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虧了這龍老大了,他瞧起來人還不錯怎麼大家都這麼怕他?”顧春竹看著龍老大的背影,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年紀瞧著也就二十來歲。
可剛才圍在這裏看熱鬧的人都不敢出聲講話,可見其威懾力。
鄭大爺就跟顧春竹講了龍老大的事跡,他原本不是這裏的人,帶了個生病的老母親來鎮上。隻是安穩的做工,就被這裏的流氓頭子給找上了,據說他砍了人一隻手,才把這鎮上的勢力給穩定了下來。
而且這個管街也是他自己想的活計,以前沒有他管的時候,這條街可沒有這麼安寧,時常有攤販為了搶位置打起來。也有混子來騷擾老弱婦孺,白拿東西的。
聽了龍老大的事跡,顧春竹也是暗歎不已,人若是不狠,地位不穩!
“哎呀,我的蝦子!”說了一會兒,顧春竹才敲著腦袋,光顧著跟鄭大爺講述龍老大的事跡了,被顧春陽踹翻的蝦子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她把蝦子撿了起來,有十幾尾,好幾尾已經死了,還有幾尾還能動動須須。
反正已經賠了二十文錢,顧春竹就把這些給鄭大爺讓他帶回家喂鴨子,還不忘囑咐道:“死了的蝦子千萬別吃,萬一鬧肚子。”
“曉得了。”鄭大爺敲著煙杆子道,很慶幸自己跟顧春竹是隔壁攤位的,也讓他揀了不少的好處哩。
天色漸漸的黑了,街上的攤販都開始收東西回家,鄭大爺也走了顧春竹隻好把空桶裝在背簍裏,走到了牛車停靠的大榕樹下等蘇望勤。
等了有一刻鍾,牛車才緩緩行駛過來。
“望哥!”牛車停穩,顧春竹就去攙扶著從牛車上跳下來的蘇望勤,他背簍裏的桶是空的,扁擔兩頭也空了,顧春竹的唇就勾了起來,“蝦子都收了嗎?”
“三桶都收了。”蘇望勤麥色的臉上也露出鬆懈的表情,將一串錢悄悄的放到了顧春竹的手裏。
沉甸甸的錢串子入手,顧春竹一看至少有兩百個銅板左右,也麵露驚喜。
兩人一起就回小河頭,邊走邊說,“張大廚說上次的野味很好賣,那三隻小兔子燉的湯被南方來的客商給買走了,還給了賞錢,說是要謝謝你。還問咱們有沒有小兔子賣,我說隻有曬幹的,他讓我下次帶過去。”
“行!”顧春竹懷裏揣著錢,心情格外的舒暢。
“對了張大廚說,蝦子可以讓我們隔三天送三桶過去,他哪裏都吃得下。”蘇望勤心裏也高興。
這一趟不僅牛車的錢賺回來了,比在鎮上賣要多賺個三十文多呢。
回到小河頭村的時候,天色已經黑得不容易見著路了,家家戶戶已經吃了飯,剩下幾家磨嘰的煙囪裏還飄著煙。
他們到家發現院子裏擠了不少人。
“望勤兄弟啊,中午你怎麼沒回來啊,難道是鎮上賣河蝦的太多了你們沒賣出去。”
“我們這都跑了好幾趟了,領了錢好跟我媳婦交代呢。”
“就是,幸好你回來了,給我們先把錢結算了吧,我們好回家吃飯了。”
一個個說話的語氣像是他們卷了錢跑了一樣,顧春竹看到安安怯怯的扒著門也沒過來,眉頭就沉了下來,這群人這麼鬧騰嚇到了孩子。
蘇望勤已經拿著銅板和空桶給他們算起錢來了,拿著錢每個人都是高高興興的,正準備走的時候顧春竹叫住了他們。
“我們這是幫忙代賣,並不是卷了錢跑了,如果不信任我們的話也可以不用讓我們代賣,最近賣蝦子的有點多,我們也準備考慮少收一點。”
這一聽,幾個拿了錢的人就有點慌了,其中一個站出來道:“那不收我們的,我們就不是斷了生計嗎?”
“你們可以自己去鎮上賣,或者是去村口賣啊,這樣不怕卷了你們幾文錢跑了。”顧春竹抬著下巴,語氣裏的諷刺顯而易見的。
這幾個人也看出來了,顧春竹是不爽了,對他們催債似的行為感到不爽。
“小成娘,這我們當然信得過你們了。是邱氏,邱氏她跟我們說你們蝦子賣的賊貴,五文錢一碗會賣不出去,到時候就會賴了我們的錢,你們這不是一家人嘛,我們就被她說的心慌了。”急忙有人解釋道。
又是邱氏,顧春竹不滿的瞪著地麵,似乎要把地都給瞪穿了。
平靜了一下心情,她才說道:“狗叫我還能捂住她的嘴嘛,你們要是輕信謠言就別在我們這裏代賣了,既然讓我們代賣就別堵著家門口,鄰裏之間鬧得好看?”
“好的,嫂子,我們知道錯了。”
“下回我們不著急了。”
“就是就是,邱氏就是攪屎棍,我們不聽她的了。”
幾個人說了幾句軟話,顧春竹才叫他們走了。
見人都走了,安安才撲出來抱在顧春竹的腿上,嘟著嘴道:“安安好餓,他們不讓哥哥做飯,說爹娘不回來就要把咱們家的米米給搬走。”
“爹娘會回來的,你們是爹娘的心肝寶貝,不會不要你們的。”顧春竹抱著安安,緊緊的抱住了這個小肉團子,感覺心裏都被幸福裝滿了。
她的眼神有些陰鬱,剛才還是太輕易的就放過了那幾個村民。
竟然這麼過分,還威脅起孩子了!
“春竹,你生氣了嗎?”蘇望勤的眼神都不敢看顧春竹了,邱氏是他的二弟妹。
這話說的顧春竹有三分脾氣也都消了,搞得自己就像是個河豚一樣的,動不動的就要氣炸了嗎?
“沒有生你的氣,氣散播謠言的人。”顧春竹說著就抱著安安和小成進了灶房。
蘇望勤在後麵跟著,確定顧春竹沒有生氣,才說道:“福嫂子和老三的河蝦錢沒給,他們是本分的人沒過來討要,我先給送過去。”
“行!”顧春竹爽利的應了,一手抱著安安,一手摸著小成的腦瓜子道:“去幫娘生火,咱們做飯咯。”
她想要放下安安,安安卻扒著顧春竹的脖子不放,把小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裏呢喃道:“娘,安安想你,娘明天不要去賣蝦子了。”
“娘得去做買賣,安安才能吃肉包子啊。”顧春竹碰了碰她的小腦袋,見她這水汪汪的的眼睛和粉團子一樣的模樣,心都軟的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