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成上學,顧春竹也沒有耽擱功夫帶著安安順道去擺攤了,也買了幾鍋爆米花了,直到中午福嫂子找了過來。
“春竹一塊兒回村啊,今兒你小姑子成親,你婆婆喊你了不?”福嫂子還是去了她家一趟瞧見房門緊閉的又找到了攤子上好歹叫她找著人了。
“喊了,全村的人都去嗎?”這蘇老太夫婦還真是大手筆呀,顧春竹問了一嘴得到了福嫂子的點頭肯定。
羅新蘭母女也在她家了準備一塊兒去,魏老太已經被逐出小河頭村了也不怕見著人,再者見著也不怕了,羅新蘭同顧春竹和福嫂子她們廝混久了,性子也沒有以往那般綿軟了。
福嫂子特意的雇了一輛牛車呢坐的下可多的人了呢,等大壯和小成下了學顧春竹也就收攤了,把攤子先放在福嫂子家也帶著兩個孩子坐上了牛車。
牛車上福嫂子三個兒子都在,趙大福也休了一日的假去吃酒席,一個牛車滿滿當當的坐了有十個人。
牛車顛簸著朝小河頭村走去,坐在車上的女人們就閑聊了起來,羅新蘭拿出了籃子裏的一件春衫道:“別的我也不會就做了件薄衫到時候給新嫁娘,福嫂子你呢?”
“嫂子真客氣這籃子雞蛋可有五十多個吧,還有一刀肉呀有五斤重吧!”顧春竹掀開福嫂子的籃子瞧了瞧,一般隨禮都是二十幾個雞蛋再加點黃酒啊或者一塊布就行了。
“我家人不少,免得說咱們占便宜好歹都是搬到鎮上的人了。”福嫂子也好麵子的很,既然蘇老太都叫了她也就不摳摸著這點了。
但是她朝著顧春竹看去的時候,拽著她的手再三囑咐。
“春竹,你跟我們不一樣,我們這都是有來有回的,我還有三個兒子呢。你填箱的時候可得少送一些啊,你婆婆和小姑可待你不大好哩,你這錢財就跟投進了湖裏一樣,就‘咕咚’一聲還不冒個泡哩。”
“哎,我這是秘密,到時候你就知曉了。”顧春竹用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福嫂子他們就說起別的了,顧春竹的目光就瞧在了一臉悶悶不樂的趙大柱的臉上,想到蘇朵兒知道袁青來她這兒了過來借馬車就有可能是這小子說的。
瞧著趙大柱這般情根深種的,今日還要去吃喜酒,真的是……好姑娘這麼不多,真是瞎了眼喜歡蘇朵兒。
牛車慢悠悠的走著走了兩刻鍾才到了小河頭村,本以為酒席都開吃了,等她們到地兒了後都傻眼了,這酒席足足的就擺了有百來桌,村裏可沒這麼大的空地都擺到村口了。
“福嫂子呀,咱們村裏有這麼多人?”在人多的地方,顧春竹下意識的摟緊了安安,盯著那些密密麻麻擺了一路的桌子和長條凳道。
“按理說哪有這麼多啊,你瞧這個,那個瞧著都麵生的很不是咱們村的人,難道是你們家的老親?”福嫂子隨便的指了兩個人給顧春竹看。
“不認識,可蘇家也沒這麼多老親吧?”顧春竹瞧著人群裏還有許多她不認識的,好幾個屬於長得奇形怪狀的瞧一眼就能記住的。
“這就怪了,找菊花娘問問去。”福嫂子眼裏帶著八卦的勁兒,就把三個孩子都丟給了趙大福帶著顧春竹和羅新蘭去打聽消息了。
小成跟大壯呆在一塊兒,英子也留下跟他們玩,顧春竹就抱著安安跟上了福嫂子。
菊花娘瞧到了她們一張臉笑得尤為燦爛,衝著她們擠了擠眼睛,一瞧就是有熱鬧要同她們說的,菊花娘這剛準備動唇,突然瞧到跟著她們過來的人就清咳了一陣,“咳咳咳……”
福嫂子她們也是機敏的人馬上扭頭回去看。
隻見一個馬臉的婆子手上拿著一個薄子,眼神不善盯著她們幾個人道:“我就走開這麼一會兒子功夫的,你們進來也不說一聲,是想賴掉禮金呀!”
“你是?”福嫂子這胖胖的臉上的肉都樂得顫了,這哪還有這規矩啊。
“我是新郎倌的三叔婆,負責記賬的,你們給我回前邊去記上你們送的啥禮。”這長了一張馬臉的婆子還將她手上的簿子翻開給她們瞧,“看到沒,今天這一大早來的人送的啥禮都記下了。”
“真不愧是秀才爺家的,做事兒有規矩。”羅新蘭想著他們大概是記下來日後好回禮,瞧著顧春竹和福嫂子臉上都略有不快,就溫柔的先拿出自己做的薄衫,“那麻煩大娘記一下了,我就帶了閨女兒兩人來,送一件春衫呢。”
“這手藝和成衣鋪子還真是天差地別,算是馬馬虎虎吧,說吧名字。”那馬臉婆子一臉嫌棄,但還是把這春衫給收下了。
她走到了放在村口的一張桌子旁,蘸了筆墨就在那個薄子上記下了羅新蘭的名字和她送的東西。
顧春竹湊近去看了看,被這個馬臉婆子擺著臉罵了句,“你瞧得懂嗎,你個鄉下婆娘。”
“我還真曉得這春衫的衫不是這個‘弎’字。”顧春竹瞧她傲氣的很,也沒打算容忍,就將那個婆子的錯字給指了出來。
“你懂什麼,這筆墨不要錢的啊,我少寫點也是給秀才爺省筆墨,隻要能明白這個意思就行了。”馬臉婆子還僵著嘴道。
接下來就是福嫂子把東西擺在這桌上,這馬臉的婆子原先看了還臉上泛出了喜色,但是一聽福嫂子家裏來了五個人臉就拉下來老長,“就送這麼點東西還好意思來這麼多人。”
說著她扭頭把收來的禮都放在板車上,其中一個板車已經放滿了還蓋著紅布,這是第二個板車了呢。
福嫂子聽了這酒席都不想吃了,被羅新蘭拉著勸,“嫂子消消氣,怎麼也是個好日子。”羅新蘭勸得在理,福嫂子也就忍了下來了。
“你呢?”馬臉的婆子又盯上了顧春竹。
“我是新娘子的大嫂,帶了兩個孩子來,就帶了填箱的物事。”顧春竹攤著手說,對眼前這個勢利的婆子瞧著討厭的很。
她這又是記名字又是記東西的,有禮送輕了的村人都不好意思又去買一些添上,這許秀才家真是想的好主意。
“來填箱的也不能啥都不帶啊。”婆子歪著嘴嘀咕的說道。
顧春竹的杏眸凜著寒光,瞪著那個越來越得寸進尺的婆子,“成,我就是什麼都不帶,你不讓我留這兒吃酒席你我走就是,你自己去跟我公婆交代,我還少花填箱的錢呢!”
那馬臉婆子慌了,這害得失去一筆嫁妝錢可就是她的罪責了,她厚著臉皮攥著顧春竹的手臂,“親家嫂子是我的錯哩,你請進請進。”
顧春竹就跟福嫂子他們又重新去找了菊花娘,這到底是怎個事情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