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隻是個笑話而已

楚晗自打回家了就一直在屋裏貓著,後知後覺的害羞,就連晚飯都沒出去吃。

晉陽大長公主去寺廟燒香了,也不知道等她回來了聽說了楚晗這事兒之後會作何反應。

是夜,楚晗還在抱著被子躺在床上傻笑,就聽見門口傳來了楚沐有意壓低的聲音:“姑娘睡了嗎?”

沒等外頭看門的丫頭回答,楚晗就喊道:“沒睡呢。”

說著,楚晗下地穿了繡鞋,趕在清芷之前跑過去給楚沐開了門,一見自家哥哥,楚晗就笑道:“沒呢,哥哥怎麼這時候才回來?先生又留你了?”

看著楚晗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模樣,楚沐心裏不由得感歎了一聲還是做女孩好。

今日府裏的事情他都聽說了,他敢篤定,如果換做是他做了這種事兒,估計得被他父王扒層皮下去。可是現在再看他這妹妹,一點事兒都沒有不說,莊子裏唯一結的那點草莓還都在她桌上擺著呢。

楚沐道:“我在外麵替父王辦了點事,這才回來的晚了些。”實際上是邢敏之傷勢有點嚴重,他陪邢敏之去百味堂找太師父看傷了,隻是邢敏之怕楚晗擔心,特意囑咐過他這事兒不能告訴楚晗。

楚晗立刻閃身讓楚沐進了屋,屋裏清芷點亮了其他幾盞燈,清韻聞訊也趕緊沏了茶端了過來。

楚晗拉著楚沐坐在了桌子旁,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寢衣,獻寶似的把自己特意留的幾顆草莓推到了楚沐跟前:“我特意給哥哥留的,你吃吧,可甜了。”

楚沐拿了一顆草莓放進了嘴裏,輕笑道:“算你這丫頭有良心。”

隻是吃了一顆,楚沐便也停了嘴。他本也不貪甜,現在這草莓還是稀罕東西,便都留給小丫頭吃罷。

楚晗見楚沐不吃了,又拿了一顆去了葉子之後才遞到了他嘴邊笑道:“哥哥吃吧,我都吃了許多了。”

楚沐張嘴接了,這才跟楚晗說起自己來的主要目的:“你這幾日有沒有事?沒事的話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你說就是。”楚晗答應的很是痛快。

楚沐倒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對楚晗道:“過幾日你幫我約著玖兒出來,我想給她點驚喜。”

楚晗立刻賊笑道:“讓我我幫你辦這事?我有什麼好處嗎?”

楚沐捏了捏楚晗的小鼻子:“怎麼著?沒好處就不幫為兄了?”

“幫,哪裏會不幫呢。”楚晗嘻嘻笑著:“你說吧,哪天,到時候我肯定幫你把玖兒姐姐給騙出來。”

楚沐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跟楚晗說了個日子,之後這才從胸口拿出了一封信件遞給了楚晗:“舅舅托我給你的。”

楚晗頓時眼睛一亮:“舅舅?”她迫不及待的打開的信件,卻在看到第二句話的時候就突然俏臉一紅,把信件一折壓在茶杯底下,打算一會兒等楚沐走了再看。

看著楚晗那他從來沒看見過的嬌羞模樣,楚沐還覺得挺新奇的,他忍不住打趣道:“小丫頭瞞得倒深,竟然連我都沒發覺。”

楚晗當然知道他說的是指自己的邢敏之的事情,她當時就頗為不自在的道:“沒發現那是因為你傻,我可沒瞞著你。”

楚晗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現在的感覺,反正……被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哥哥打趣這種事兒,她覺得挺難為情的。

楚晗和楚沐一直窩在她屋裏說著話,直到楚晗打起了瞌睡,楚沐才提出了告辭,臨出門之時,楚沐還不忘囑咐楚晗千萬別把自己囑咐她的事情給忘了。

“去吧去吧。”楚晗擺擺手把楚沐送走了,回身就打了個哈欠,卻還是沒忘了把邢敏之給自己的那封信拿了出來,拿著一盞油燈躲在了床幔裏紅著臉看完了。

同一片夜空下,徐璟麵無表情的站在窗前看著天空中彎彎的月牙,回想起楚晗今日的種種舉動,還有拒絕他時果斷的表現,徐璟心裏出奇的沒有一絲波動。

也許是早就料到了吧,他早就料到了事情有可能會變成這樣,早就料想過楚晗會有的反應,所以他現在心裏除了為自己深深感到悲哀以外,什麼都沒有。

也許在旁人眼裏,他徐璟隻是個笑話罷了。

嗬嗬……

多麼諷刺。

也是多麼的讓人絕望。

就在同一座府邸之中,同樣睡不著在窗前凝望著明月的還有一個人。

徐露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在聽她母親說了楚晗和邢家二爺的事情以後就一直這樣魂不守舍,心裏還總是有一種澀澀的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因為哥哥嗎?她是在替哥哥感覺不值不甘嗎?

不,似乎不是的,因為她發覺自己的不舒服並非來源於楚晗,而是……邢家二爺。

當聽說楚晗的那個“心上人”是邢家二爺的一刹那,徐露心裏是抗拒的。她覺得那麼一個完美的男子不應該是屬於楚晗的啊。

楚晗那個人,脾氣那麼大,行事還很是總驕縱,更是被她家裏慣的無法無天,若是日後邢家二爺真的娶了楚晗……那他日子一定不會好過的。他那麼好的一個男子,理應娶一個賢良的女子為妻,他怎麼能看上楚晗呢?

楚晗那人……除了長得好看點了以外真的是一無是處。

是了,楚晗肯定是仗著自己那張臉蛋勾引的邢二爺。

不然……他怎麼會看上她呢?

不過,既然邢二爺是楚晗的舅舅,那她舅舅和舅母應該不會答應這門親事吧?畢竟這事兒在倫理上說不過去,若是他二人真成了……那還不成亂倫了?

是了,她舅舅舅母一定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一定不會。

這般想著,徐露的心裏舒服了不少,腦海裏也不禁慢慢勾畫出了邢敏之的麵容輪廓來……

雖然那日她隻與他見過一麵,但是她卻到現在都記得他的模樣。

他是她見過的一個人那般英姿卓越的男子,他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於京裏這些個她見慣了的勳貴子弟,她覺得,隻有像他那般真正經曆過沙場征戰的男子,方才真的稱得上男子二字。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經過了一隊提著燈籠巡邏的婆子,那婆子走到跟前看見窗邊站著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子還嚇了一跳,她定睛一看發現是徐露,這才緩了心神,行了個禮道:“姑娘,夜深露重,您早些休息。”

徐露的思緒被這婆子打斷,她淡淡的嗯了一聲,關上了窗戶回身走向了自己的床榻,腦海裏卻還是那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