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臉上笑容頓時一滯,他不悅的抬頭向那男子看去,那藍衫男子樣貌也是個玉樹臨風的,隻是他滿身的書卷氣,一打眼就知道他是個讀書人。
掌櫃的先是把清芷遞過去的銀票緊緊的攥在了手裏然後才抬頭不悅的看向了那公子:“怎麼了?”他今天怎麼這麼不順?賣一把匕首還一波三折的?
裴晉平拿著手裏折扇一指還在掌櫃的手裏那隻匕首道:“這匕首不值這個價,便是抬高物價也沒有這個理。”
掌櫃的聞言就不樂意了:“這位公子,我瞧你也是個讀書人,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憑什麼說我的匕首不值這個價?”
楚晗和夏玖兒這時候也聽見了說話的聲音,一齊好奇的回頭看去,楚晗見是個模樣還挺好看的男子站了出來說這匕首價格高了,心裏頓時對這男子有了些許好感,可不是麼,價錢就是高了!
夏玖兒看見裴晉平便覺得這人很是眼熟,她先是一愣,隨即便指著裴晉平驚喜的道:“是你?”
裴晉平搖了搖扇子,對夏玖兒微微一笑道:“很巧,竟是在這裏遇見姑娘了。”眼睛裏沒有一絲的詫異或是驚喜,想來應該是方才就看見夏玖兒了。
楚晗看著那身穿藍衫看起來風度翩翩的男子,小聲的問夏玖兒:“這人是誰啊?”看著長得挺好看的,也不知道跟她玖兒姐姐是怎麼認識的……
夏玖兒同樣小聲回道:“你記不記得我那天跟你說的那個幫我拆穿了徐露的新科狀元,就是他。”
新科狀元?裴晉平嗎?
楚晗之前也聽她父王和哥哥在吃飯的時候談論個這個人,據說是個滿腹才華而且深明大義的,又聽夏玖兒提起了那日的事情,楚晗心裏對這個男子的好感頓時就更高了。
她抬頭看著裴晉平,正巧看見了裴晉平也看向了她,楚晗很是大方的對裴晉平笑著打了個招呼:“我叫楚晗。”
“原是小郡主。”裴晉平對楚晗拱了拱手,禮貌的微微一笑,視線在她身上隻是禮貌的停留了一下,然後就又對夏玖兒道:“這匕首不值這個價錢,姑娘還是暫且不要買了,我知道有一家鋪子有幾把不錯的匕首,姑娘若是願意,在下可以帶姑娘去看看。”
“好啊。”夏玖兒欣然應允:“正巧我們還打算買一把劍,你要是知道哪兒有好的一齊帶我們看看吧。”夏玖兒是個愛交朋友的,對於裴晉平這個曾經的“隊友”,夏玖兒立刻就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楚晗和夏玖兒差不多,聽見有人肯帶路是很高興的,畢竟她們是第一次來這裏,買到什麼全靠運氣,如果有人能帶路,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們樂意,可是那掌櫃的卻是不樂意的,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擱誰誰也不會同意,掌櫃的將那一遝子銀票揣入了懷裏,又將那匕首往清芷手裏一塞道:“本店貨物一經售出,概不退換。”
說實話,既然這匕首已經買了,夏玖兒也不在乎多花點銀兩,她是不會退的,可是聽見那掌櫃的說辭,她別提覺得多好笑了,強買強賣?這種事情還能發生在她夏玖兒身上?
楚晗柳眉一蹙,看著那掌櫃的目光帶了不善,本來她就看這掌櫃的不順眼,他還敢往刀尖上撞?
裴晉平也是略微詫異的看了看那掌櫃的,自打他到了京城之後,還是第一次碰見這般欺客的店家。
看了一眼夏玖兒,裴晉平站了出來,可還沒等他替夏玖兒出頭說話,夏玖兒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那掌櫃的,指著他鼻子問:“你剛才說什麼?有能耐你再說一遍?”
看著夏玖兒那極為瀟灑的動作,裴晉平準備好了的話頓時被他咽回了肚子裏去,她忽然就想起了那日裏在詩會上揮了鞭子的那個少女,同樣的如此張揚肆意。
也正是因為那日夏玖兒給他留下的深刻印象,今天他才會在路過這裏時看見了這一幕站出來的。換做是旁人……他才懶得管。
害怕夏玖兒說不過那掌櫃的,楚晗也緊忙跟了過去。
掌櫃的對著夏玖兒笑道:“這位姑娘,本店有個規矩,貨物一旦售出概不退換,還請姑娘體諒。”雖然這話是笑著說的,可是誰都看得出來這掌櫃的是在欺人。
掌櫃的並沒把夏玖兒和楚晗放在心上,雖然她們穿的華貴了一點,可到底就是兩個姑娘家而已,知難也就退了,至於這兩個姑娘是什麼身份他也壓根沒放在心上,類似的事情他做多了,可是隻要他亮出自己東家的身份,那些個姑娘家自然也就認了。
可是掌櫃的沒想到,他渾,夏玖兒比他更渾。
夏玖兒被掌櫃的這話氣到了,她瞪了掌櫃的一眼,走進屋裏伸手就把擺在門口架子上的兩個瓷瓶捧起來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後對掌櫃的道:“本姑娘也有一個規矩,那就是我摔的東西,從來不賠。”
這兩個瓷瓶估摸著也值個千八百兩的,她也算是解氣了。
摔完,夏玖兒轉身就要走,掌櫃的卻是立刻就伸出胳膊攔住了夏玖兒氣急敗壞的道:“摔了我的東西,你還想就這麼走了?”那可是古董啊!而且還是他們東家很喜歡的一對瓶子,特意放在這裏做鋪子的門麵的!
夏玖兒又不是嚇大的,看見掌櫃的這模樣,她反問道:“不然呢?你想怎麼樣?”
若是換做一般人在跟前兒,這時候也就勸著自家姑娘別把事情鬧大了,可是夏玖兒偏偏旁邊還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楚晗也不知道這麼大個功夫從哪兒拿來了一個皮鞭遞給了夏玖兒,然後對掌櫃的警告道:“你別妄動,我玖兒姐姐還有個規矩,那就是她抽的人,也從來不賠。”
夏玖兒接過了鞭子就很是順手的甩了兩下,一聽那鞭子甩出的破空聲就知道這鞭子不是凡品,抽到身上肯定就是皮開肉綻。
掌櫃的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卻是色厲內荏的道:“你可知道我們東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