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勸著自家笨笨的小妹,“娘可能是心情不好!”
“那我們要不要哄哄她,給娘柿餅吃?”安安把眼淚縮回了去,小腦瓜裏在想著主意。
小成又繼續的練起了字來,不徐不疾沉穩的道:“娘心情不好要爹爹來哄,我們是小孩兒,我們玩就可以了。”
“哦!”安安似懂非懂的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
顧春竹在灶房裏削著冬瓜,腦子裏一直在想著事兒差點菜刀剮下一片肉來,幸好收手的早隻留下了一道紅印子淺淺的破了皮還沒出血。
她在一口灶上燒著糙米飯,另一口灶上燉著冬瓜湯還放了幾片臘肉進去聞著也有點肉香味,顧春竹一邊拿火鉗在灶膛裏踢著柴,眼神都往門邊瞅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終於一道身上還帶著泥灰的身影出現了。
“望哥你回來了!”顧春竹急得跑了過去就拉了蘇望勤的袖子,眼裏閃著光芒。
“你這是跟安安學的?”蘇望勤低頭看了看顧春竹這個樣子,可不是跟安安每次要顧春竹抱抱的模樣一模一樣的嘛。
他伸手就把顧春竹給直接摟抱了起來,驚得顧春竹蹬著腳,拿粉拳在他硬邦邦的肩頭錘了好幾下來著。
顧春竹被放了下來,還來不及罵蘇望勤幾句。
安安這個小家夥從裏屋跑了出來,走到蘇望勤和顧春竹的腳邊仰起小臉露出了一行小米牙,“爹爹你剛才在喊我嗎?”
“是在跟你娘說安安很乖。”蘇望勤一把抱起了安安,顧春竹瞪著杏眸瞧著他,剛才難不成還想跟抱女兒一樣的把自己給抱起來嘛。
安安摟著蘇望勤的脖子,在他耳邊小小聲的嘀咕,“娘心情不好,爹爹哄哄!”說完,她蹬著小腳丫子要求下地。
腳剛沾了地,顧春竹問她和爹爹說了啥,小家夥滑的像是條泥鰍一般的溜回裏屋去了。
顧春竹撅了撅嘴,忿忿不平道:“沒良心的小丫頭,娘對你這麼好竟然還跟你爹爹說悄悄話也不告訴我。”
蘇望勤一身泥灰的也沒急著去洗,想著安安的話就拉著顧春竹在長條凳上坐下,捧著她的手心有愧疚,知道跟著自己的日子本就清貧,好不容易在顧春竹的打拚下有點起色又因為孩子被拐回到了一窮二白的時候。
“怎麼心情不好,可是惦記生計?”蘇望勤那黑翎羽一般的睫毛輕顫了幾下,他的心裏也跟沉著石頭一般。
顧春竹抿了抿唇,想到原來安安這小家夥跟蘇望勤說的是自己心情不好,肯定是剛才進門之前沒抱她被敏感的孩子給發現了,她心裏有些許自責。
蘇望勤握住了顧春竹的手,把她有點微涼的手包裹在他厚實的掌心之中。
“生計的事你不用愁,劉家起屋子的工錢結了,接著上梁要請專門的師傅就用不到我們了。”蘇望勤從身上掏出了一串銅錢,約莫有二百文錢。
“這就做了有十天啦!”顧春竹接過錢覺得日子過得也是快得很。
“嗯,那日在縣城我見到了一個鏢局我到時候就去押鏢,我當過兵雖然腿腳不好但是他們會要我的。”蘇望勤說著眼底也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當初在戰場上當兵打仗可沒想到自己有這麼一天,可眼下有顧春竹相伴也是樂在其中。
他眼底帶著光彩道:“押一趟鏢能賺不少有三五兩銀子,用不了一年就能買房了,福嫂子家要在鎮上買房了,我知道你一直想住鎮上。”
原來他都看在眼底,顧春竹鼻酸溜溜的怕眼淚掉下來,怕就趴在了蘇望勤的肩頭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柔軟情緒。
剛趴上被蘇望勤給扶了起來,他輕聲道:“還沒洗呢,身上髒。”
“別去押鏢了,一趟得去兩三個月呢,還有水路和山路,還有什麼水匪和山匪太危險了,我不叫你去。”顧春竹的手臂又攬住了蘇望勤堅實的腰。
她怕蘇望勤偷偷的去了,再次說一遍,“我不是因為生計的事情發愁。”
“那是?”蘇望勤的眸子緊盯著顧春竹。
顧春竹伸手揪著自己的衣角,她咬著嘴唇鋪墊了一下,“我其實把小成和安安當成自己生的,咱們也是共患難的夫妻了,孩子們的身世你應該告訴我了吧?”
當時急著找安安,顧春竹把蘇老太的話給拋到了腦後,今天聽到村人的閑言碎語她才想了起來,雖然這並不是很重要,身為孩子的娘她想要知道關於孩子的一切。
蘇望勤的黑眸深深的看了顧春竹一眼,這事確實該告訴她了。
不過他在唇邊比了一個“噓!”,朝著灶房門口看了一眼,有點吊人胃口的道:“晚點等孩子們睡了再跟你說。”
“哎呀,我的湯!”顧春竹得了個答應,突然跳了起來。
站在鍋邊上看去,鍋底的湯已經燒的隻剩下一丁點了,差點冬瓜都焦糊的黏在鍋上了,顧春竹舀了一勺水進去再煮了一會兒。
蘇望勤也調了溫水去擦洗身子了。
晚飯,顧春竹給兩個孩子拿了冬瓜湯拌飯,放了臘肉而有點鹹鮮的的湯非常的好喝,兩個孩子喝得全身都暖和了鼻子都冒汗了。
顧春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兩個孩子的身世,吃完飯就拉著兩個孩子洗漱哄著他們早早的就上床睡覺了。
天上的月亮是個半圓又接近圓了,顧春竹坐在院子裏等蘇望勤,外邊冷得很她又拿了一件冬衣披在身上能擋點風。
“其實安安和小成不是我的孩子。”蘇望勤過來坐在一邊,將顧春竹輕輕的攬進了懷裏,眼裏又倒映出在邊關的一幕幕。
三皇子和文夫人琴瑟和鳴,兩個孩子伶俐可愛可這都被一道聖旨給打破了……
顧春竹聽完之後,久久沒有回神但杏眸已經瞪了出來,小成和安安瞬間就鍍了一層金一般,至少他們的身份注定他們這一生會不平凡。
“那三皇子會不會跟我們搶孩子?”她問出了最擔憂的一句,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心頭肉要是搶走了她可怎麼辦呢。
“暫時不會。”蘇望勤又同她分析了一下朝中的局勢,將三皇子和五皇子的黨派之爭簡單的說了一番。
顧春竹突然想到了什麼,看著眼前的蘇望勤那種眉目飛揚說話姿態,柳眉挑了起來,“那望哥你隻是一個參將?”三皇子會把自己的親子親女交給一個小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