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正想要招呼一下許文俊的顧春竹伸出手呆愣地看著許文俊的背影,自言自語地問道,“難道我很可怕嗎?”
本來還想著讓王坤安排一下的,既然隨便逛逛街都能夠撞見許文俊,大概正是上天都想要讓自己去親眼見證許文俊的悲慘下場,於是顧春竹就趕緊追上去。許文俊自然是發現了顧春竹在跟著他,倉皇逃竄的他還殘留一點理智,知道在小巷子裏麵亂鑽繞路。
但是許文俊越是不想讓顧春竹知道他的現狀,顧春竹就越是想要去看看他現在到底過得如何。但這樣一直繞圈也不是個辦法,顧春竹稍微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讓許文俊放鬆警惕以為自己追到累而已經放棄。
而且顧春竹還讓自己的人稍微分散來跟著許文俊,漸漸許文俊也真的被顧春竹的操作迷惑了,慢慢放鬆神經萬分疲憊地朝自己家走去。
顧春竹越跟著許文俊朝小巷子裏麵走,越是聞到一股股一言難盡的味道,周圍也一直有鬼鬼祟祟的探看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從來都沒有遭受過這樣肮髒的環境,緊緊地擰著眉頭,讓身邊的人更好地圍著她。
她隻是想要看看許文俊的糟糕境地,可不是想讓自己被這個環境裏就絕望到失去理智的人一同拉入深淵沼澤之中。不過這段折磨的路程終於走過,她也是來到了許文俊目前的家。她站在門前上上下下看著這個破敗不堪的房屋,眼前這個房子好似風輕輕一吹都能倒。
但是眼前這個破屋子卻是許文俊一家人所能夠找到的最好的住處了,自從他的生活被將軍府搞得一塌糊塗之後他就再也找不到工作,而許母漿洗衣物的那一丁點錢隻能勉強維持生計。
顧春竹站在門前看的一小點時間,周圍的鄰居都紛紛探頭出來看著這個陌生的貴人,他們不禁猜想莫非這家人要一步升天,又或者是得罪了權貴隻能跌入穀底。
“你去找人問問許文俊現在的情況。”顧春竹看累了走到一邊,吩咐一個身強體壯的小廝去詢問周圍圍觀的鄰居,說著還遞給小廝一塊碎銀子,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初來乍到還是用錢財來打聽消息才能最快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一個皮膚黝黑粗糙,雙眼鬼鬼祟祟亂瞄的婦人的到了這塊銀子,而且她就住在許文俊的隔壁,當然選擇她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看上去最八卦,肯定能從她的嘴裏挖出不少消息。婦人得到碎銀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銀子放在嘴裏咬了一口,確認是真的才珍惜地放入懷中。
“貴人們想要知道什麼,小的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們。”婦人諂媚地笑著弓著腰,一隻手還時不時地摸摸衣服中間的位置,因為那裏放著她剛才得到的銀子。
“我家夫人就是問這家人的一些情況,隻要你說的好,我家夫人還有賞。”
一聽到還會有賞賜,婦人就笑開了花,不過看她滿臉褶子也隻能開出一朵菊花了。她點點頭飛快地開始說著,生怕旁人插嘴搶了她的賞賜,“這家人就住著母子二人,那個娘就去幫人漿洗衣物,而那個兒子啊……嘖嘖,做的事情簡直就是受萬人的唾沫。”
說著婦人還用鄙夷的餘光掃過許文俊的門前,接著還衝著那邊吐了口口水,看的顧春竹這一行人紛紛轉開頭。顧春竹想著自己估計再也不要來到這個地方,一個個也太不講究了。
“你快點說,他到底幹了嘛。”小廝不耐煩地催促著,賊不愛看婦人油膩邋遢的表演。
婦人被小廝打斷也不生氣,幾次弓腰表示歉意就趕緊接著往下說,“那個人啊,是個小倌,表麵上瞧著斯斯文文的暗地裏卻做這種勾當,我們這裏可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人。”她接著就是一頓咒罵,就差罵許文俊的祖宗十八代了。
但是顧春竹卻聽得很開心,隻要知道許文俊現在過得這麼慘她也就放心了,就帶著人趕緊離開了這個她一秒都不想多呆的地方。至於許文俊?就讓他這麼像蛆一樣的多活幾年吧,她懶得再對他出手。
正好在顧春竹聽那個婦人說話的時候,趕馬車的仆人也找來,顧春竹趕緊上了馬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貴人慢走啊,下次有什麼想知道的也盡管來找我啊!”被問話的婦人將顧春竹賞賜的兩塊碎銀子牢牢護在懷裏,臉上堆滿欣喜的笑意揮手送別顧春竹。
但顧春竹沒有走幾步卻又碰上了抱著一個上麵堆滿了髒衣服的木盆的許母,許母現在因為生活的艱苦而迅速變老,明明沒有卻很像是八十多歲的人。當然,坐在馬車裏的顧春竹並不知道許母就在前方,許母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富麗堂皇的馬車上坐著的會是顧春竹。
許母看著越來越靠近的馬車心中那些邪念也就越來越忍不住,在馬車靠近的一霎那,許母故意摔倒在馬車的麵前,嚇得馬車夫趕緊拉緊韁繩停下馬車,馬蹄將將避開倒在地上的許母。
“你這人怎麼回事!突然出現擋在前麵是要找死嘛!”馬車夫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幸好他及時停下來沒有造成難以解決的局麵。
顧春竹在馬車突然停下來之時就悄悄掀開簾子看見了許母,不過暫時不知道這一場意外的發生是偶然還是故意,她也就不出聲等著許母首先說出她的目的。
不負顧春竹的期待,許母果然沒有理會馬車夫的喊叫反而是繼續堵在馬車前,抱著自己在地上打滾,“你們撞了人就是這個態度嗎?你們必須賠我的藥費!”
許母也確實是故意來撞這輛看上去就無比富貴的馬車的,而她之前也幹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一般人都會給她一把銅板了事。她以為這次也會是同樣的解決方式,正幻想著馬車裏的人會不會直接扔給她一塊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