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百裏傳書

“殺了她!”

誰知慕容久久才剛一踏出韓佳若的臥房,在院子裏就被一圈譽王府侍衛攔住,為首的便是韓成飛,正滿麵猙獰的怒目瞪著她。

咬牙切齒的道:“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姐姐便也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我姐姐活不了,你也休想安逸了。”

聞言,慕容久久登時俏臉就蒙上了一層冰霜。

她冷冷的回望著韓成飛年輕氣盛的表情,警告道:“韓世子,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乃陛下欽封的常樂郡主……”

“賤人!”

韓成飛猛然一聲憤恨的暴喝,指揮著周圍的侍衛,滿麵凶狠的就道:“殺了這個女人,本世子賞金百兩,出了什麼事本世子兜著……”

慕容久久凝眉一蹙,她知道這韓成飛是個渾人,怕是有理今日也說不清,心中正想著應對之策。

就聽頭頂一聲男子的叱喝傳來。

“休傷我家小姐。”

一道鐵塔似的身影,已經從天而降,狂霸渾厚的內力,直接將湊近意欲對慕容久久打殺的侍衛,一個旋風腿掃的口吐鮮血,東倒西歪。

可見來人功力之深厚,抬掌就能滅人性命的那種。

“青木?”

慕容久久一愕,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一直跟在鬼醫身後的護衛,那個光站在原地,就給人十足威壓的漢子。

青木在解決完眼前的危機後,直接就對慕容久久抱拳一禮,硬聲道:“屬下見過小姐,鬼醫先生知道小姐身邊暫無可用之人,特命屬下寸步不離的保護。”

慕容久久瞬間明悟。

如今她身份不一樣了,身負玉頂山門徒的身份,卻也注定要遭來四方的覬覦,甚至就連玉頂山內部的另外兩脈,也可能會盯上她。

如今阿秀又受傷,她的安全方麵的確堪憂,還是師父想的周到。

“逆子,你胡鬧什麼……”

思量間,又聽一聲怒喝響起,就見譽王爺正滿麵怒火的走來,身後還跟著,幾乎哭成淚人的譽王妃。

而譽王一上前,就命人將韓成飛給綁了。

“父王,我要給姐姐報仇……”

“佳若的事與常樂郡主何幹?你若再敢胡鬧,別怪為父家法懲治,還不快將這逆子拖入祠堂思過。”

“父王……”

韓成飛被堵了嘴,強行拖走。

譽王爺才轉過身來,因家中出事,滿是暮氣的麵上,略略出現了幾分歉意,道:“讓常樂郡主受驚了,實在抱歉。”

韓佳若的事,說不傷心的是假的,但譽王爺顯然已經悟通了這其中的道理,不敢造次,但同時,也是跟皇家寒了心腸。

“韓世子也是年輕氣盛,無妨,”慕容久久淡淡一語,並不打算深究,做了一聲別後,就告辭離開了。

這次慕容久久是真的累的慌了,一路回到郡主府已經是睜不開眼皮子,回到閨房後倒頭就睡了過去。

而她的這一睡,直接便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

而彼時,整個冬月京城早已因她昨日的勝出,而變的沸騰,尤其由花千葉與蘇羽澈楚稀玉三人,背後操控的賭坊,幾乎一夜間就賺了盆滿缽盈。

這三個奸人,竟沒跟她分贓。

其實確切的說,慕容久久是被餓醒的,當她一睜開眼,隻覺的肚子裏饑腸轆轆,獨自在被窩裏哼了幾聲,才懶洋洋的起了身。

而寧兒早已在外麵候著,一聽屋裏有動靜,趕忙進來侍奉她起身。

看到寧兒,慕容久久不禁問:“阿秀的內傷的怎麼樣了?”

“鬼醫先生給看過了,還下了貼藥,說養幾日就沒事了,”寧兒答了一句,又滿麵擔憂的望著慕容久久,道。

“郡主的臉色很差呢。”

“沒事啦,就是餓的慌,”慕容久久摸著平坦的肚皮,由衷的道。

寧兒撅嘴,“可不是,您一回來倒頭就睡,任誰也喚不醒,昨日您可一天都沒吃飯呢,鬼醫現身吩咐,說您第一頓不能吃的太飽。”

昨天一天沒吃飯嗎?她竟是忘了。

穿著洗漱打點好後,清淡可口的早繕這才被端上了桌,吃的差不多後,才聽寧兒唏噓著稟報道:“小姐,昨夜,聽說譽王府的嫡女韓小姐,去了。”

韓佳若死了。

慕容久久捏著筷子,神色隻是頓了頓,但心裏卻沒有半點感情的波動,或許,從她們開始較量的時候,她就已經依稀預料到了這個結局。

當時她就沒有阻止的打算。

因為韓佳若已經對她起了心眼,誓要勝她,假以時日,必是她的天敵,既然如此,又何須仁慈。

所以當時她才會對蘇羽澈說,還好,卻也可惜。

還好,她快要死了。

卻也可惜了這份天賦,青史上從此也少了一位傳奇的神醫。

“師父呢?”

“鬼醫先生跟花公子都進宮了。”

“嗯。”

慕容久久點了點頭,正要擱下筷子,就聽門外響起阿星的聲音,聽上去微有些興奮,“稟郡主,阿軒回來了,有主子的書信給您。”

百裏煜華的書信。

想起他也離開有幾日了,不覺笑道:“送進來吧。”

風塵仆仆的阿軒這才推門而入,望著屋內幾日不見,又風姿卓然了幾分的女子,才將懷中的書信取出。

素手打開,隻見雪白的宣紙上隻寫了一行字:不日即回,可有想我。

最後一個我字,在最後一個偏旁的收筆處,明顯頓了一下,導致筆跡黑了一圈,也顯示出這書信的主人。

似還有話要說的樣子,卻不知說什麼。

想來百裏煜華定還是平生頭次給姑娘寫情信,故才詞窮,一想起他提筆不知落筆處的糾結樣子,慕容久久下意識又是莞爾一笑。

“郡主,主子的意思是,讓您看過信後,立刻便回信,屬下一並在帶給主子,”這時阿軒又道。

慕容久久卻麵容一愣,“煜華不是說不日即回嗎?待他收到我的回信,怕是已經到京城了。”

阿軒一笑,“這意義怎麼會一樣呢,郡主如此聰慧,不會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慕容久久點頭。

“倒是我糊塗了。”

然後他鋪開宣紙,就開始回信,但該怎麼回信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想著,筆下就寫出了一個一字。

卻又立刻被她撕掉,也未免太過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