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隨著太陽的升起又掀開了新的篇章,胡斐一夜煎熬和苦尋,眼中的紅血絲更為濃重,眼下也掛上了青黑色的一圈。而結果自然是無疾,從暗探的回複中顧春竹得知上善並沒有留在京城。
胡斐找了一夜也怕自己累垮,雖然有心繼續接著找,卻還是老老實實回了將軍府,準備簡單吃個早飯就去把京城周邊全部走一遭。顧春竹提出讓府上的人幫他找,胡斐最終還是拒絕了,因為他想起當初自己東躲西藏,上善都是一個人憑自己的力量找到的他。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胡斐也同時在心中暗自下了決定,以後一定不會再躲著上善。這麼沒有目的地的找一個人真的太累太累,這種疲憊不僅是體力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顧春竹雖然被胡斐拒絕,還是暗地裏讓蘇望勤幫一把,在稍遠一點的距離上幫著找一找上善。因為蘇望勤回京之後他的大軍也沒有離開,就駐紮在了距離京城城郊都足足有好幾裏地的地方,雖然他們的行動隨時被人關注,但消失幾個人去找一找上善還是能做到悄無聲息。
就這麼尋找了一天之後,蘇望勤回來告訴顧春竹,他們並沒有看到上善的身影。而胡斐卻神奇地尋摸到了上善的位置,所以該說他們倆是天定的緣,有著切不斷的感應嘛。
“將軍夫人,上善在一個山洞裏藏著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我去的時候……我聽到她好像在哭。”胡斐疲憊地站在顧春竹的麵前,看著平靜卻明顯帶著茫然無措地說著,可以說是十分感情白癡。
顧春竹也不愛看他這樣子,直截了當地讓胡斐趕緊帶她去找上善。早點把上善帶回將軍府,也少讓她受點罪,山洞肯定條件賊艱苦可不是久留之地。
胡斐沉默著領著顧春竹並幾個將軍府下人尋到了那個山洞,一路勉強算得上是“披荊斬棘”踏著無數雜草的屍體才抵達了目的地。顧春竹越走也是眉間皺得越深,這種荒蕪的地帶上善是有多沮喪才往這裏麵鑽,回去了可得好好說說她,再委屈都不能委屈了自己啊。
等到了山洞不遠的地方,顧春竹讓胡斐還有幾個下人都在原地等著她,她要一個人進去看看情況。幾名下人雖然不太放心,也明白顧春竹是想單獨和上善先聊聊,也不敢貿貿然說要守著她,隻能更為警惕得守著山洞,誓不能放任何一個可能的危險靠近山洞。
顧春竹走進去之後,這才發現山洞並沒多深,上善也撿了一堆幹柴,燃起了一個火堆,所以她是能夠清晰得看到山洞裏全部情形的。上善正蹲坐在火堆旁邊,雙手抱著屈起的膝蓋,頭也深深埋在手臂之間,而她的抽泣聲亦是清晰可聞。
上善在顧春竹進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但是她因為哭得稀裏嘩啦的臉上有點邋遢和難看,她就依舊埋著頭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春竹慢慢靠近上善,坐在了她的身邊,溫柔地輕撫她的後背,“上善,你想出來玩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對朋友不辭而別可不是個好習慣。”
上善本來勉強壓抑住的淚意因為顧春竹的溫柔又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了,她猛地撲進顧春竹的懷裏,抱著她的腰肢嚎啕大哭,“將軍夫人!我和胡斐之間徹底沒可能了!我真的好不甘心!”
從上善斷斷續續的淩亂哭訴中顧春竹還是得到了一些信息,比如上善給胡斐慶祝生日的那天晚上,兩個人因為都喝醉了酒而月色又太美,就發生了一些親密的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與此同時上善又覺得這麼一來,她就和胡斐完全沒有可能了。
顧春竹有些迷惑,難道是胡斐第二天早上起來不肯認賬,還堅決不肯對上善負責?那胡斐也太渣了吧,回去就把這個渣男趕出將軍府!這麼想著,顧春竹也這麼說出來安慰上善,表示自己和將軍府一定會站在她這邊。
上善聞言卻是連連擺頭,抽噎著說道,“不是這樣的,原本我會和胡斐有婚姻都是因為我是婆娑族的聖女,而聖女也有一個要求就是必須保持童女之身。但是那天……我破瓜之後就不是聖女了,所以婚約……”
說到最後上善哽咽著說不出話,本就哭得紅腫的眼裏又蓄滿了淚水,一眨眼就大顆大顆往外滾落。顧春竹趕緊拿出手帕來讓上善按住自己的下眼瞼,這樣勉強讓上善止住淚意,顧春竹也關切地說著,“你可別再哭了,看你眼睛現在都腫到眯著了,小心把眼睛哭壞。”
而上善的未盡之語顧春竹也聽得出來,就是上善以為自己的聖女之位不保之後與胡斐的婚約也將落到別人頭上。但是這樣的認知卻有大大的問題,這件事情整個就是胡斐不對,應該讓胡斐趕緊實現婚約娶了上善才對啊。
這麼簡單的問題上善卻能想的如此複雜,顧春竹也算是徹底明白了上善雖然一直追著胡斐跑,卻對兩個人的未來十分悲觀,所以現在也是下意識就認定兩人的婚約會作廢。顧春竹沉吟半晌,鼓勵地拍拍上善的肩膀,“這件事你別怕我去跟胡斐聊聊,會有好結果的。”
上善苦笑一聲,連忙閉上自己的眼睛憋住滾燙卻痛苦的眼淚,“還有什麼可聊的,婆娑族不會容忍一個破了身的聖女,我早晚會被婆娑族人發現帶回去並撤回聖女頭銜。胡斐……大概也會開心自己終於擺脫了我吧。”
“你說得這麼是什麼話,你是不知道你昨天失蹤之後胡斐有多著急,你聖女之位根本不是問題,胡斐娶了你不就萬事大吉。”顧春竹不斷為上善鼓氣,勉勵她更樂觀地對待她和胡斐之間的關係,奈何上善真的不相信胡斐之前表現是喜歡她,所以顧春竹的話完全不起作用。
顧春竹一想,胡斐不就在洞口外守著嘛,眼見為實,讓上善出去親眼見證一下不就能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