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醒了便也起了,換上一了一身大紅的小襖,為了凸顯喜慶,蘇顏還特意給楚晏做了身繡著暗紅花紋的袍子,晉陽長公主倒是穿得素淨,不過頭上還是戴了朵紅絹花的。
沐哥兒也穿了一身紅襖子,晉陽長公主抱他過來的時候,他手裏還緊緊攥著一個紅封。
蘇顏見狀便笑著也拿出了一個紅封遞給了沐哥兒:“沐哥兒接著,說謝謝母妃。”
沐哥兒笑了,伸手拿過了蘇顏的紅封,倒是像模像樣的咿咿啊啊了幾聲,蘇顏也咿咿啊啊的回了兩句,惹得沐哥兒笑的開懷。
吃飯的時候,晉陽長公主感歎了一句這一年還真是不太平,可總算是安穩下來了。
蘇顏點頭附應,今年這一年過的算是波瀾起伏,雖然又驚又險,可結局總算是好的。
其實過年除了喜慶點以外和平時過日子也沒什麼區別,隻不過是一家人都湊在一塊兒說說話圖個吉祥喜慶罷了。
蘇顏她們一家人正說著話,外頭連辛敲門進來了,對楚晏道:“王爺,宮裏出了點事兒,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麼事?”楚晏問,蘇顏也看向了連辛。
連辛道:“梁王行刺,不過好在皇上安然無恙。”
聞言,楚晏挑了挑眉,卻是根本沒理會,夾起了一個餃子喂進了蘇顏口中:“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王就是之前的六皇子,他那人最是會審時度勢,在太子登基之後一向奉承,雖然背後使了些手段,可終究上不了大台麵。這次行刺,怕也隻是皇上的排異手段罷了,畢竟沒有一個新帝會放任自己曾經的競爭對手去異地為王。
蘇顏心裏也明白,所以便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安心的咬了一口餃子,卻是突然被東西硌了牙。
雖然吃到了今年的第一個放了銅錢的餃子,可是蘇顏的牙卻並不開心。
大年三十、初一這兩天蘇顏都窩在自家沒出門,初二去了承恩侯府和邢家,初三這日,是宮裏舉辦宮宴的日子。
今年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年,太上皇也健在,所以宮宴辦的格外熱鬧。
赴宴的時候蘇顏本來不想抱著沐哥兒,怕宮宴上太折騰,可是晉陽長公主卻是存著顯擺外孫的心思,非要抱著沐哥兒去不可,最後還是楚晏說了句話,才讓晉陽長公主歇了心思。
今日的宮宴請的都是皇室之人,到場的也都是內命婦,互相都有親戚關係,是以說起話來還是挺和諧的。
到了宮裏,蘇顏等人先是去了太後宮裏請安,蘇箋和皇帝的幾個嬪妃也在。來請安的人都是猴精兒似的人物,當然知道屋子裏誰才是那個應該奉承的。是以雖然太後占了長輩的位子,可是所有人的焦點卻都在蘇箋身上。
現在後宮事務完全掌握在蘇箋一個人手裏,皇太後雖然貴為太後,卻是沒什麼實權,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
蘇箋腹中的胎兒也快七個月了,因為是雙胎的緣故,肚子比一般有孕的婦人大了不少,但是卻沒有蘇顏之前見過的那些懷了雙胎的婦人肚子大,想來蘇箋也是有意控製了食量。
蘇箋臉上一直保持著端莊大方的笑容,一點都看不出當初年幼時候裝出來的那副怯懦樣子。她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的雍容華貴,讓蘇顏見了都覺得驚豔。
不知不覺之間,蘇箋已經完成了她的蛻變。
隻不過,蘇箋的心性卻還是一直沒變的,看見蘇顏進來了,蘇箋立刻起身扶著腰迎了過來,臉上不再是那種端莊的笑容,而是分外親切的:“怎麼沒把沐哥兒抱來給我瞧瞧?”
“我娘本來要抱著的,可是我想著寒冬臘月的就別折騰了。”蘇顏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晉陽長公主。
蘇箋見了,立刻屈膝給晉陽長公主見了禮:“姑母過年好。”
這一句姑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默默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畢竟,可不是每個後妃都有資格稱晉陽長公主為“姑母”的,至少,在場的這四五個妃嬪裏便沒人敢如此大膽。
看見這一幕,太後的目光一沉。
晉陽長公主連忙扶起了蘇箋,口中道:“你這孩子,懷著身孕呢不必多禮。”
扶起了蘇箋,晉陽長公主便又走向了太後道了聲皇嫂過年好,蘇顏也跟著過去了,走過去的時候,蘇顏特意往後妃們的座位上看了一眼,並沒有林瑾兒的身影。
蘇顏聽說,林瑾兒自打進宮之後就病倒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晉親王妃不必多禮。”太後對蘇顏的反應淡淡的,不似之前還尚存一分的親昵。
看來太後這是真的惱了蘇顏,不過蘇顏對此也頗覺得無所謂,幹脆抱著沐哥兒去了蘇箋旁邊坐著,榮陽郡主見蘇顏來了便也湊了過來,晉陽長公主也是和嚴親王妃她們說話去了。
一時間,太後身邊倒是隻有幾個平常的世子妃之類的在奉承,也不知道太後心裏是什麼滋味,不過總歸不會好受就是了。
說了會兒話,蘇箋便借故說勞累,拉著蘇顏回了她宮裏。
一進宮門,蘇箋便揉著臉道:“這一早上的假笑,笑的我臉都快僵了。”
蘇顏也道:“可不是,感覺進了宮便帶了個麵具,還是摘不下去的那種。”
蘇箋拉著蘇顏直接進了內殿,然後從床頭的匣子裏拿出來了一個荷包遞給了蘇顏:“你幫我看看這裏頭是什麼?”
蘇顏打開聞了聞,有股淡淡的麝香味道,蘇顏一挑眉:“哪兒得來的?”
蘇箋明顯也知道裏頭是什麼,她笑了笑:“自打我進宮,類似的東西別提收了多少了。”
蘇顏把那荷包扔到了一邊去,嗔道:“知道是這東西還敢往床頭放?”
蘇箋卻是把那荷包拿了起來重新放在了那匣子裏,然後才回來對蘇顏道:“我問過你送我的那個醫女了,她說這點分量隻要不是貼身佩戴沒問題,再說了,那匣子我做的嚴實,不會透出多少氣味來的。”
那蘇箋把這荷包留在這兒,就是別有目的了。
蘇顏也不想猜測蘇箋到底想做什麼,她隻是叮囑了蘇箋一句:“凡事小心點。”
蘇箋點了點頭,卻是突然又道:“那荷包是那位林家姑娘送我的,說是能安眠。”
蘇顏眉目一斂:“你打算怎麼辦?”既然那林家姑娘敢給蘇箋這個,也就是得了太後的允許,看來這位太後……真的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