,明明隻是說了幾句“實話”卻被扣上這麼大的帽子。
“皇上,朱大人奏折上所言句句屬實,但並沒有以下犯上的意思。”此時說話的是督察院右禦史棱翁,此人算是除丞相林末峰之外資曆最老的,在朝中也頗有威嚴。
雖隻是右禦史,但這手中的實權卻不僅僅如此,先皇在位之時對他甚是信任。
殷九欽自小就常聽先帝提起此人,對他有一些印象,此人對先帝忠心耿耿,隻有一點脾氣過於固執,隻要是他認定的事情便是先帝也無法改變,或許這也是為何這麼久他還在右禦史這個位置的原因。
“棱大人,朕自小聽先帝提起你,說你明辨是非,正直,如今怎麼與他們想法一樣?”殷九欽的語氣倒是沒有那麼強硬了。
棱翁拱手,“逞能先帝抬舉,隻是這洛世子失蹤與洛帝國開戰時間尤為契合,讓人不得不懷疑。”
“朕相信先帝的眼光不會錯,隻你們光光就憑借幾句話便定了洛世子的罪,你們可曾想過洛帝國皇位上的那個人是他的殺父仇人,殺親之仇,奪國之狠,他又如何會去為洛帝國賣命。”殷九欽一字一句道。
棱翁猶豫了一下,片刻之間方才附和的朝臣都沒有了聲音。
“皇上,您怎知是不是洛世子為了博取您的信任而演的苦肉計罷了。”葉章淡淡開口。
殷九欽略微皺眉,眉眼之間滿是不快,看來這葉章是打定了主意要洛雲南的命。
“葉大人左一句細作,右一句苦肉計,莫不是你收了那洛帝國皇帝的好處要借刀殺人?”殷九欽嘴角微微上揚,眼眸中卻一點兒笑意也沒有。
葉章不慌不忙道,“皇上明鑒,老臣不過實話實說,老臣實在是不想看著先帝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毀於一旦。”
“大膽!”殷九欽拍案而起,“葉大人,朕希望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你這話豈不是在罵朕昏庸無能,連九黎的江山都守不住。”
葉章不緊不慢的磕了一個頭,“皇上息怒,若皇上執意意氣用事,恐怕也隻是早晚的事情。”
“好好好,好的很!”殷九欽氣的麵色通紅,手腕上的青筋暴起,“朕看葉大人老了,這內閣大學士的位置是該讓給年輕人一展抱負了。”
殷九欽說到這個份上葉章仍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皇上您說的對,老臣老了,管不動了,那就請皇上下旨讓微臣告老還鄉,遠離朝堂之事。”
“你!你是覺得朕不敢?”殷九欽以前甚少與這葉章打交道,竟不知這葉章竟也是個倔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