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竹收起賬本笑著還給羅新蘭,誇讚地說道,“新蘭果然了得,最近店鋪的盈利十分可觀嘛。”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這都是大俗大雅的興盛帶來了大量的人流,也使得鋪子上多了不少人氣。”羅新蘭謙遜地把功勞全部推到了大俗大雅身上,也就是間接表示這一切都是顧春竹的功勞。
不過甚至商業規則的顧春竹可不會信這樣的話,即便是大俗大雅能夠帶動一些客流量,若是店鋪沒有什麼有吸引力的東西也是留不下人的,於是她主動提出要去外麵店鋪看看。她還讓武芬娘不必跟來就在後麵好好休息,隻讓羅新蘭母女陪著起到前麵的鋪子上看看。
店鋪的裝修還是當初顧春竹定下的模樣,可是店鋪裏的擺設和裝飾稍稍有所改變。因為當初就把鋪麵弄得十分透亮,現在在各處都擺上了鮮豔的花朵,而且花朵的色彩還是配合著它附近的布匹顏色挑選的,讓屋裏看上去十分協調,走進店鋪就能享受到一場視覺盛宴。
與此同時,顧春竹也注意到店鋪裏的繡品上繡樣都別具特色,她湊近仔細瞧著不同的材質不同的顏色都有搭配不同樣式和感官的花紋,有些是暗紋有些則是更為明顯一些的。作為一個消費者來說,如果她也會選擇在這個繡坊買東西。
“不知道你們如何選到這麼多別致繡樣的?是繡娘們又有創新了?”顧春竹停在一塊玄色布匹的麵前摸索著它,好奇地問著跟在自己身後的羅新蘭。
羅新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些東西都是英子自己瞎折磨出來的,她非常小聲地說道顧春竹也隻能勉強聽清,“其實是英子……”
英子其實早早就展露了自己在繡花上的天賦,顧春竹對於她能夠設計出別具一格引領風潮的繡樣來一點都不奇怪,“英子果然是天資聰穎天縱之才,你好好幹我每個月都視盈利狀況多給你些月錢。”
“嬸子才是真的厲害,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您當初在鎮子上賣荷包之時那些個荷包上的繡樣,每一個都是那麼極具吸引力那麼美,我完全是受您啟發並且連您的皮毛都還沒有趕上。”小英一邊羞澀地拿出很多個繡樣草圖讓顧春竹評價一下,一麵向她吐露著自己的肺腑之言。
顧春竹喏喏不敢應下英子的表揚,敷衍地笑笑跳過了那個話題。她真的十分有些汗顏,她畢竟是剽竊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而英子這是實打實的設計,她真正的才能可沒法跟英子比。
當然她現在憑借那些底蘊幫助英子改進和提升她設計繡樣的能力還是足夠的,因為英子目前屬於剛剛起步還很稚嫩,但是未來英子想在在繡花一路上更為精深就隻能靠她自己摸索。
“這個地方你準備如何繡?我感覺表現起來會有些困難,還有這個地方內容太多太雜反而不利於表達。”顧春竹將這幾個比較大的問題給英子指了出來,至於細節上的問題就讓英子自己在不斷探索中慢慢進步,這樣才能積累隻屬於她自己的經驗,為她發展具有她自己特色和風格的設計奠定基礎。
英子果然不愧是繡花一道上的天才,一點就通,立馬就反應過來顧春竹指出的那些毛病並且成功舉一反三,很快就形成了如何改圖的新思路。
羅新蘭看兩個人談論得熱火朝天,也習慣了默默照顧她們,便為兩人送上水來方便她們說累了潤潤喉嚨。
“行了,我們今天就說到這裏吧。”顧春竹畢竟也不是專業搞設計的人,很快就在英子不斷拋出問題中感到了一絲絲的壓迫感,有一種自己快要被英子掏空的感覺,趕忙結束了這場看上去不會有盡頭的討論。她端起自己麵前的水杯喝了口水,壓下了心頭那點疲憊。
英子遺憾地咂摸咂摸嘴,心中還在不斷回憶和推演剛才的東西,甚至有了新繡樣的想法。
顧春竹看著深陷於工作之中的英子又想起了剛剛出嫁的牡丹,突然問道,“都怪我把東西全拋給你們母女倆,搞得英子成日都在店裏忙前忙後地跑,沒空出去結交朋友和出去玩兒。以至於你到現在還沒找到個伴,不知英子你是否有心儀之人?需要嬸子我出麵幫你做媒嗎?”
本來全身心沉浸在自己的設計之中的英子突然聽到顧春竹提到了自己,就茫然地抬頭看著她,結果發現顧春竹是在打趣自己順帶催婚,就羞紅了一張臉扭頭往後屋跑去,“我不跟嬸子說了,我還是去繡我的花吧。”
顧春竹看著英子嫩白的臉頰上兩坨紅暈,感歎著英子現在的模樣果然是人比花嬌盡顯小女兒情態。
羅新蘭對顧春竹的說法倒是有幾分認同,歎息著跟顧春竹說道,“春竹你是不知道,我也是很多次勸她別把全部心思用在繡花上,有空還是得關注關注有沒有合適的人,也好快點定下一戶人家,不然時間拖長了別的人對女子別樣的眼光也會有夠她受的,可她就不聽勸。”
“你別擔心,我會幫英子留意留意合適的青年才俊。”顧春竹拉過羅新蘭的手拍了拍,安撫著這位為了女兒未來操碎心的母親。
這個時候正好木槐來幫店裏運貨就聽到了羅新蘭與顧春竹分別說的話,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莫非英子也要準備嫁人了?還是夫人做媒?那夫人能看得上我這麼一個小小的下人嗎?他擔心地開走了兩步進了門,看到顧春竹卻又突然慫了膽,腳步也陡然慢了下來。
顧春竹本來聽到有聲響才望向了門口的方向,看見木槐緊張地跑進來還以為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發生,卻發現木槐又突然遲疑,便率先開口問他,“木槐你這是怎麼了?如果有什麼為難的事盡管跟我說,我能幫的一定幫,特別是生意上的事情,畢竟你也是我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