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馬大人是在與朕玩笑嗎,話都已經說出來了,難道還要讓朕當做沒有聽說過?”殷九欽微微挑眉。
馬泊跪在下麵身子微微顫抖動都不敢隨意動一下,明明徐威來信說殷九欽已經知道了他才會提出來,但看殷九欽的反應並不像是知道的樣子,這下可是被徐威給害慘了。
“怎麼不說話了?”殷九欽冷眼看著近乎於趴在地上的馬泊。
馬泊整個人一驚連忙磕頭,“皇上恕罪,是微臣道聽途說,還請皇上饒過微臣這一次。”
“罷了,馬大人對朕的忠心朕心裏又如何會不清楚,自然不會怪罪於你,隻是以後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還請馬大人思量清楚。”殷九欽說罷便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事不關己的丞相林末峰。
丞相林末峰可以算是容洛籠絡的最大的官員,也是最有用的人,隻是殷九欽想不通的是林末峰這麼傲氣的人是如何能夠臣服於容洛的,容洛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段。
“是是是,皇上說的是,多謝皇上。”馬泊聽到殷九欽說不怪罪便連忙謝恩。
下朝後殷九欽特意把林末峰叫去了禦書房,林末峰是朝中的老人了,在殷九欽父皇那時候林末峰就已經是丞相了,殷九欽登基之後換了許多官員,獨獨留下了林末峰。
林末峰這個人的能力殷九欽是清楚的,非常的受朝中官員的愛戴,有些人也是因為林末峰才會入了容洛一黨。
“不知皇上召微臣前來所為何事?”林末峰見殷九欽許久不開口便自己開了口。
殷九欽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向林末峰,“當初丞相與父皇一同打天下吃了很多苦才坐上了丞相的位置,就連一向挑剔的父皇對丞相你讚賞有加。”
“皇上說笑了,微臣隻不過極少數時候能夠為先皇出個主意罷了,這天下以前是先皇的,如今是皇上您的,微臣不敢邀功。”林末峰總能把話說的很圓滑,讓人根本挑不出刺來。
殷九欽習慣性的想要擺弄手上的玉扳指,摸了個空才想起來玉扳指已經被她送給了姬蘅,隻能收回手,“朕不過是想與丞相隨意說說話,丞相又何必這般拘謹,丞相不必站著了,快坐。”
林末峰也不客氣的坐在了一旁。
“朝中大大小小也有幾十個官員,其中攝政王,丞相你和精武將軍三個人的才能最為出眾,不知丞相是不是也這麼覺得?”殷九欽將話題一步一步的帶向容洛。
林末峰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攝政王是先皇親點,才能自然是不必說的,精武將軍也為皇上您平定了不少的戰事,真的要比,微臣自然是比不過他們二人。”
“丞相言重了,丞相也是父皇親點的,你總不能說父皇找了一個沒有才能的人坐丞相的位置不是。”林末峰還真是一個老狐狸,想要從他的嘴裏套出話來怕是很難。
林末峰起身拱手俯身,“皇上慎言,微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攝政王與精武將軍都是年輕人,微臣自然是比不上的。”
“丞相,你看看你怎麼又這樣了,不是說好朕與你隻是隨意說說的呢。”殷九欽起身快步走過去虛扶著林末峰。
林末峰站直身子,“若是皇上沒什麼事微臣先行告退了。”
“罷了,丞相有事就去忙吧,朕也不多留你了。”既然問不出什麼來留著又有什麼用。
林末峰行了禮便退下了。
殷九欽看著林末峰離去的方向輕嗤一聲,“林末峰,容洛,一個個都是朕的好臣子!”
殷九欽原以為徐威還能撐上了幾天,看來是殷九欽太過高看他了,翌日早朝便接到了徐威被匪徒殺害的消息。
“眾愛卿,如今維州的匪徒是越發的猖狂,不知哪位愛卿願意前往鎮壓?”殷九欽掃了一眼在場的官員。
如今武將要麼去鎮守邊疆,要麼肩負帝都安全,在場的都是文官,整天隻會絮絮叨叨,肩部扛手不能提的。
“皇上,為今之計隻有解除精武將軍的禁足,派他前去戴罪立功。”
很好,殷九欽要的就是有人提出來,這樣她才能順理成章的答應。
“丞相,你意下如何?”殷九欽準備把這個問題直接拋給林末峰,到最後無論容洛能不能鎮壓匪徒都與殷九欽沒關係,她不過是采納了大臣們的建議罷了。
林末峰本不想過多的參與關於容洛的事情,但已經被點到名了隻能上前一步,“回皇上的話,微臣覺得可行,如今朝中除了精武將軍也再無其他可用之才,也算是精武將軍戴罪立功,若是成了皇上便可順理成章的赦免了精武將軍的罪,若不成,皇上兩罪並罰也不遲。”
“丞相說的有些道理,好,那這個旨便就由丞相去頒。”殷九欽的語氣不容拒絕,林末峰無奈隻能應了下來。
退朝後,有些大臣圍在一起討論的好不熱鬧。
“你說之前皇上隻聽精武將軍的,後來又讓攝政王代理朝政,如今卻事事要問過丞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我猜皇上大概已經厭煩了精武將軍,攝政王卻又是個油鹽不進的,才盯上了丞相。”
“不會吧,丞相與先皇可差不了多少,皇上的口味……”
殷九欽聽著王福的回稟嘴角的笑容越發的顯著,這些話很快就會傳到容洛耳朵裏,容洛偏偏又是一個疑心重的,就算表麵上沒什麼,暗地裏對丞相定會有些嫌隙,這才是殷九欽真正的目的。
王福看著殷九欽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便有些疑惑,外麵那些大臣說的話可難聽的很,要擱在以前殷九欽早就忍不了了,如今卻……
“很好,讓他們說,朕還怕他們不說呢。”殷九欽看出了王福的疑惑但卻不準備過多的解釋,有些事是說不清楚的。
王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口,“皇上,那些人那般說您,您為何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