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先靜王妃嫁妝單子上的東西都堂而皇之的擺在肖氏的房裏,楚晏怒火中燒。
肖氏鳩占鵲巢也就罷了,竟然連他母妃的東西都要霸占!真是不要顏麵!
連辛在楚晏身邊道:“屋裏八成的東西都是咱們王妃的,就連當初王妃帶過來上好的木料也都被做成了家具。”
楚晏立刻吩咐:“無論物件大小,都給我搬出來。”
靜王妃急了,不斷扯著靜王的衣袖,靜王立刻站了出來對楚晏道:“這些東西既然都擺在王妃屋裏了,就別再折騰了,你去庫裏找些差不多的拿走也就算了。”
“閉嘴!”楚晏怒斥,雙目在一瞬間都變得通紅:“連辛!搬!”
靜王還想阻攔,卻聽楚晏怒喝:“誰敢阻攔,格殺勿論!”說著,楚晏突然提劍看向靜王和靜王妃,冷笑道:“出了人命,算我的。”
從小到大,這是楚晏第一次在人前發火,那模樣活像個千年的死火山突然爆發了,靜王一點都不懷疑楚晏話裏的真實性,他有一種感覺,如果他繼續阻攔,楚晏真的會拿著這把劍把自己劈成兩半。
靜王妃看著自己屋裏的東西被人搬了出來,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東西她已經用了十來年,在她心裏,這些東西就是自己的!再三請求靜王也沒有用,靜王妃急的提起裙擺就想往屋裏衝。
楚晏毫不猶豫的提劍刺向了靜王妃,靜王妃根本來不及躲閃,還是靜王情急之下拽了她一把,讓她身子一偏,劍從她的肩頭沒入,生生的穿了過去。
“啊!”靜王妃尖叫,疼的滿頭大汗:“王爺!快救妾身!”
靜王抱住了靜王妃突然暴怒:“楚晏!你想幹什麼?想反了天不成?”
“我想幹什麼,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楚晏鬆開了手,那劍冷不丁失去了楚晏的控製上下擺動,疼的靜王妃一陣痙攣,幾乎是咬著牙說的:“王爺,王爺快傳禦醫啊!”
靜王立刻抱住了靜王妃往外跑。
“連昊,把劍留下。”
聽見楚晏的吩咐,連昊立刻就跑了過去,在靜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握住了劍柄,猛地抽出了劍,鮮血隨著連昊的動作噴湧而出,染濕了她的衣裳,連昊抽劍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憐香惜玉,疼的靜王妃立刻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她的臉上不斷滾落。
靜王狠踹了連昊一腳,怒目圓瞪:“楚晏!你個不孝的東西!”
楚晏此時已經逐漸平靜的了下來,聽見靜王的怒罵聲,也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別急著罵我,再不去找大夫,你心心念念的王妃就要失血而亡了。”
靜王咬了咬牙,立刻抱著靜王妃衝了出去。
靜王妃屋裏的東西全都被拉了出來,小到耳墜飾品,大到擺設木雕,就連她和靜王睡的雕花大床都被連辛在屋裏砍碎了搬了出來,搬出來的東西足足擺滿了一整個院子。
連辛把嫁妝單子交還給了楚晏,用衣袖抹了把額上的汗:“世子爺,還差不少,估摸著在兩位少爺的屋裏。”
“搬。”
連辛立刻又忙活了一陣,足足到了將近傍晚的時候才停了手,整個靜王府都被楚晏的人翻的亂七八糟,可最後還是有幾十樣東西沒找到。
楚晏命人找來了靜王妃貼身的嬤嬤詢問。
楚晏生氣的樣子實在是太過駭人,那嬤嬤忍不住渾身一抖,咽了口唾沫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早些年府裏有一陣運轉不開,王妃就…就讓人去把東西當了。”其實,當初靜王妃是把那些東西送給娘家了,可她哪裏敢說。
楚晏擺擺手,讓連辛放開了那嬤嬤,看著滿院子的東西,楚晏眼裏浮現出了一抹追憶。他母妃走的時候他已經很大了,所有的事情他都記得。怪不得從前他母妃時常拿在手裏把玩的東西都不見了,原來是被肖氏攏到了她屋裏。
楚晏深吸了一口氣,又沉沉的呼了出來,閉上了眼睛吩咐道:“連辛,燒了。”
“燒了?”連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現在就燒!”被肖氏髒了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再給蘇顏用,更不會留給肖氏。
想必他母妃若是還在,也會嫌這些東西髒!
傍晚的靜王府,火光衝天。
回皇宮的路上,楚晏突然改變了主意。
“讓人通知王爺一聲,本世子的婚事要在王府裏辦,讓他打點好一切,不然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丟的是他的人。”
既然靜王什麼都不想給他,那他偏要!
一刻鍾之後,雲墜慌慌張張的從外麵跑了進來:“姑娘,婢子聽人說靜王府好像走水了!”
蘇顏眼皮都沒抬一下。
左右楚晏又不在府裏,靜王府就是燒沒了跟她也沒有一個銅子的關係。
雲墜有些納悶,靜王府可是自家姑娘未來的婆家,怎麼她家姑娘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皇宮之內,靜王跪在禦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不斷的數落著楚晏的不孝。
皇帝聽的心煩,皺眉道:“就這種事你也來朕麵前告狀?”
靜王一愣,又聽皇帝道:“你回去好好想想,誰才是你的嫡子,誰才是將來能擔得起靜王府未來的人。”
皇帝的話靜王一個字也沒聽進心裏,反而抬頭看著皇帝問:“那楚晏刺傷了王妃這事,皇上不管了?”
皇帝強忍不耐:“那是你的家事,朕如何管?”
靜王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他刺傷了王妃,此等不孝之人,就應……”
皇帝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喝止了靜王:“好好回去給楚晏籌備婚事,若是讓朕知道你哪裏虧待了樂安,別說朕,就是晉陽長公主那裏也饒不了你!”
其實皇帝本來也懶得敲打靜王,可是他近來行事實在是不靠譜,皇帝覺得自己不敲打他都屬於嘴懶!
靜王立刻就閉上了嘴,還目光裏還是透著不忿。
“行了,你回去吧。”皇帝擺擺手,直接把靜王打發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靜王忽然看見了楚晏身穿軟甲站在宮門之處。
看著靜王,楚晏忽的笑了:“王爺,告狀這種事,我五歲起就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