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夫人問蘇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蘇顏便跟威遠侯夫人說了她們在魏家的遭遇,當然,蘇顏隱瞞了她們本來的目的,隻說了看不下去嚴氏仗勢欺人。
威遠侯夫人聽了蘇顏的話之後也氣得夠嗆,可是威遠侯夫人卻還是打定了心思要把陳靈霏送回去,這倒是讓蘇顏和榮陽郡主都是一愣,她們是一點都想不明白的,那樣的人家還回去幹什麼?
陳靈霏聽了威遠侯夫人的話之後直抹眼淚,蘇顏和榮陽郡主也是苦口婆心的勸了威遠侯夫人半天,可威遠侯夫人就是打定了主意,任蘇顏口舌蓮花她也不肯讓步。
“你不就是嫌我和離了給你們丟人嗎?”陳靈霏突然強忍著身下的疼痛坐了起來,她雙目含淚看著威遠侯夫人:“我現在孩子也生了!我也沒什麼牽掛!我現在就一頭撞死,省得你們嫌我丟人!”
說完,陳靈霏牟足了勁兒就往床柱上用力撞去。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誰也沒想到陳靈霏突然做這種事情,待眾人反應過來之後,陳靈霏整個人已經軟了下去,頭上撞破了,血順著她的額頭往下流。
蘇顏趕緊到了跟前兒檢查了一下,陳靈霏額上撞的血流不止,這哪裏像是她之前跟自己說的嚇唬嚇唬威遠侯夫人,陳靈霏這分明就是奔著尋死去了!
趕緊拿了帕子捂住了陳靈霏額上的傷口止血,蘇顏回頭看著威遠侯夫人問了一句:“把表妹逼到這個份兒上,是舅母想看到的嗎?您覺得是臉麵重要,還是表妹的性命重要?”
蘇顏這話是帶著幾分怒氣的,她是真的不知道威遠侯夫人是怎麼想的,陳靈霏能做出尋死的舉動,想必也是被威遠侯夫人傷了心了。
威遠侯夫人明顯也懵了,她雙手顫抖,把孩子交給了身邊的嬤嬤之後緊忙跑到了床邊看著陳靈霏:“靈霏啊!你怎麼這麼傻呢?”
蘇顏現在肚子大了不方便,她趕緊讓人去叫了大夫來給陳靈霏包紮了一下。
這期間威遠侯夫人一直在旁邊心疼的看著,卻一言未發。
榮陽郡主心疼的坐在了床邊上看著把自己折騰的不像個樣子的陳靈霏,她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是深厚,可以說她和陳靈霏比親姐妹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陳靈霏遭了這種事兒,她是發自內心的感覺難受。
榮陽郡主忽然歎了口氣道:“這丫頭性子一向要強,能在魏家待這麼長時間已經是她隱忍的不能再隱忍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再回魏家她也沒什麼好日子過。舅母,如果您府上容不下靈霏,我便把她接去我家了。總之,我母妃是不會嫌棄她外甥女的。”
說完,榮陽郡主定睛看著威遠侯夫人,等著她一個回答。
威遠侯夫人心疼的看著自家閨女,她是陳靈霏的親娘,哪能不心疼閨女呢。隻是……隻是這些丫頭太小,還不懂她的苦心啊!現在她能護著靈霏,可是等她沒了,靈霏一個小姑子在嫂子眼皮子底下到底難做!
就算魏家再好,可那到底是自己的家啊!等嚴氏沒了,她的日子不就好過了嗎?
看著威遠侯夫人那皺著的眉頭,蘇顏拉了拉榮陽郡主的手:“不用問了,一會兒等靈霏醒了咱們就走吧,你一個未出閣的丫頭,這件事情你就別跟著摻合了,省的敗壞了你的名聲。一會兒把靈霏接我那兒去,我那兒有之前就備好的乳母,小衣裳什麼的也都全著呢。”
蘇顏是真的覺得威遠侯夫人的表現太讓她失望了,如果換做是晉陽長公主,怕是早就打上門去了,哪裏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受這種罪呢。
榮陽郡主也深深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默認了蘇顏的話。
其實她是能大概明白威遠侯夫人的想法的,這些世家貴婦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一樣的,視女子清白如天,和離的女子是會被世人恥笑的,哪怕是娘家也會覺得丟人。
隻是雖然明白,可榮陽郡主並不能理解。
威遠侯夫人聽了蘇顏的話,也沒說什麼,看樣子竟然是默認了。
這讓蘇顏心裏有些無力,她倒不是怕養陳靈霏一輩子,而是怕陳靈霏醒了之後傷心。
一屋子的人瞬時陷入了沉默,怕孩子餓著,蘇顏派人回了晉陽長公主叫來了一個乳母,之前怕什麼來不及準備,晉陽長公主早早的就幫她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好了,不提乳母,就連穩婆都是打蘇顏身孕過了六個月就養在了府裏。
不大一會兒鍾凝尋了過來,看著屋裏沉重的氛圍,她又悄悄的溜走了。
一個時辰之後陳靈霏還沒醒,威遠侯爺和世子卻是回來了。
“舅父。”蘇顏和榮陽郡主一齊起身給威遠侯行了晚輩禮,蘇顏又對威遠侯世子頷首問好。
威遠侯世子給蘇顏還了半禮。
威遠侯擺了擺手,走到了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陳靈霏就是一皺眉:“外頭鬧得沸沸揚揚的,怎麼回事?”現在的陳靈霏小臉蒼白,額上的繃帶還滲著血跡。
榮陽郡主是挺怕她這位舅父的,便讓蘇顏把事情的經過說了。
聽了蘇顏的話,威遠侯頓時暴怒,憤憤的指著威遠侯夫人:“我之前就勸過你了,讓你把孩子早點接回來早點接回來,你偏是不聽!現在好了!姑娘都被你逼成這樣了,你算是滿意了?”
威遠侯夫人整個人都懵了:“侯爺,妾身這也是為了靈霏好啊!”
“好個屁!”威遠侯忍不住爆了粗口,他憤怒的拂袖道:“當初這門親事我就不同意!你非得結!你這是為了靈霏好?我看你是想害死我閨女還差不多!”
威遠侯夫人被威遠侯嚇的直縮脖子,她又不敢反駁,隻能求助的看向了威遠侯世子。
威遠侯世子也是頗為埋怨的看了一眼威遠侯夫人:“這些事情你怎麼不早些和我說?若我知道靈霏過的是這種日子,早就去接她回來了!”
威遠侯世子說著又在屋裏看了一圈,突然皺眉道:“許氏呢?出了這種事兒她怎麼也不知道勸勸母親?”
蘇顏和榮陽郡主互相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事態發展。
一旁有個丫鬟悄悄出了屋,不大一會兒許氏就過來了,看著滿屋子的人,略顯尷尬的挨個請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