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送他的,既然收了保護費,平日裏叫他這幫小弟照看一下你也是該的。”顧春竹大大咧咧的說著,絲毫沒有顧及到龍老大已經黑下來的臉。
“知道了知道了。”龍老大眉頭壓了下來扭頭就走。
顧春竹就把荷包撐子遞給顧春竹然後追了過去,氣喘籲籲的問:“龍哥你記下了沒?”
“一個受氣包一個小辣椒哪能記不住。”龍老大不滿的嘀咕著,腳更是大步大步的往外邁著,想著往日收到的東西都不是出自顧春竹的手,他更加氣悶。
突然停了下來,顧春竹還跟著他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的背上,鼻子都險些要撞歪了,顧春竹捏著鼻子跳叫著。
“活該,你跟著爺做什麼。”龍老大指著顧春竹就不滿的數落著,“連個荷包都不會做還是不是女人啊!”
顧春竹不滿在心裏嘀咕,這人脾氣這麼差勁,難怪娶不到媳婦。
嘴上卻好好的說道:“龍哥,我要去肉攤子上買點肉給家裏孩子吃,也是朝這個方向呢!”
“哼,那爺掉頭走行了吧。”龍老大執拗的往另一頭走去。
顧春竹看著他那背影無奈的吐了吐舌頭,“幼稚!”
她可真沒有誆騙龍老大,顧春竹一路就走到了集市上,遠遠就看見屠戶娘子家的肉案上的肉賣的也差不多了。
一個熟悉的背影提著一個草繩串著的大豬蹄子走著。
“春竹又來買肉了!”屠戶娘子都跟顧春竹熟了,熱絡的招呼著。
“金花,你知道那人是誰不?怎麼瞧著有點眼熟啊。”顧春竹看著那個一身大綠的棉襖,露出的那一截脖子細長細長的,頭發紮的發髻也鬆鬆垮垮的這個婦人的背影。
“不知道,是個生麵孔,這兩天在我這兒買了兩天的豬蹄子了,也不嫌膩得慌。”屠戶娘子聳了聳肩膀。
“瞧,人家同你做生意你還要這麼說,小心人家下回不來了。”顧春竹和屠戶娘子熟了,也能同她開幾句玩笑。
屠戶娘子一邊把案板上的肉擺好,一邊不滿的嘀咕道:“我還巴不得她不要來了呢,每次來買個便宜的豬蹄還問我要一些好肉當搭頭。對了好像聽她說過一回她這個表哥叫賊人挑了腳筋,所以要吃豬蹄補補。”
是邱氏。顧春竹聽到這挑了腳筋的事就猛然想到,剛才那個背影可不就是邱氏嘛!
這時屠戶娘子臉上帶著鄙夷的笑容,對顧春竹招了招手。
顧春竹就繞進了她賣豬肉的台子裏,屠戶娘子把嘴湊近顧春竹的耳邊,“那女人還天天來問我這攤子上有沒有豬雙。”
“啊?啥是豬雙?”顧春竹不明白。
“就是小豬兩腿之間的東西,這玩意兒一般是閹豬匠在小公豬兩三個月大的時候閹了它就帶走了的,一般肉攤子上可是找不到,聽說男人吃了後補得很……”屠戶娘子臉上閃著曖昧的光芒。
顧春竹聽了隻覺得惡心,還看著堆放在一邊的豬大腸瞧著順眼一點。
屠戶娘子繼續八卦兮兮的說著,“你說她這到底弄回去給她男人吃還給她表哥吃呢!”
“金花,這話可說不得。”顧春竹也不是個愛說人短長的,特別是事關名譽,她以前叫邱氏詆毀過,她可不願意自己也變成邱氏這樣的人。
“這不是跟你說了一嘴嘛,你也不會說出去是不?”屠戶娘子笑眯眯的道,翻了個白眼繼續道:“那你覺得這能是啥好人不,就算表哥受傷了,哪裏需要她這個表妹日日的來照顧呀!”
顧春竹的思緒也想著,那天邱氏明知道挨打還要來找自己打架。
難道邱氏和牛不平……顧春竹沒有再想下去。
“給我來一塊帶點肥肉的豬腿肉吧。”顧春竹點著案板上的一塊肉,又問屠戶娘子要了一截豬下水的腸子。
一整個豬下水實在是太多了要吃好多天,她就順帶著買豬肉要點,豬腸子是豬下水裏麵最臭烘烘的,惹人厭的。
都那麼熟了屠戶娘子也爽快的給了。
顧春竹買了肉就回小河頭村了,一路上都在琢磨著邱氏和那牛不平究竟是什麼關係,她暗暗的在心裏記下了,日後有機會一定要給她揪出來。
快走到家門口了,顧春竹還想這事兒,眼睛沒瞧見地麵,忽然被一個絆倒。
完了,胖就算了還要毀容了。
她心底的哀嚎剛想起就被一個寬闊的懷抱給抱住了,鼻尖輕嗅到的是鬆柏般的香味,顧春竹仰起臉看見是蘇望勤,會心一笑道,“望哥,你怎麼在這兒等我啊。”
“劉家起屋子在山上搬石頭,路上遺落了不少石子,我怕你絆倒。”蘇望勤說著就攙扶起顧春竹,他那麥色的臉上帶著溫暖的光芒。
顧春竹想到了邱氏和牛不平的事情,話頭在肚子裏轉了三個圈,最後還是被她咽到了肚子裏。
這件事還是不跟蘇望勤說了,萬一他去跟蘇家老二說了,那自己不成了和邱氏一樣嚼舌根的人了嘛,還是等有確鑿的證據再說吧!
“春竹,我明天也去劉家幫忙了。”蘇望勤和顧春竹一起往屋裏走去,一邊跟顧春竹交代,“劉家給了一天二十文錢的工錢,還管晌午一餐飯,就在咱們村裏做活,你若是去鎮上賣荷包了我也能照看著兩個孩子。”
“會不會有危險?”顧春竹想著這起屋子還要去山上運石頭,眉頭就皺了皺。
“不會危險的。”被顧春竹關心,蘇望勤這心底也充滿著暖意。
從他撕了文書那日起就決心跟顧春竹好好的過日子,以前呆在村子裏無異於雄鷹折斷了雙翅,為了還三皇子的恩情他自斷一腿帶著他的兒女躲在家鄉,說不甘,到底是有的。
而現在,此處便是吾家,心願誠服。
“那你的床不打了嗎?”顧春竹放下了背簍,挑眉看著他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急在一時,還是先賺銀子日後好養我們的孩子。”蘇望勤的耳根不自覺的泛紅,這個“我們”被他加重了咬字。
顧春竹突然想起來,這打好了大床他們可是要日日的睡在一起的,睡在一起又沒有什麼避孕的法子,萬一有了孩子……
前世一直懷不上,這次對於懷孕生子就有自然的恐懼,而且她也不想在這個茅草屋迎接一個新生命。
這麼想著,顧春竹也不敢再提打床的事了,由著蘇望勤幫人起房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