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晚上天牢和皇宮裏發生的事情蘇顏渾然不知,她早上起來之格外的後神清氣爽,用了早飯之後還來了興致,把自己珍藏的那盒花鈿拿了出來,對著鏡子小心翼翼的貼了一朵。
正貼著花鈿,鍾凝進來了:“師姐,你今天要進宮嗎?那我自己出去玩了啊。”
蘇顏對鏡貼著花鈿,沒看見打扮的跟朵花兒似的鍾凝,隻道:“別太貪玩,早些回來。”
“哎!”鍾凝應了一聲就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
柳香瞧見了笑道:“鍾姑娘還真是活潑。不過說回來,姑娘這個花鈿真是漂亮,格外的趁咱們選好的那身衣裳呢,一會兒婢子給您發上添兩朵珠花,肯定讓世子看了就移不開眼。”
蘇顏看著鏡子裏巧笑倩兮的人兒,笑道:“你這丫頭嘴上又沒個把門的了。”
“還不都是姑娘慣的,再說了,婢子說的都是實話。”說著,柳香拿來了昨日就選好的衣裳伺候蘇顏穿上了。
現在正是四月,蘇顏估摸著穿粉色紅色衣裳的姑娘家肯定多,就特意選了身杏色繡花的衣裙,清雅又不失大方,額間的花鈿讓整體打扮顯得不那麼素淨,極是清新脫俗。
采夏給蘇顏梳了頭,笑著看采夏道:“咱家姑娘真是怎麼打扮都好看。”說著,又看向木頭似的站在一邊的雲泉問道:“雲泉,都快出發了,你怎麼還沒換衣裳?”
雲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扯了扯自己的衣襟:“我這衣裳又不髒,不是挺好?”
雲泉素來不愛打扮,任由采夏和柳香苦口婆心的勸了半天愣是沒換衣裳就隨著蘇顏進宮了。
蘇顏先是去了老夫人那裏,蘇顏到的時候蘇箋也在,三人一行上了馬車。老夫人穿著一身誥命服看上去精神不錯,蘇箋也收起了往日裏的鬱鬱寡歡,臉上掛著一絲恬淡的笑容。
畢竟今個是要進宮的,就算蘇箋再難過,也不能當著貴人們的麵苦著臉。
待馬車到了宮外,蘇顏親自扶著老夫人進了宮門,依循慣例和老夫人一起去拜見了皇後。
“給皇後娘娘請安。”蘇顏心裏還記掛著昨個晚上發現的那張紙條,是以當著皇後的麵刻意的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發簪,試探道:“新來的丫鬟手笨,這簪子戴的偏了些,總往下滑,失禮之處還望娘娘莫怪。”
蘇顏清晰的捕捉到了皇後眼中一道光芒一閃而過,可皇後隻是笑笑,然後道:“無礙的,榮陽郡主她們幾個在禦花園呢,你去找她們玩吧,順便整整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蘇顏的神經太過敏感,她總覺得皇後說起“簪子”二字的時候格外咬重的一分。
“是。”蘇顏笑著施禮,確定了那紙條應該就是皇後給自己的,隻是這裏人多,蘇顏沒再多說旁的,留著老夫人和皇後敘話,她拉著蘇箋去了禦花園。
四月薔薇花開,整個禦花園都充滿了獨特的薔薇花香,沁人心脾。
“這花兒開的真好。”蘇箋突然在一叢薔薇花前停下了腳步,看著粉色的薔薇花,原本含著笑容的臉上突然落寞:“去年這個時候我和竹表哥去了南山,賞的也是薔薇,那時候他還說每年都會帶我去山上看花兒,可今年就……”
聽著蘇箋的話帶了顫音,蘇顏連忙打斷了她道:“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也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臨近春闈的日子,許是他閉門苦讀呢,你要相信他才是。”
蘇箋看著蘇顏道:“五妹妹,我知道你是真心為了我好,可是……你不必讓人去打聽了。”
蘇顏不解的看著蘇箋,蘇箋臉上現了一絲苦澀的笑:“父親出事了之後我就讓丫鬟給他去過信,可是卻沒收到回信。我也怕錯怪了他,我也想過可能是信被誰截下來了,還特意趁景哥兒從國子監回來的時候讓他去我舅父家找過竹表哥。然後竹表哥他竟然說,他說……”
蘇箋的聲音漸漸哽咽,說到這兒更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蘇箋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從她的臉頰劃過,這一滴淚就像是引子,讓蘇箋多日以來的委屈再也忍不住,眼淚開了閘一般止不住的流。
蘇顏心裏不勝唏噓,雖然後麵的話蘇箋沒說,可蘇顏能猜出來幾分。王竹現在正在準備春闈,安靖伯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王竹大概會認為如果娶了蘇箋會影響他以後的仕途吧。
也許王竹是真的真心喜歡蘇箋,可在他心裏,大概兒女情長是比不上十年苦讀的。
蘇顏手忙腳亂的給蘇箋擦著眼淚,安慰道:“沒事兒的,三姐姐你相信我,父親這次不會出太大的事兒,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你和王公子還會好好的。”
蘇箋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不需多,隻一次,就能讓我看透一個人。”蘇顏竟然從蘇箋的話裏聽出了看破了一切的釋然,看來這次王竹的確把蘇箋傷的不輕。
讓蘇箋靠在了自己肩頭,這條小路偏僻,平時很少人會走這條路去禦花園,所以本來蘇顏是打算讓蘇箋好好哭一頓的,可雲泉卻突然出聲提醒道:“姑娘,有人過來了。”
聽見有人來了,蘇箋連忙拿出手帕去擦臉上的淚,可那淚越擦越多,根本就是止不住的。
蘇箋現在儀容不佳,本來蘇顏是想帶著蘇箋躲開來人的,可周圍都是薔薇花叢,聽著來人的腳步很是近了,兩人避無可避,蘇顏趕緊幫著蘇箋整理儀容。可還沒整理好,蘇顏就看見七皇子穿著一身月白衣裳帶著一個近侍向這邊走了過來。
見是七皇子,蘇顏鬆了口氣。
七皇子一轉彎也看見了蘇顏,隻見一人高的薔薇花牆之前站著兩個俏生生的女子,一個是楚晏寶貝的不得了的那個未過門的夫人,另外一個女子眼生的很,不過長的倒也精致。
蘇顏拉著蘇箋過去給七皇子請了安:“給七皇子殿下請安。”
“給七…七殿下請安。”蘇箋臉上掛著淚痕,說話的時候還有些抽噎。
蘇箋生的漂亮,雖然不似蘇顏那般嬌媚妖嬈,可就像是一朵柔弱的花兒,讓人一看見便能升起保護欲來,現在梨花帶雨更是讓人我見猶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