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裏突然熱鬧的小院子,屋頂瓦片鬆落幾塊,木頭柱子上的漆也增添許多斑駁。屋子裏麵桌椅板凳都歪歪扭扭,好幾個椅子甚至還是缺胳膊少腿的。小花園裏,胡斐蹲在假山山石上望著下麵,上善雙手叉腰喘著粗氣累到不行。
很顯然,這場追擊戰打到現在,上善一點優勢都沒有占到,已經筋疲力盡,反而是胡斐這個被追的人還遊刃有餘。
“胡斐,你敢不敢停下來和我正正經經打一場,東躲西藏算什麼男人!”雖然武功不錯但奈何捉人技術不行,而且胡斐還是個滑如泥鰍的家夥,一直捉不到人的上善氣急敗壞地哄著。
胡斐隻要不被捉住,任上善說什麼都行,這點小小的激將法還是引不了他上鉤的。他衝著上善做了一個鬼臉,“嘿嘿,你就是追不上我,我就是不停下來,你能奈我何。”
“不知道我能不能奈你何啊。”顧春竹站在不遠處,冷冷地把胡斐的話接下來。
兩個人皆是一驚,接著便想到自己在將軍府造的孽,都是臉色一白,乖乖地站到顧春竹的麵前,低著頭話都不敢多說一句,都完全沒了之前囂張的模樣。
“怎麼你兩個不接著打了?剛剛不是還很熱鬧嗎?”顧春竹雙手背在身後,在上善和胡斐麵前來回踱步,不冷不熱地說著。
“將軍夫人,這可不怪我,都是這上善大驚小怪氣量小,一直追我打啊。”胡斐訕笑著賠罪,但還是把事情的原因都推到上善的頭上。
“但是你也不看看你到底說了什麼!你……”上善一聽胡斐的話就又是一股怒氣湧上心頭,臉上憋得通紅卻說不出接下來的話,隻能一直瞪著胡斐。
“那我到底說了什麼啊?我說得都是實話啊!”胡斐一看上善的臉色就知道她雖然爽快卻不敢把他說的東西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便十分不要臉地洋洋得意地接了一句。
顧春竹瞪了胡斐一眼,將自己這幾日都不會為他提供吃食的決定告訴他。然後也沒有理會胡斐的抗議和胡攪蠻纏,直接拉著上善就進到屋裏,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將胡斐堵在門外並警告道,“你,不準進來。”
胡斐在門外不滿地撇撇嘴,徘徊兩下就不甘心地離開了。
門內,上善垂頭喪氣地坐著,顧春竹陪在她身邊,安慰著她,“雖然我不知道胡斐說了你什麼,但你真的千萬別往心裏去,那些都是他個人偏見,就是專門說來打擊你的。”
“可我覺得他這次說的是真的,他說我胸平屁股扁,而且還說要給我弄點藥來。”上善說著臉色就更加灰暗,看著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顧春竹長歎一聲,這個胡斐也太不著調了,什麼傷人說什麼真是一點不擔心。她接著安慰上善,仔細為上善分析,“這胡小哥無疑還是吊兒郎當沒玩夠的性子,你越是粘著他,他越要跑呃,而且他還會因為你一直追著他而有恃無恐。”
上善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你就該不理他,晾他一段時間他保管會回過頭來找你。”
“那我忍不住去找他咋辦啊?”上善追著胡斐已經追成習慣了,猛地讓她離開胡斐,她還真的找不到新的目標。
顧春竹看著上善迷茫的眼神,竟有點無可奈何,恨不成器得戳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就是太寵胡斐,而且你這樣都快讓你沒有自我了。你相信我,女人就要找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這樣男人才會像哈巴狗一樣的黏上來。”
“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到底該幹什麼呢?”但是上善還是很迷茫,眨眨眼歪著頭,繼續問著。
“行,我服氣了。我慢慢幫你規劃一下,你先別急,這幾天就先忍著你的習慣不去找胡斐好吧?”顧春竹無奈地搖搖頭,妥協了。
上善猶猶豫豫,但是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隻能點點頭。
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顧春竹看上善的心情也有所好轉,就開始算起之前的帳來,“上善啊,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你說說你弄壞我這麼多東西是不是該有點懲罰?”
上善自然是乖乖地表示任由顧春竹打罵,賠償也會如數奉上。但她萬萬想不到顧春竹是在打什麼主意,她看顧春竹燦爛地笑了一下,嘴唇微動,“那你就跟著安安學幾天刺繡和女子姿態和禮節吧。”
“這就算了吧。”上善看著顧春竹的眼神猶如看一個惡魔,她抗拒地不斷往後縮著身體,沒有防備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當時,她一隻手撐在凳麵上,還有點蒙。
顧春竹俯身看著她朦朧的眼神,笑得漏出自己一口大白牙,友善地說著,“不可以拒絕哦,不然叫什麼懲罰呢。”
“啊!”
幾日後,上善一聲慘叫後推開顧春竹的房門,一直來回念叨著自己真的受不住了,眉眼間全是哀求,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屁股坐到顧春竹身邊,“將軍夫人啊!你就饒過我,好不好?你快看,我十隻手指頭都快被戳成篩子了!”
“我覺得你繼續學挺好的啊,你看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怎麼念叨胡小哥了。”顧春竹淡定地拒絕了,還向上善說著學習的好處。
上善這幾日跟著安安一起,清晨她教安安練武,上午的時間就跟著她一起跟著鄭嬤嬤學習,下午還一起休息玩耍,倒也學著安安的機智。她眼咕嚕一轉,偷偷笑幾聲,然後回過頭來繼續淒苦地哀嚎,“誰說我不想他,我最近一直偷偷跟著他呢。”
“我說你怎麼就非得這樣啊。”顧春竹有點惱火了,一拍桌子轉身看著上善。
“我也不願意啊,但是像我這年紀在婆娑族都快要度過少女時期變成一個剩下的老姑娘了,我和胡斐有婚約又不能找別人,我不纏著胡斐我纏著誰啊!”提起這個上善是真的枯萎了,整個人看上去喪氣到不行。
她這狀態用一個詞來形容,叫“恨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