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袁十三少爺托我送銀子來的,這是他的信和銀票。”那個陌生男人從懷裏掏出了銀票和信交疊的遞了過來,顧春竹接了過來就撕開信看了看。
算不上一目十行也是很快的就看完了,那個陌生的男人看顧春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原來這鎮上的婦人還識字,幸好自己也沒有心生貪念將銀票給昧下了些許。
顧春竹看了信才知道廬州那邊的繡鋪的老板對自己這批貨非常的滿意,其中一百五十兩是剩下的尾款,還有五十兩是下一批貨的定錢。
“謝謝這位大哥幫袁兄弟帶銀子和信過來,我家男人不在家,這錢您拿著去買點茶吃。”顧春竹把銀票和信收好,從懷裏摸出了兩錢銀子遞了過去。
這送錢的男人得了錢臉上也帶了些喜色就走了。
顧春竹小心的把門給關上了,揚起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她摸著放在胸口的銀票。可真是瞌睡了送枕頭,加上這二百兩應該就夠銀子去藏嬌閣買回柳溪娘的自由了吧。
晚間蘇望勤回來的時候已經買了菜,提了一隻活雞過來,還有用草繩從魚鰓部串過的尾巴跳動著的魚兒。
“望哥,怎麼買了這麼多菜。”顧春竹歡喜的就迎了過去。
“他們說有了身子的人喝雞湯好,吃魚肉也好以後孩子聰明。”蘇望勤就把菜提進了灶房,磨了菜刀準備殺雞的時候還不叫顧春竹看,說是太血腥會驚到肚子裏的孩子。
顧春竹要去燒熱水褪雞毛也叫他製止了,他挽起了袖子不讓她做。
蘇望勤端了個木盆子,木盆裏是騰騰冒著熱氣的沸水。他把宰殺好的雞丟進去,用棒槌抵著雞讓雞毛全都浸濕透,到時拔起毛來的時候順手不少。
“望哥我要同你說個事兒,剛才袁兄弟托人送了銀子過來,還寄了一封信說是廬州那邊給繡坊結算的銀子。還有小虎也挺好的!”
“那就好,等會我把嫂子叫過來你把信念給他聽。”
顧春竹搬了張凳子坐在蘇望勤的跟前,雙手放在腿上盤著,擠出一句話道:“我明兒想要出去一趟!”
她略有幾分擔憂,就是去鍾期那兒才沒幾步路遠蘇望勤都不讓,更別說去縣城了。
果然,蘇望勤拔著雞毛警醒的抬頭問道:“去哪兒?”
“縣城!當初小溪借了我們這麼多銀子幫我們贖安安,我就想過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所以現在手上有三百兩左右的銀子,我想去給她贖身。”顧春竹抿了抿唇,一則三百兩不是小數目,二則擔心路遠蘇望勤不叫自己去。
“這份恩情得還。”蘇望勤點點頭,黑眸裏並沒有半分不滿,安安的身份地位當然不止這三百兩。且不說這個,每個孩子都是父母心頭寶,是無價的。
見他同意了,顧春竹的笑容剛揚起,他就打斷道:“牛車這般顛簸,你不能去,還是讓我去吧。”
“你……”顧春竹氣得不輕,這不讓的那不讓的,這蘇望勤的孕後焦慮症咋比自己一個孕婦都重。但是心裏也知道他說的有道理。
“明日我就去,事情我定會辦好的。”蘇望勤又說了句叫顧春竹放心的話。
顧春竹瞧著蘇望勤把雞洗的差不多了,挽起袖子就要去拿,“望哥這做飯可碰不著肚子吧,家裏孩子都嫌棄你廚藝不精,還是讓我來。”
“那我給你剁好了你再弄,這麼大小成嗎?”蘇望勤又把雞搶回去了在案板上剁好了,剁好之後又不叫顧春竹碰,反而有另一番說辭,“春竹你在一邊看就成了,別叫油煙衝著,你說放什麼我就放什麼。”
顧春竹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就在一旁指揮了起來。
雞肉在鍋裏翻炒之後就在瓦罐裏燉了下去,他又處理起了魚來,魚腥味重蘇望勤把顧春竹給趕到了院子裏。
院門未關著,福嫂子就揣著個籃子就進來了。
“春竹啊,嫂子知道你這好消息了,特意帶了點酸橘子醬給你,這頭三個月一定要細致著點,千萬不能做重活。咱們有這個條件就嬌養著,畢竟生孩子就這麼幾回。”福嫂子一邊拍著顧春竹的手推心置腹的說道。
顧春竹的臉都被她說的微微泛紅了,轉念一想許是蘇望勤拿圖紙去找蓋店麵的師傅的時候去找了趙大福幫忙,順嘴把這個好消息給說出去了。
“我想幹也沒得幹,瞧見沒。”顧春竹指了一下蹲在那兒刨魚鱗的蘇望勤。
“瞧瞧望勤兄弟多會疼人啊,我生大柱的那會兒子婆母還沒去,整天給我找不痛快,我呀這肚子都小的很。”福嫂子想起陳年往事氣惱的直搖頭,一麵又羨慕著顧春竹。
“我這做慣了一下子閑下來都不曉得去做什麼!”顧春竹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兒。
“對咯,我家那小雞崽孵出來了,現在跟著老幾娘養著壯一些了,到時候給你抱個十隻過來。正好養大了等你月子裏的時候吃,你這孩子真是會挑揀時候來呢!”
福嫂子一邊說著一邊樂嗬,這孩子都逐漸長大了,等安安長大點正好有個小娃娃接上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成那就麻煩嫂子了。”顧春竹笑著道。
腦補著以後的日子就是她挺著個肚子喂雞,然後白日裏就琢磨一下荷包的花樣子,晚上數數攤子上賺的錢,這樣的日子想著好像也是不錯的。
“福嫂子也在啊,我聽說春竹有了,這特意去買的辣的很的辣椒。我懷英子的時候就想吃辣的,旁的都覺得沒味兒。”羅新蘭帶過來紅豔豔的幹辣椒。
“酸兒辣女的你們都給我集齊了。”顧春竹無奈的笑著,不過偷問了羅新蘭一聲,“嫂子你咋知道我有了。”
“自然是你們家望勤今兒去鋪子裏叫我操心著些,你這幾日都不過來了,瞧他多好啊,裏裏外外的都照看的好好的。”羅新蘭誇讚著蘇望勤。
這時白氏也來了,也揣著一個籃子,別說定然也是來看自己的。
顧春竹瞧著蘇望勤殺魚的背影,這男人平日裏瞧著話挺少的,咋自個兒一懷孕他恨不得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