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南隻顧著躲開殷九欽的眼神哪裏能注意到殷九欽的手,而姬蘅的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殷九欽不斷在往下滴血的手略微皺眉。
殷九欽被洛雲南氣到了,自然也就沒有覺得疼。
姬蘅從衣擺上扯下一塊布,隨即扯過殷九欽的手將她手中的杯子碎片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布一下一下的纏繞在殷九欽的手上。
殷九欽楞楞的看著姬蘅不知該作何反應,洛雲南聽沒了聲音便扭頭看過去,“呀,小卿卿,你怎麼了?”
“你心裏沒點兒數!”殷九欽冷眼瞪著洛雲南。
洛雲南立刻坐到了殷九欽身旁,“你生氣就生氣這般糟蹋自己做什麼。”
姬蘅給殷九欽包紮好了之後便鬆開了手默默地看著兩人。
“你這麼說來還是我的錯?”殷九欽收回手。
洛雲南略帶心疼的看著殷九欽手的方向,“你日後生氣打我就是,何必這般,這好好的……”
殷九欽原以為洛雲南是看她的手傷了所以有些愧疚,心裏的氣也消了不少。
“這好好的茶杯,你說捏碎就捏碎了,你可考慮過人家茶杯的感受。”洛雲南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了放在一旁的茶杯碎片。
殷九欽拿起一旁的碎片直接扔在了洛雲南的身上,“你心疼拿走,用漿糊粘一粘你還能用!”
“誒,你這是什麼話,你看看人家本來就是跟茶壺是一對兒的,你如今硬生生拆散了人家,你說說你是不是罪過。”洛雲南“一本正經”的教訓殷九欽。
殷九欽直接坐到了另一邊,“是,罪過,不知這位小和尚是從哪個寺廟裏麵跑出來的,我勸你還是快些回去,免得佛祖怪罪下來。”
“你!”洛雲南撇了撇嘴氣鼓鼓的看向一旁。
殷九欽也就沒有再無洛雲南說什麼。
一路上無聊的很,三個人都靠著車壁睡著了。
顛簸一下,殷九欽醒了過來,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麵,“柳五,還有多久才到?”
“回大少爺的話,這路不太好走,恐怕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才能到。”柳五回答道。
殷九欽點了點頭,看向另外兩人,洛雲南已經睡得四仰八叉的,而姬蘅卻依然是筆直的坐著,殷九欽都有些懷疑姬蘅究竟有沒有睡著。
殷九欽好奇的往姬蘅那邊湊了湊伸手在姬蘅麵前晃了晃,見姬蘅沒有任何的反應之後便將臉湊到了姬蘅麵前。
睡著的姬蘅殷九欽不是第一次見,不過這般近距離的看還是頭一次,此時殷九欽的腦子一閃而過的便是之前在書中曾見過的兩句句詩,“積石如玉,列鬆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以前殷九欽隻以為寫的過於誇張,如今看姬蘅倒真真配得上這兩句。
突然馬車一個顛簸,殷九欽重心不穩,直接衝著姬蘅摔去,準確無誤的吻上了姬蘅的唇,殷九欽瞪大眼睛,姬蘅隻覺唇上有些異樣便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皆愣住了。
“哎喲!”洛雲南從座上摔了下來發出聲音。
殷九欽立刻反應過來側開身子看向別處,姬蘅低下頭眼神中有一種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悵然若失。
洛雲南摸著方才撞到的頭爬了起來,看著兩人有些奇怪的反應,“你們,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你怎麼了才對,我們能怎麼。”殷九欽搶先開口,倒讓人覺得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幸而洛雲南沒有再追問而是小聲嘀咕著,“我不過隨口問問,這麼大聲音幹什麼。”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隻有洛雲南二丈摸不著頭腦,一會兒看看殷九欽一會兒看看姬蘅又一會兒歎歎氣。
“我說洛雲南,還是你睡著之後不惹人嫌。”殷九欽本就心中煩躁,洛雲南這會兒又總歎氣,讓殷九欽心中越發的煩躁起來。
洛雲南著實委屈的緊,說話不讓說也就罷了,連歎氣都不讓人歎了,這讓人怎麼過,洛雲南瞪了一眼殷九欽便起身準備出去與柳五他們一道坐在外麵。
殷九欽伸手攔住了洛雲南,“你坐著,我出去透透氣。”
“誒,你……”洛雲南還沒有說完殷九欽便已經掀開簾子出去了。
柳五柳七正一人一邊的坐著,見殷九欽出來,柳五剛想勒馬詢問,殷九欽抬了抬頭,“不必。”說罷殷九欽便在兩人中間坐下。
這下不自在的變成了柳七和柳五了,原兩人還能時不時說上兩句話,如今殷九欽麵無表情的坐在中間,兩人更是連看都不敢往中間看。
“你們兩就這麼幹坐著不覺得無趣麼?”殷九欽實在是受不了沉默的氣氛。
柳七敷衍的笑了笑腹誹道,‘皇上您若是能進去,我們兩也不至於這般幹坐著。’
“你還是進來吧,你都打擾人家兄妹說話了。”洛雲南往門口坐了坐與殷九欽搭話道。
殷九欽連頭都不回,“你好好坐著,閉嘴。”
洛雲南看了看同樣臉色不太好的姬蘅,‘這兩人在鬧哪樣,讓我跟這個悶得不得了的人呆在一起,這是蓄意報複我吧。’
“我說你們兩到底怎麼了?”洛雲南探究的看向姬蘅。
姬蘅抬眼看了看洛雲南隨即又垂眸,“沒什麼。”
“沒什麼?殷九欽莫不是腦子有問題,這麼大的地方不坐,非要與柳五柳七擠在一出,莫不是三個人擠在一起暖和一些?那我們三個人不也可以擠在一起。”洛雲南用手撐著頭,實在是不知殷九欽究竟在想什麼。
殷九欽聽著洛雲南的話真的很想用針線將洛雲南的嘴縫起來,讓他再說不了話。
果然洛雲南生下來就該是個啞巴,要不然若是殷九欽的性子再爆怒一些,洛雲南遲早也會成為一個啞巴。
幾人剛好在央城城門即將關閉的時候趕到了,給守門的士兵塞了些銀兩便也就順利的進去,尋了一家客棧,休息一日便準備去查探一下賑災的事宜。
“又出去了,又把我跟這個悶人放在一起,怎麼以前沒有見過你這般勤奮。”洛雲南不滿的坐在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