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在屋裏喝著茶,聽到兩個唱戲的唱詞眉頭一皺,這旦角叫的可是“袁大哥”,仔細聽戲詞竟然是當初蘇朵兒非要嫁給自己的話語。
他不動聲色的朝著顧春竹瞧了一眼,此女實在是睚眥必報,但是叫人莫名覺得解氣又是怎麼回事?
“袁兄弟,今日得了空嗎?去我家中坐坐順便同我嫂子說說小虎在你那邊如何了?”顧春竹對袁青提出了邀請。
“今日得空的。”袁青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顧春竹同羅新蘭一道坐上了馬車,馬車非常的平穩極快的到了集市,她同羅新蘭一道去集市買了許多的菜準備回家做一桌豐盛的菜,最後又乘坐著馬車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袁青就瞧見了院子裏修好的車廂,平日裏隻要下雨了都會推到堂屋裏去,但凡是不下雨的日子都放在院子裏給孩子們當過家家的玩意兒。
“嫂子這車修好了不如去買匹馬?”袁青瞧著這車廂放在這兒有幾分可惜,加之蘇家也沒有什麼出行的工具。
顧春竹一邊坐在院子裏從撥出來的蠶豆莢裏剝蠶豆,一邊抬頭道:“這一匹馬得多貴啊,我這買得起養得起嗎?”
“約莫著要三十五兩銀子!”袁青的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對蘇家來說略有些貴了,但是也不是買不起,以成安繡坊的收入買一匹馬尚可。
“有了馬車方便是方便,可這都值得鎮上兩套一進一出好地段的屋了。”顧春竹把蠶豆剝了個大半,忍不住咋舌道,早就知道馬比牛貴,竟不知貴這般多。
袁青笑了笑也就沒再提這事兒。
“那有沒有小馬賣,能否便宜些許?”顧春竹琢磨著今天坐馬車也算是繞了鎮上一大圈,馬車平穩的很,比起牛車的顛簸那點子影響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她也是動了心思想要買馬的,否則去縣城也太不方便了,而且柳溪娘在縣城她不時常去探望總是惦記著。
再說和張大廚合作的酒樓也在縣城,總歸有去的時候。
“小馬的話約莫便宜些,要個二十五兩左右,嫂子要的話我幫你留意些。”袁青也隻是這麼一提,眼眸裏一片隨和,買不買都是顧春竹的事兒。
“買!”顧春竹咬咬牙道。
有了馬車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都能趕過去,這該買的都得買。
“袁叔叔——”門口響起了銀鈴一般稚嫩的小嗓音,安安歡快的像是一隻小蝴蝶一般撲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條小黑狗。
她身上換了一件薄襖子,在顧春竹的設計下,羅新蘭在幫安安做襖子的時候別了好幾朵花,看著粉嫩嫩的。
“想袁叔叔了嘛,猜猜袁叔叔給你帶了什麼東西。”袁青摸了摸安安的劉海,笑著折到了院子外邊,從拴在外麵的馬車裏拿出了禮物。
袁青還捧著大包小包的回來了,顧春竹瞧了,難免打趣道:“你這每回來都送這麼多東西,小心這孩子想的不是你是你的禮兒。”
“安安看這個皮影戲的小人你喜歡嗎?我聽你小虎說你最喜歡玩過家家了。”袁青拿出幾個皮影戲的小人來,安安拿著那個竹撐子就歡快的跑著。
她跑到顧春竹麵前賣弄著,果凍一樣的唇都快揚到天上去了,“娘你看,皮影戲,以後咱們可以一起玩這個。”
“娘不玩,你可以同英子姐姐和你哥哥玩。”顧春竹已經摘好了蠶豆,就進屋裏去了。
顧春竹和羅新蘭在灶房裏忙活著,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蘇望勤低沉的嗓音在院子裏響起。
她探出腦袋去瞧,就看到蘇望勤拍著袁青的肩膀道:“你嫂子剛有了身子你就過來吃飯,這不是讓她操勞嗎?”
“望哥!”顧春竹真的是羞得跺了跺腳。
這蘇望勤也真是的,真的是要昭告天下她懷孕的事情了嗎?
“恭喜將軍有後了。”袁青也是真個為蘇望勤高興,這“將軍”二字被他咬字咬得極輕的說出口,但是麵上都是敬重之色。
“哈哈哈,算了我親自動手做飯給你吃吧。”蘇望勤心中高興也忍不住仰頭朗笑幾聲,可他這剛走到灶房門口就被顧春竹給嫌棄了。
她推搡了蘇望勤一把道:“你做的飯食孩子都不愛吃,去坐著陪袁兄弟聊天。”
“爹爹陪袁叔叔聊天,安安去給娘幫忙。”安安晃著辮子把袁青給她的皮影戲小人寶貝一般的放到了裏屋然後自己又蹦跳著出來了。
顧春竹和羅新蘭在灶房裏忙活著,做了個蠶豆貼韭菜,幹炒的加了一點水燜著格外的香。還有一道香椿炒蛋,香椿是從穀雨的前院的椿樹上打下來的嫩香椿葉兒。
還有從集市上買了不常見的黃鱔,價錢還便宜大約是閔朝的人嫌棄黃鱔沒魚好吃,顧春竹做了個黃鱔豆腐湯。大肉就是紅燒豬蹄,還炸了一個麻糖茭白準備當點心吃。
聽著院子裏傳來了白氏的聲音,袁青正在回答白氏的話,說是顧小虎非常的機靈在他那裏幫忙已經知曉了不少。
“這是他托我帶回來讓您收著的工錢。”袁青拿出了一錢銀子放在白氏的手上。
“嫂子你這下可放心了吧。”顧春竹拿著鏟子也忍不住出去插句話,就瞧見白氏拿著那一錢銀子眼邊還掛著眼淚,嘴角卻是欣慰的勾了起來。
“放心,放心,我給他存著娶媳婦。”白氏拿著袖子揩眼淚。
“還有這個,小虎買了叫我帶的。”袁青又拿出一個口脂,瞧著就不是個便宜貨,上麵還用彩釉畫了的,打開口脂裏麵還有個小銅鏡。
白氏都歡喜的說不出話來就是眼淚流的急,沒想到兒子還給她買這個,隻能“這這這……”了半天,憋出來一句,“您給他開的多高的工錢啊,這麼一個小子幹不了多少活您可別虧了錢。”
“這是小虎自己機靈商客給的賞錢,給了一兩銀子就給你買口脂了,這個一錢銀子才是工錢呢,等他會的多了工錢也能漲漲。”袁青實在的說道。
這時,院門口進來一個人,賀老三進來後就直勾勾的盯著白氏臉頰上的眼淚瞧,慌亂的手足無措的道:“咋了,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