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一切都是對外的說法,安靖伯府內,蘇顏躺在床上高燒不退,嘴裏不斷的說著胡話。
老夫人心疼的摸著蘇顏滾燙的額頭,忙催促丫鬟又給她換了一張帕子。
昨個晚上丫鬟就發現了蘇顏發熱,鍾凝連夜給開了退熱的方子,可服了卻沒有用,鍾凝又給蘇顏診了脈,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特意請了鍾娘子過來,鍾娘子看了之後,對老夫人道:“不是病,怕是丟了魂。”
鍾娘子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反對迷信,可她的親身經曆卻打破了她的一切認知,她知道這個世界上許多事用科學真的解釋不了,任何人都要對神靈懷著敬畏之心。
柳香深以為然,對老夫人道:“昨個晚上姑娘睡覺的時候就魘著了,婢子就叫醒了姑娘,然後姑娘又睡下了不大一會兒就發起了熱。”說著,柳香自責的打了自己一巴掌:“都怪婢子,若是昨個婢子不叫姑娘就好了。”
民間都說,人若是在夢裏魘著了不能叫,隻能讓她自己醒過來,不然很容易在夢裏丟了魂。
柳香也是聽說過這些的,可她昨個晚上緊張的不行,根本沒想到這些。
“也怪不得你。”老夫人擺了擺手,問鍾娘子:“要不找個道士做場法術給顏姐兒收個魂?”
“且試試吧。”鍾娘子也並不確定:“用什麼法子都得盡快,她發的是高熱,再這麼燒下去容易燒壞了腦子。”
聽著這兩個人要弄那些個故弄玄虛的東西,鍾凝反對道:“娘,你再給看看吧,那些個道士和尚多是騙人的。”
聽著鍾凝叫鍾娘子娘,老夫人一點都沒驚訝,看來是早就知道了。
嚴親王府。
收到了蘇顏病了的消息,榮陽郡主立刻讓人包了幾樣藥材去看她。
剛出了二門,榮陽郡主就看見一個深藍色的身影往嚴親王的書房方向去了,那個背影榮陽郡主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走到門口,榮陽郡主順嘴問了門房一嘴:“剛剛誰進府了?”
“是秦王殿下。”
秦王?他來幹什麼?榮陽郡主覺得有些奇怪。
可她心裏記掛著蘇顏,也沒多想就匆匆坐著轎子走了。
得到了秦王來訪的消息,嚴親王老神在在,吩咐小廝:“先去沏茶吧,要用雲南的金瓜貢茶。”
榮陽郡主到了洗蕪院,卻看見了院裏一群道士正在做著法事,丫鬟扶著老夫人站在一旁,老夫人雙手合十不斷的祈禱著。
榮陽郡主特地繞開了做法事的場地,貼邊進了蘇顏的屋,剛進門,就看見鍾凝蹲在門口瞪著那正在做法事的道士。
榮陽郡主問道:“你在這兒幹什麼?”
鍾凝這才站了起來,對榮陽郡主很是不滿的道:“我娘說我師姐是丟了魂,讓老夫人找道士做法,可你看看她找來的這些人,一看就是騙子,我走江湖的時候見得多了,屁用沒有。”
鍾凝話音剛落,外麵的道士突然大喊了一聲,然後嘴裏嘰裏咕嚕的嘀咕著什麼,突然撒了把糯米出去,好懸打到正在一旁的道童。
鍾凝苦惱的捂住了眼睛,不忍直視。
榮陽郡主挪開了眼,先是進屋看了一眼蘇顏,見她滿麵通紅,榮陽郡主伸手試了一下蘇顏額頭上的溫度,燙的嚇人。
榮陽郡主擔心的問鍾凝:“不是說染了風寒嗎?怎麼燒成了這樣?”
鍾凝跟了進來,頗為苦惱:“吃了退熱的藥也沒用,我娘來看說是師姐丟了魂,反正我是不信的,不過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這高熱一直退不下去,真是愁人。”
“那也不能放任這樣下去,會燒壞的。”榮陽郡主提議:“要不去請兩位高僧來吧。”
鍾凝在江湖上混跡多年,見多了假和尚和假道士招搖撞騙,所以在她心裏和尚和道士都是騙人的,這時候聽見榮陽郡主這麼說也沒應,隻道:“要不去宮裏請幾位太醫來看看吧。”
榮陽郡主詫異的看著鍾凝:“你不是一向看不上宮裏的禦醫嗎?”
鍾凝苦著臉:“死馬當作活馬醫唄,萬一誰瞎貓碰著死耗子能治呢?誰要是能治好我師姐,我就給他們道歉。”
聽著鍾凝這一番比喻,榮陽郡主無語了。這又是死馬又是死耗子的,估摸著蘇顏就是個好人都得被鍾凝氣暈過去。
不過鍾凝的提議也有道理,榮陽郡主立刻就讓人進了宮,隻是等來太醫,卻先等來了楚晏。
原本楚晏在宮裏壓根沒聽說蘇顏染了風寒。是因為他聽說榮陽郡主派人進宮請了太醫,楚晏以為是嚴親王或者王妃有恙,就上了份心,讓連辛去打聽了一下。卻沒想到連辛打聽到的竟然是蘇顏病倒了!
蘇顏若是有病肯定第一時間就去請鍾娘子了,可現在既然榮陽郡主都派人進了宮,那肯定不是小病,是以楚晏立刻就告了假過來。
楚晏來的匆急,到了洗蕪院的時候氣還沒喘勻,和榮陽郡主一樣,楚晏納悶的繞過了做法事的這些人,直接進了屋。
蘇顏往日裏白皙的臉蛋此刻紅的像是被煮過似的,一雙秀氣的眉毛因為難受緊蹙,蒼白的唇不斷的張合,說著旁人都聽不懂的話。
楚晏濃眉一皺,心疼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出的事?”
鍾凝抱著桃酥又把事情給楚晏說了一遍。
丟了魂?
若是以前,楚晏肯定認為這話是無稽之談,可是經由那個夢之後,楚晏也重視了幾分,問鍾凝:“昨個都發生了什麼?事無巨細,都說與我聽。”
柳香就守在蘇顏旁邊,她和采夏對視了一眼,心有靈犀的瞞下了秦王來了這段,畢竟在她們看來,雖然秦王爺和自家姑娘之間什麼都沒有,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世子爺知道比較好。
聽完兩個丫鬟說的,楚晏毫無頭緒:“沒有其他的了?”
采夏害怕自己姑娘魘著是和秦王有關,便想了想道:“還有一件事兒,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昨個秦王殿下來了府裏,是老夫人招待的,然後秦王爺命人來給姑娘送了東西,說是新婚賀禮,姑娘也沒看,直接拿出去燒了。”
“秦王?”楚晏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