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兒一聲驚呼。
阿秀那邊已經冷下了一張俏臉,喝道:“老夫人,請你出去,絳紫院不歡迎你。”
如果不是還有一分理智在,阿秀真恨不得一巴掌上去打歪她這張老臉,死老太婆,求人的姿態也敢這麼高,憑你今日這句話,大老爺歐陽修在牢裏也休想舒坦了。
“母親。”
林氏似乎被嚇住了,她滿麵擔憂的就拉著老夫人,往絳紫院外走,因為她今日忽然發現,大侄女生氣的樣子,好可怕。
“,您的手。”
慕容久久後知後覺的一低頭,才發現掌心被她捏碎的茶杯,鋒利的破角竟割破了她的掌心,殷紅的鮮血,登時順著她掌心的紋路,流了開來。
“呀……快,拿藥,止血……”
任憑寧兒跟阿秀兩人忙的腳不沾地,慕容久久都好像無知無覺一般,隻是用她另一隻完好的手掌,微微撫著胸口的位置,剛才,就在老夫人說出那絕情的話時,這個位置,忽然疼的險些令她死過去。
這是專屬於,前身那個慕容久久的痛。
而她,也從中感到了一種令她通體冰涼的悲意,閉上眼,立刻就呈現出了那段遙遠的記憶。
小小的身子,瑟瑟發抖的躲在衣櫃裏。
看著最疼她寵她,依賴著的母親,被幾個老女人用白綾活活的勒死,任憑她如何絕望的掙紮,扭曲,哀求,那個記憶中冷漠如冰的老太婆,都不為所動。
似乎,那日她也拄著一杆拐杖。
夜幕逐漸暗沉。
吃過晚飯,慕容久久早早的就歇息下了,隻是她剛躺下不久,就感覺有人推門進了她的房間,然後是褪去外衫和鞋子的聲音。
“來啦?”
慕容久久側身回頭,果然見百裏煜華就坐在她的床邊。
“吵到你嗎?”
昏暗的光線下,傳來他異常溫柔的聲音。
不知為何,一直把情緒刻意壓在的慕容久久,在聽到這個與他行為親密的男子,發出這樣的聲音時,她忽然有種萬般委屈湧上心頭的感覺。
一下就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撲進了他的懷裏。
“煜華。”
感受著男子對她的保護,慕容久久莫名心安了一下,眼中人又如何?利用又如何?各取所需又如何?今晚她心疼的隻想找個人抱
額頭,輕輕的蹭了蹭他的肩膀,嗓音悶悶的道:“就是心裏特別的難受,今日我才知道,原來,我於這個府邸,就是個不該存在的孩子,下午,我祖母親口跟我說,當初,我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掐死我,就像,她命人活活勒死我的母親一樣,將我們徹底的抹殺……”
“別說了,我都知道的。”
百裏煜華輕輕一語,當初他選擇慕容久久的時候,就調查過關於她的一切過去,自然也知道她母親的真實死因。
隻是當初他知道的時候,覺的隻是理所應當,自古成王敗寇,風華榮辱,本就如此。
但此刻當聽慕容久久,以這樣口吻說起時,他心裏竟莫名也不舒服,他是為慕容久久感到不舒服,極其的不舒服。
二人也不知這樣抱了多久,百裏煜華才緩緩撈起了她的一隻手,見上麵裹著厚厚的紗布,蹙眉問:“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把茶杯弄破,割了個口子……額,抱歉,今日未能給你繡出一個像樣的香囊,”慕容久久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滿麵歉意的低了低頭。
百裏煜華無奈一笑,“罷了,你隻需記得,還欠著我一個香囊……不,是很多,今後本郡王帶的所有香囊,都歸你來繡。”
慕容久久一愣,心裏暗罵,這個法西斯,趁機居然又剝削了她一道。
心裏雖這麼想,但她麵上卻是無比的乖巧,道:“給煜華你繡製錦囊,我當然十分的願意啊,隻是從此都讓我繡,那豈不是冷落了你府中的一幹通房。”
冬月朝,官府公子哥,在未成年,十五歲上下的時候,就會被安排通房丫鬟,教
如百裏煜華這樣的權貴子弟,更不會少了吧。
但聞言,百裏煜華剛舒展的眉峰,卻徹底的就蹙了下來,若不是憐她今日傷心,早把這死丫頭按在床上,好好的了。
“你聽誰說,本郡王有通房的?”
微腫起來的小嘴,可憐兮兮的喚他。
百裏煜華心神一蕩,直接抬手將她安安穩穩的放回到了榻上,昏暗中,目光又忍不住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慕容久久,你給本郡王記住,我多年不在京中長居,如何來的通房,綠芍綠藥更加不是,聽到沒有?”
慕容久久立刻點頭,沒有便沒有嘛,本又不捉你的奸,這麼鄭重的強調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