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生倒是還會看雲識天氣。”顧春竹瞧著這天色,大片的烏雲黑壓壓的,瞧著也不像是要放晴的意思,她想到了柳溪娘的囑咐感慨道:“怕是這天下要鬧災了。”
“娘何出此言?”小成不解的問道。
顧春竹就把柳溪娘來了一趟的事情給說了,還把托付了一個包袱的事情給說了,還帶著小成進去看了看那個包袱。
小成瞧著那個包袱,鳳眸微眯起來,凝重的說道:“怕是小溪姨遇事了?”
“娘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她解釋了一番,娘給她勻了一籃子的枇杷她也拿了,想來應該是咱們多心了。”顧春竹笑著說道,自己開價這麼高問金媽媽贖人她都不肯,說明藏嬌閣也非常的在意柳溪娘呢,斷然不會叫她出事。
小成看著那個包袱,還是覺得有蹊蹺,伸手欲要摸。
顧春竹搶先把那個包袱給拿開了,說道:“這是你小溪姨信任娘才托付的,我可不能隨隨便便的打開了。”
“娘若是真的遇事了,你現在不打開會後悔呢?”小成抿著唇嚴肅的說道。
“那也不能失信於人啊!”顧春竹也自有自己的一番堅持。
小成在堂屋裏來回踱步了一番,對顧春竹出了一個建議,“娘還是先隔著包袱皮摸摸裏麵的東西,大致也知道小溪姨托付的是何物,也不算是背信。”
這倒是給顧春竹一番台階下了,顧春竹把包袱放在了桌上,伸手仔細的摸了起來。
先是摸著一個硬物,她順著東西摸了摸圓圓的,中間空的,她說了句,“這是個鐲子!”
“娘你繼續。”小成的眉頭微皺著。
顧春竹又摸到了一串珠子,那一粒粒圓滾滾的不正是珍珠項鏈,邊上還有個硬疙瘩有兩個圓潤的角像是銀元寶。
“珍珠、銀元寶……這是信?”顧春竹又摸到了一個四方的紙製品,“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你小溪姨也不會把這些東西都托付給我,那我要不要打開。”
“兒子來開,若是無事娘繼續保管著,權當一切不知。”小成當機立斷的說道,他伸手就去解開那個包袱,顧春竹已經轉過了身子,還是聽兒子的靠譜。
小成看了看一包袱的東西,金銀鐲子,還有珊瑚珠串子,珍珠串子,還有一些金銀鏈子差不多裝了一個包袱。
還有一封信倒是沒有封口,像是匆匆放進去的。
小成伸手拿了信就掏出信紙開始看了起來,他一目十行的看了,也忍不住失聲道:“娘,不好了,小溪姨叫人買走了,隻是不忍跟你道別才寫了信托付了財物。”
“什麼!”顧春竹一聽也顧不得答應柳溪娘的事情了,急忙轉過身子拿了柳溪娘的信來看,手都是微微的顫抖的。
信中說她被一位有權勢的年輕公子給贖走了,馬上就要走,因著不忍告別,且不想叫顧春竹去找金媽媽鬧而得罪藏嬌閣的後台,才這麼不告而別。
顧春竹把信匆匆的拍下,對小成道:“快去,快去把你爹找回來。”
小成也不顧平日裏穩重的模樣了,直接邁開步子就朝著院外衝去。
顧春竹拿著信也有些慌亂的在堂屋裏走著,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後就去自己的屋子裏把這些年攢的厚厚的一疊銀票給拿了出來,手都帶著顫抖的數著。
一刻鍾不到的功夫,小成已經把蘇望勤給帶回來了,蘇望勤攥著顧春竹的手道:“春竹,我聽說小溪要離開縣城了,你現在心中先別急,我套了馬車咱們就去追,應該是還沒走,應該還來得及。”
“嗯。”顧春竹瞧見蘇望勤,就宛如見了定海神針一般,努力的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蘇望勤套好馬車,顧春竹就爬上了馬車,小成站在一邊她囑咐道:“你在家好好看好弟弟妹妹們,爹娘一定要把小溪姨給接回來。”
小成點點頭,隻盼著他們一切順利。
顧春竹夫婦駕著馬車到了藏嬌閣之後,被金媽媽告知柳溪娘已經走了,是跟著人去京城享福去了,金媽媽還讓顧春竹不要阻了柳溪娘的富貴路。
從藏嬌閣出來的時候顧春竹都是失魂落魄的,她對蘇望勤道:“望哥,金媽媽既然肯收那人的銀子把小溪賣給了他,說明這人是有權有勢的。那麼小溪跟他在一起,以她的出身連做個妾室都不夠吧。”
“若是京中勳貴,怕是進不了門就要被打死。若是一般人家,那也隻能做個通房,甚至不如大丫鬟。”蘇望勤也是沉著一張臉,柳溪娘這哪裏是富貴路,分明是不歸路。
“我們現在去追!”顧春竹有些撕心裂肺的嘶吼著。
柳溪娘幫著自己把安安贖了回來,但是自己卻不能救她於水火,她全身都充滿了無力的感覺,甚至還有悔恨和憤怒。
“現在駕馬車去可能趕不上,卸了車廂我們騎馬!”蘇望勤當機立斷,就在大街上把車廂給卸了下來,然後拉著顧春竹上了馬背。
二人騎馬在大街上絕塵而去,倒是惹得路人紛紛看去。
本來縣城上的馬車就少,而且這天氣出行的也不多,蘇望勤根據京城的方向還有馬車的印子在騎馬半個時辰之後就把那個馬車隊給追趕上了。
“等等,請問你們的主家是哪位,我有事相商。”顧春竹趕上那個車隊後就跑到了最前麵,用盡力氣的高喊道。
小廝和丫鬟們都麵麵相覷,顧春竹無奈隻能叫了柳溪娘的名字,“小溪,小溪,你在馬車裏嗎,應我一聲。”
“姐姐,你,你怎麼來了。”柳溪娘瞧見顧春竹和蘇望勤在高頭大馬上整個人都有些糊塗了,不知是喜還是悲傷,淚水撲簌簌的就落下來了。
蘇望勤騎馬就朝柳溪娘的馬車靠近,這時候出來一個小廝把他二人給攔住了,“我主人問你們有什麼事?過來這邊說。”
“小溪,姐姐花再多的錢也要救你。”顧春竹杏眸裏帶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