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告訴去吧。”顧春竹滿意的看著蘇朵兒逃竄的背影,她走回院子裏把手裏的大木柴給丟回那一摞還沒劈好的木柴堆裏。
拍了拍沾了木屑的手,她懊惱的想道,自個兒就不應該多管這閑事兒,任憑她嫁雞嫁豬嫁狗都好。呸呸呸,拿這許秀才和雞豬狗相比,這還侮辱雞豬狗了呢。
顧春竹把背簍提溜到灶房裏,背簍裏今兒買的菜,想到銀錢急用她也沒敢買貴的,一文錢抓了一大把豆芽菜。
整理完背簍正準備去福嫂子家接孩子,福嫂子倒是先來了。
“春竹剛才我在屋裏瞧著那隻金鳳凰又來找你了!”福嫂子嘴皮子一碰帶著諷刺說。
這讓顧春竹很詫異,福嫂子為人也是寬厚的很,鮮少說誰的是非,對這蘇朵兒倒是特別的反感,難道二人之間有過節?
顧春竹也沒工夫深問,在鎮上跑了一天這腿酸溜溜的,想接了孩子回來就躺會兒的,她應道:“沒啥,就讓我別管閑事,深信那個許秀才。”
“好心當成驢肝肺,不管就不管,日後有她哭鼻子的時候。”福嫂子皺了皺鼻子,為蘇朵兒的愚蠢表示鄙夷。
“嫂子,兩個孩子沒鬧你吧,我這一日不見也想的很。”顧春竹拉著福嫂子的手就朝她那屋子裏走過去。
福嫂子點頭,笑得熱情:“那哪能吃虧咯,不過我來找你是叫你明日別去鎮上!”
“啊,有什麼事嗎?”顧春竹琢磨著羅新蘭也想好了買不買鎮子東邊的房子,明日正好去問問順便也把她做出來的月事巾送抱香樓折成現錢。
她也就和福嫂子站在福嫂子家院門外說了今天陪羅新蘭母女看房子的事。
“明天村裏人吃殺豬飯啊我替你交了兩把糙米,再說就新蘭這個黏糊的性子,不是逼急了哪能說買房就買房,之前搬鎮上去不也是叫她婆婆給鬧的,我琢磨著她明日也是沒想好的。”福嫂子和羅新蘭認識的久了對她也更為了解。
見顧春竹仍舊擔憂的模樣,補充道:“她若是想明白了自然會來村裏找你,你這上趕的她自個兒反而不急了。”
顧春竹見福嫂子說的甚是有理,也問了一嘴,“啥是殺豬飯?”她沒記得原主的記憶裏有這回事啊。
“哎呀,忘了跟你說這一茬。”福嫂子拍著手笑道。
她就跟顧春竹解釋了起來,這殺豬飯就幾個村子有,每年雇了殺豬匠來一塊兒殺年豬,隻給個殺豬的工錢旁的都不許帶走。
本來殺豬匠上門殺豬是沒有工錢的,就拿走豬蹄豬下水豬尾巴啥的,如今這給了殺豬匠工錢這些不值錢的肉就省下來了,裏正就組織村民吃殺豬飯。
“原來還有這麼個事兒,必然熱鬧的很。”顧春竹琢磨著,這全村的豬一塊兒殺一塊兒賣的價格也能賣的起來。
雇殺豬匠的工錢也就一個上午估摸著也才幾十文錢,這倒是方便的很。
福嫂子點頭,“可不是嘛,咱們村的裏正還是不錯的,你家這樣沒養豬的去吃殺豬飯的都要早點去幹活,免得叫人說三道四。”
“哎,那我明兒就不去鎮上了,一早就起來。”顧春竹點頭,這村裏的熱鬧還是要湊一湊的,來年可就搬鎮子上去了。
福嫂子接下來又說一家隻能去兩個,這就讓顧春竹要把頭給撓禿了,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帶哪個去呢?她也隻能先把兩個孩子接回了家。
“娘,中午大壯娘給燉肉吃了,我吃了四塊肉。”安安砸吧著小嘴,還能聽見咽口水的聲音還在回味著呢。
顧春竹刮了刮她的小臉蛋問小成,“那你吃了多少呀?”
“哥哥沒吃,哥哥的留給大壯吃了,大壯胖胖的吃得多。”安安小奶音搶答了一波,說著把自己的小肚子挺起來,腮幫子鼓起來,模仿了一下大壯。
這個皮丫頭,顧春竹是哭笑不得。
她摸了摸小成腦袋,知道他是個行事得體的孩子,“以後在大壯娘家不用見外,讓你吃肉你就吃,明天娘也去割點肉請大壯來咱們家吃飯,這樣就不占人家便宜了。”
“好!”小成點了點腦袋,鳳眸裏也是閃過歡喜。
顧春竹把兩個孩子帶回院子裏,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木墩子上,她臉上也帶了疲憊之色,兩個孩子敏感的就察覺到了。
“娘累累,安安給你敲敲背。”安安繞到顧春竹的身後,小拳頭像是小雨點一樣的落在她的背上,輕的跟撓癢癢似的。
“娘舒服嗎?”
“舒服!”
顧春竹這心裏是舒服的,安安敲了一會兒顧春竹就把她拉到了懷裏親了一下,見把她累的那細軟的頭發都貼在了臉頰上了。
“走,娘給你們做好吃的去。”顧春竹站起來腰杆都響了一聲,她拉著安安的手就去灶房裏麵,看著天色不早了蘇望勤也要下工了。
走到灶間,小成已經踩在木墩子上往鍋裏加水了,原來他趁著安安給顧春竹捶背的空隙洗好了米在做飯。
“娘你去休息吧,我來做飯,等下做菜再喊你。”小成把鍋蓋蓋上再從木墩子上下來,坐在灶膛邊已經熟練的開始生火了。
顧春竹看得也欣慰,這麼點大的孩子,她今天實在是累,也就沒跟小成推辭,拉著安安的手就去床上躺了一會兒。
這坐在床上她剛脫了鞋襪,安安就捂著小嘴叫起來了,“娘,泡泡,泡泡,好大的泡泡。”
“啥?”顧春竹盤坐在床上,把發疼的腳底心給掰過來瞧。
兩隻腳底都長了水泡,有大拇指的指甲蓋這麼大,她這之前還沒察覺呢,許是這段時日走得路多腳皮厚了也沒多大感覺。
“娘疼嗎?”安安的睫毛上就掛上了晶瑩的淚珠,小臉心疼的看著顧春竹的腳,嘴撅著像是要去吹吹。
顧春竹趕忙的製止了她,“娘起來找根針挑了就不疼了。”
說著她起來在紅木箱子裏找到了一根針,把那針就對著水泡紮了一下,這一下子還沒給紮透,她又紮紮紮,隻紮出了一個小洞,水泡裏的水根本擠不出來。
安安大葡萄一樣的眼睛瞪大了,娘對自己好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