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竹先將菠菜蝦皮湯和蛋羹回爐重燒了,一個太鹹一個太淡正好湊在一塊兒。
把蛋羹一勺一勺的挖出來和菠菜又燉了一會兒,做了個湯,味道還可以就是菠菜葉子被煮的有點發黃,回鍋重做顏色不好看是難免的。
“娘我想吃肉肉。”安安也從長條凳上跳了下來,抱著顧春竹的腿就指著在梁下木鉤子上掛著的草繩拴住的那條五花肉。
“等娘重新煮了菜再做一個肉菜。”顧春竹摸了摸安安的小臉頰,切了兩塊蛋糕叫她拿給蘇望勤和白氏,叫他們嚐嚐。
她又將筍在水裏焯了一遍,和臘肉一起燉了一會兒才起鍋,想到安安的小要求,顧春竹就把木鉤子上的五花肉割了一刀下來剁成了肉丁。
舀了一木勺的豬油在鍋裏化開,等油燒得差不多了再把肉丁放下去炒了炒,再加了喜迎樓裏拿來的大醬,做了個非常下飯的大醬肉,也是前世她奶奶最喜歡的吃法。
想到早就過世的奶奶,顧春竹心裏也一場感慨,在心裏道:奶奶,你瞧見沒,孫女在異世收獲了一個幸福的家呢。
“娘做好了嗎?”安安分完蛋糕跟小黑狗玩了一會兒,就又黏上了顧春竹,小手握成一個小拳頭在顧春竹的背上輕輕的敲著,“娘累了,安安給娘敲敲背。”
“成了,快去做好吃飯了。”顧春竹將大醬肉盛了出來。
安安坐在桌上,碗裏已經涼了的糙米飯也叫蘇望勤給換過了,小成按住她扭來扭去的小身子好不叫她鬧騰。
顧春竹把幾個菜都端了過來,大家都坐好了吃飯,她自己也舀了一勺大醬肉拌飯吃,這大醬滋味鹹鮮又加了五花肉丁帶著豬油的香味特別的好吃,比前世裏的那種味道還要好。
“春竹你這飯食弄得真好,還記得你在家的時候就等著吃飯,這一年你的變化真的很大,當了娘果然不一樣呢。”白氏本來沒什麼胃口,在嚐到這大醬肉後竟然吃了小半碗飯,另外兩個被她回鍋後的菜滋味也好上許多。
蘇望勤和小成的目光也落在了顧春竹的臉上,是啊,不知不覺之間她竟然變化了這般多,可以稱之為脫胎換骨了……
沒想到白氏突然提起這茬,顧春竹臉上訕訕的,單手摸著臉頰道:“之前在小河頭村隔壁的福嫂子做飯食好吃我同她學了一些。”
安安嘴裏含著一口飯,含糊的道:“幹娘不會做蛋糕、湯圓、火鍋……”
“那些我都是擺攤的時候聽邊上的人說的,聽得多了自己琢磨了一下。”顧春竹找完理由後給安安又咬了一勺大醬肉。
安安忙著吃東西就沒有再講了,白氏本來心情就不佳,也開始默默的吃飯。好不容易一碗飯才被她給吃完了。
吃完飯洗碗被交給了蘇望勤,顧春竹調和了一盆溫叫白氏用自己的麵巾擦洗了一番後就將她送去了羅新蘭家,看著她睡下了又替她燃了炭盆子等屋裏熱乎起來了,再說了幾句寬慰她的話才放心回家。
剛回家就被安安的小手給揪住了衣擺,小家夥唇邊還沾著蛋糕屑,撅撅嘴道:“娘,蛋糕吃光光了。”
“蛋糕吃完了下次娘得空了再做,隻是你這個小饞貓剛吃完晚飯又吃蛋糕。”顧春竹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又摸了摸她的肚子,都凸出來了。
蘇望勤打了水給顧春竹和安安擦洗,小成自己已經弄好了,把兩個孩子送上床睡覺,顧春竹也回到了屋裏。
蘇望勤已經在缸灶裏燃了炭盆子,缸灶上的鐵鍋被他取下放在了一旁,這樣子缸灶就跟燒炭的銅盆一般模樣了。
“在想什麼?”他坐在床邊輕輕的握住顧春竹的手。
“在想為什麼男人能這麼輕而易舉傷害一個女人,甚至是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的女人。”顧春竹繃著臉,臉上的神情肅穆。
“反正不會是我。”蘇望勤麥色的臉上一臉的認真,闊唇在顧春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眼裏充滿了炙熱。
吹熄了燈在床上忙活了好長一陣功夫,在顧春竹的告饒下兩個人才相擁著入睡了。
這才剛進入夢鄉,顧春竹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伴隨著狗叫敲門的聲音,“……姑姑,開門啊。”
“姑什麼姑,你是過兒啊……”顧春竹眯著眼睛翻了個身,想自己的身體壓在了蘇望勤的身上,突然撲了個空。
她一個激靈的醒了過來,門被打開了一道縫蘇望勤已經出去了。
院隻裏傳來了對話的聲音。
“小虎你是怎麼過來的?”
“姑父,我娘呢,嗚嗚嗚,你有沒有見到我娘。”
顧春竹披上了衣服走了出去,瞧見站在院子裏一臉淚痕的顧小虎,沒了平日裏的生氣瞧著蔫蔫兒的,露出了孩子的無助和恐慌。
“乖,小虎不哭你娘在姑姑這兒。”顧春竹被冷風吹了吹腦子無比清醒,她抱了抱顧小虎,把他拉進了屋裏,已經叫蘇望勤去叫白氏了。
顧小虎的膝蓋上灰撲撲的,顯然是摔得,身上還有一個巴掌印,顧春竹瞧得心疼。問他什麼也不說就嚷嚷著要見娘。
顧春竹在灶房裏燒了點熱水,剛搬著調好溫度的木盆準備回屋給顧小虎擦洗一番,白氏已經跟著蘇望勤走了過來了,目光四處探尋著在找顧小虎。
“春竹,小虎真的來了嗎?”白氏哽咽著問道。
“在屋裏呢,這深夜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身上還帶著傷。”顧春竹歎了一口氣,陪著白氏走進了屋裏。
白氏連奔帶跑的就撲到了床邊將顧小虎深深的擁入了懷中,“跟娘說,家裏出什麼事了,你是怎麼找過來的,臉上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娘,我不要你走,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奶說你拿著錢走了,我說要來找你,爹打我我打不過他但是我狠狠的把他的肉咬下來了,娘你帶著我別一個人走好不好,以後小虎會照顧你賺的錢都給你。”
顧小虎臉上已經被淚水糊滿了,趴在白氏的懷裏啜泣著,聽得顧春竹的心裏也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