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哪有你說的這般,光是你們去鄰縣的功夫她就往家裏跑了三趟了,等會兒還得來。”顧春竹捂著嘴笑道,福嫂子可真怕自己這個男人丟在路上了。
“她就是在家裏瞎閑的。”趙大福嘿嘿一笑道,心裏邊也是有些許甜滋味的。
“我遠遠的就聽著在說我呢……”福嫂子從門口走了進來,安安搬了張小板凳坐在那兒看門一有外人來就會把門關了,瞧見是福嫂子倒是撲上去甜甜的叫了聲“幹娘”。
福嫂子揉捏著安安的臉,疼到心坎裏去了。
“嫂子來得正好,大福哥他們剛回來。”顧春竹對福嫂子道。
她那臉色微微一發紅,眼神就瞟向別處道:“嘿,我這就是閑著來找你玩兒的,看看我的幹閨女,誰惦記他呀,這麼大個人還能丟路上了不成。”
瞧她這個口是心非的樣子,顧春竹和蘇望勤都了然一笑,趙大福心裏邊也是舒坦的很,幫著扛大米都有力氣了一些。
福嫂子瞧著像是顧春竹故意打趣他們兩口子,就急急的轉移了話題,問了問鄰縣的糧價以及有沒有受災之類的。
這些自有蘇望勤和趙大福應答,顧春竹就進屋裏把她培育的菜給搬了出來。
很多菜籽都才堪堪抽出了小苗苗而已,她搬得這一箱籠恰好是種了韭菜的,因著韭菜當初是整茬移過去的,現在長勢也非常的好,綠油油的一小叢。
“嫂子,割一把韭菜回去炒雞蛋吃。”顧春竹說著就去灶房裏找刀去了。
“天呐,這咋想出來的好主意,我成日的在鄉下裏弄慣了菜園子,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個種菜的法子。”福嫂子蹲下來在箱籠處看著韭菜。
安安也跑過來蹲在福嫂子的邊上,對她說道:“幹娘,這都是我娘弄得,我幫著澆水,然後天氣好搬出來曬曬日頭。”
“真乖,現在你家裏的弟弟妹妹還小很多事情就要你來幫你娘做。”福嫂子說著摸了摸安安的腦瓜,這孩子被顧春竹教養的還挺嬌氣的,她怕以後萬一嫁人了這樣的性子吃虧。
說話間顧春竹已經進了灶房把刀拿出來了。
瞧見福嫂子對安安說的話,顧春竹笑道:“現在娘跟我們一塊住,她能幹什麼活,左右孩子見風就長,也不知道安安能在我膝下再待幾年,隻要孩子品性好嬌氣點就嬌氣點。”
“娘,我才不嬌氣。”安安小臉發紅就跑開了。
顧春竹用刀給福嫂子割了一茬韭菜估摸著能炒一大盆雞蛋炒韭菜了,那邊趙大福也幫著已經卸好了大米。
“瞧給我割了這麼多,你留著多吃幾頓才是,這麼點在集市上可要不少銀錢呢!”福嫂子說著也有些心疼,這年頭韭菜都成了稀罕物了。
“拿著拿著不妨事兒,你們待會兒坐馬車回去,讓望哥也幫你們卸大米。”顧春竹說的嗓門也響,叫蘇望勤也能聽著。
這時,蘇老太也從灶房裏麵走了出來,招呼著福嫂子道:“安安她幹娘,我做了包子,有酸菜餡兒和臘肉餡兒的,帶兩個回去給你兒子吃。”
“不了不了,這剛拿了韭菜呢,不能淨占便宜了。”福嫂子揮了揮手上的韭菜道,誰知道蘇老太折回去拿包子去了。
福嫂子匆匆的上了馬車就和趙大福一道歸家了。
蘇老太拿著包子出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她拍著腿兒道:“咱們兩家人都親如一家子了,瞧她還這般客氣著。”
“娘就收起來吧,福嫂子就是這麼客氣的一個人,你要是真要叫她拿了,她指不定再送啥回來呢。”顧春竹是笑得蘇老太的心思的。
原本蘇老太也不是大方的人,但是她這條老命就是托了趙大福才救回來的,還有福嫂子還在縣城幫著照看了家裏的孩子,所以她對他們家人一點也不吝嗇。
蘇老太拿著包子就去灶房裏繼續忙活去了。
等到第二日,二人又去鄰縣買了五百斤糧食,但是糧食的價格一日的功夫一斤就漲了半文錢,第三日又去買了一趟後就漲了一文錢,二人倒是再也不去了,買回來的糧食已經夠吃好多年的了。
又過了幾日,顧春竹在淩盈婚嫁裏忙活著。
雖然現在是災年,但是半點也不影響婚嫁,更有甚的趁機嫁女兒收取彩禮錢。這大家都沒錢買金銀還有嫁衣的,這淩盈婚嫁的生意倒是更好了呢。
羅新蘭母女在店裏忙得腳不沾地的,前幾日他們也去小河頭村把魏老太和魏高強的屍體給葬了。雖然沒有好的棺木和喪儀,至少是入土為安了,這也算是羅新蘭母女以德報怨了。
送走幾位來試妝的客人,羅新蘭絞著手裏的帕子像是有事要說。
顧春竹瞧她看了一眼便問道:“嫂子,咱們這麼親近的關係,你有什麼要說就盡管說。是英子許了人家,還是你手頭緊,千萬要同我說啊。”
“倒不是我的事兒,就是……就是昨日那個望湖樓的桂嫂來找我了,就是那個同你交好的桂嫂。”羅新蘭咬著嘴皮子艱難的把話說了出來。
顧春竹皺了皺柳眉,桂嫂是和自己交好,怎麼會來找羅新蘭呢,難道是有什麼自己不方便知道的事情?
“我也是仔細的想了幾日,還是得同你說,春竹你是一個穩妥的人,自然不會衝動,對嗎?”羅新蘭說著緊緊的拉住了顧春竹的手。
“嫂子到底是什麼事兒,有什麼我該知道的自然不要瞞我,否則等時間長了,想做彌補都來不及了。”顧春竹也反扣住羅新蘭的手。
羅新蘭的眉間微微的蹙著,還有一絲優柔寡斷。
英子超前邁出一步,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裏倒是一片澄清,她對顧春竹道:“嬸子,這件事我也知道,是跟小成爹爹有幹係的,我娘不說我來說。我現在年歲尚小,若是說錯了,嬸子和小成爹爹也切莫生了嫌隙。”
顧春竹心裏一緊,這究竟是什麼事,還扯到蘇望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