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你怎麼來了?”蘇望勤的濃眉動了動,然後抬頭看了那個女人一眼。
那個女人拿著勺子的手都停住了,看著蘇望勤搖了搖頭道:“望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去告訴姐姐的……”
“叫誰姐姐呢我跟你熟嗎,你瞧著也就比望哥小兩歲,比我大了多了。”顧春竹不管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聽她叫蘇望勤‘望哥’肚子裏就滿是火氣。
那個女人訕訕的放下了藥碗,咬著嘴唇一副無辜的樣子。
顧春竹走了進去,大黑狗就躲在門口也沒有跟進去,她走到了蘇望勤的身邊看了看坐在蘇望勤對麵的那個小女孩。
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小女孩小眼睛塌鼻子不像是蘇望勤的,她再看了看那個女人這孩子長得也不像是這個女人,應該生父另有其人。
“春竹你不要誤會,這是娟娟,這是李月娥,是以前同村的人。”蘇望勤急忙站了起來解釋,想要去拉顧春竹的手。
顧春竹也沒躲開,就叫他拉著,讓這個女人看看什麼是正經的媳婦。
“望哥,這是嫂子吧,我給你添麻煩了。雖然咱們是一個村的,但是也是一塊兒長大的情分,我實在是無依無靠的隻能找你。”李月娥說著就眼淚鼻涕水一塊兒的下來了,但是眉頭還微微的蹙著,瞧著可憐但是哭的還比不哭的時候好看幾分。
顧春竹瞧著這倒是個厲害的角色,三兩句話就把蘇望勤的話給反駁了,他們不僅是同村的關係,還是從小長大青梅竹馬的,而且她現在沒了去處蘇望勤是她唯一依靠的人。
“她說的可是真的?”顧春竹便問了一句。
蘇望勤抿著唇,似乎是這樣。
“那歸家吧。”顧春竹說著就往前走了幾步,她的手還被蘇望勤拉著,蘇望勤也跟在她的後麵走著。
“望哥,你就這麼走了,娟娟好不容易看到你來了才願意吃藥呢,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再呆一會兒吧,讓嫂子也再玩一會兒。”李月娥就追趕上幾步說道,說著悄悄的轉過頭給那個小女孩一個眼色。
小女孩就“哇”的哭了起來,帶著哭腔的說道:“伯伯,娟娟想要你陪陪我,我生病了好可憐的。”
蘇望勤正準備開口,顧春竹就搶在他的前頭把話說了,“乖孩子,既然病了就去找你自己的爹。你伯伯家裏還有弟弟妹妹等他呢,弟弟妹妹比你還小兩歲呢。”
聽著顧春竹的話,李月娥臉色青白了幾分。
她捏著裙擺咬著牙關道:“嫂子何苦埋汰我們,娟娟他爹早就不要我們了,我們現在孤兒寡母的好不可憐。”
“哦,若是正頭娘子無故遭人拋棄你就去告官啊,又沒犯七出之條誰敢休你。”顧春竹冷冷的頂了回去,意思就是不管他們有多可憐都不是蘇望勤應該管的事情,反正他們就是不會趟這一趟渾水的。
但是誰知道陰差陽錯的竟然戳到了李月娥的痛處,她還是真給人做妾才被拋棄的。
顧春竹走到了外頭瞧見大黑狗不見了,摁下心裏的焦急就朝著家裏的方向走去,走了幾步瞧著離李月娥的家遠了就把蘇望勤的手給甩開了。
她大步流星的在前麵跟著,蘇望勤腿腳不好隻能拚命的跟著。
“春竹……”
顧春竹一口氣就回到了家裏,她是個有成算的,既然那女人說跟蘇望勤是青梅竹馬,那她隨便拉趙大福或者是蘇老太一問便知,也不需要在她家和蘇望勤爭執,叫人看了笑話。
到了家的時候,顧春竹發現大黑狗蹲在院子裏休息,瞧見顧春竹回來了吐了吐舌頭。
瞧起來這家夥精得很,就怕被蘇望勤知道是它告密的,所以早早的就回到了家裏。
“春竹!”蘇望勤好不容易回到了家裏,瞧見顧春竹坐在院子裏,冷著一張臉。
“你聽我解釋行不行,實在是她仗著以往認識,所以在酒樓裏纏著我,我瞧著那孩子確實病了就給她一點抓藥的錢。”蘇望勤坦白的說道。
顧春竹往另一邊側了側,蘇老太已經在灶房裏忙活著,她聽見院子裏的聲音就出來瞧了瞧,擠著眼睛問道:“你倆咋了,現在日子這麼好的,有啥好吵的。”
“娘你過來。”顧春竹對蘇老太招了招手。
蘇老太還真就邁著步子走了過來,還搬張凳子坐下了,“說說,老大咋的欺負你了,娘給你做主。”
“娘知道李月娥是什麼人嗎?”顧春竹盯著蘇老太,直接問道。
蘇老太臉色一下子變了,然後側過頭去看蘇望勤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但是蘇望勤也不知道怎麼回應,母子倆就尷尬了。
“娘……”
“李月娥啊,就是同村的。”蘇老太也開始搓手了。
“她不是望哥的青梅竹馬嘛?”顧春竹更深入一步的問道。
“算了算了,你若是都知道了我就告訴你,這都是陳年舊醋了,老大媳婦你是個寬厚的,瞧安安小成不是你生的你也給養得這麼好,過去的事兒沒什麼不能說的。”蘇老太以為顧春竹是從趙大福兩口子那裏聽說了這事兒。
她便娓娓道來,當初李月娥確實是蘇望勤的青梅竹馬,都已經在談婚論嫁了,但是蘇望勤頂替了蘇老頭去當兵,她就不肯嫁給蘇望勤了,連蘇家人去懇求她早日過門給蘇望勤留個孩子都被人家趕了出來。
“這一家子也不是什麼好貨,我原以為他們是怕老大死在外頭不肯嫁女兒,誰知道他們竟然想看好了一個在衙門做差事的人,還是賣身給人當妾。”蘇老太說起來也是恨得牙癢癢的,她兒子有什麼不好。
“原來還真是個做妾的。”顧春竹嘲諷一笑。
蘇老太琢磨過味兒來,對著顧春竹問道:“老大媳婦咋了,你見著她了?”
顧春竹就把李月娥日日去望湖樓門口堵蘇望勤的事兒說了,蘇老太聽了氣得拿拳頭去錘蘇望勤,“人家當初願意給人做妾都不嫁給你,你咋這麼爛好人還管起這個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