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被楚晏帶走了?還要賣掉?難不成楚晏今日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蘇顏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連辛搖搖頭,把鍋甩給了楚晏:“這事兒屬下不好說,明天見麵您親自問世子爺吧。”他可不想在未來主母麵前說有女人在她背後使壞,重要的是還刻意勾引他家主子,這種事情還是讓他家世子親自解釋吧。
“那好。”蘇顏沒多問,心裏大概猜測到了柳香大抵做了什麼。
上輩子荷香和大夫人勾搭上給她喂了迷藥送去了太子府上,這輩子大夫人死的早,蘇顏又對她多加防備,荷香自然沒了和大夫人狼狽為奸的機會。荷香這輩子沒做什麼,蘇顏也不想妄造殺孽,本來打算等她夠了年紀配個小廝打發出去,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鬧出了事兒來。
楚晏不會無緣無故就動她身邊的丫鬟,既然現在是她自己作死,蘇顏懶得管她。
蘇顏拿鑰匙開了匣子,把荷香的賣身契拿出來遞給了連辛,又從一旁的籃子裏拿出來了幾顆果子遞到了連辛手裏:“榮陽剛讓人送來的,你拿著嚐個鮮。”
蘇顏蔥白如玉的手拿著幾個通紅的果子,煞是好看,連辛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可隨即就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連辛果斷的挪開了目光,道:“屬下多謝姑娘賞。”
說著連辛伸手接了那果子,又謝了蘇顏一遍才離開。
鍾凝忍不住嘟囔道:“師姐你也太小氣了,隻給了幾顆果子就打發了人家,平時來個傳話的丫鬟你該給人家銀子呢。”
看著鍾凝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蘇顏心裏暗歎等她嫁人了該怎麼辦?想著這也是個教鍾凝處理事情的好機會,蘇顏便苦口婆心的道:“連辛跟在楚晏身邊十多年了,不是一般的侍衛可比的。賞賜金銀顯得太過客套疏遠,給他幾顆果子既全了麵子,又顯得我沒把他當作侍衛,高看他幾分,豈不美哉?”
鍾凝卻根本沒把這事兒心裏去,知道了原因隻哦了一聲,旋即忍不住的八卦道:“你說荷香到底做什麼事了,竟然惹得姐夫沒通過你就直接把她給賣了?”
蘇顏目光一頓,剛才聽連辛說完,她心裏就對於此事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能讓連辛覺得不好開口的事情,還能有什麼?
柳香義憤填膺的叉腰啐了一口:“呸!她肯定做了什麼不要臉皮的事情!平時她就一副狐狸精的樣子,看見爺們都走不動路!”
“柳香!”采夏瞪了柳香一眼。
“柳香說的也不算錯。”蘇顏搖了搖頭,目光幽幽:“倒是我心軟了。”
重生之後,她雖然決心複仇,可是心腸還是還是和上輩子一樣軟。雖然上輩子有些人給大夫人和安靖伯當過幫凶。可是蘇顏念在這輩子她們還沒做錯事的份上兒並沒追究。
現在看來,倒是她太過婦人之仁了。
這次的事情給蘇顏敲了一個警鍾,讓蘇顏意識到了自己不能再這麼心軟下去了。
蘇顏對鍾凝道:“讓人看緊了蘇蓉,等她身體一好,無論四皇子監禁解除與否,你都讓人把她送去四皇子……”說到這,蘇顏目光忽然猛地一亮,她想到了一個能利用蘇蓉,幫助到楚晏的絕佳主意。
蘇顏話音猛地一轉:“不,你讓人給蘇蓉好生調養身體,看住了她,其他事情等我的消息。”
“什麼亂七八糟的。”鍾凝嘟囔了著,卻是把蘇顏的話都牢牢記在了心裏。
郊外。
蘇蓉此時被人綁住了手腳,強行掰開了她的嘴往裏灌著瘦肉粥。而蘇蓉惘然不知一般,兩隻眼睛盯著屋頂,空洞的嚇人。
夜色下的靜王府,異樣的安靜。
飯廳內的圓桌上擺著十八道菜品,桌旁站著一個小廝,恭敬的雙手拿著一道明黃的聖旨。
靜王坐在主位上麵色陰沉,靜王妃坐在靜王的身邊麵露嘲諷,楚昭和楚廉靠在椅背上打著哈欠,而前不久剛被抬為庶妃的通房綠瀾站在靜王妃身後低著頭,眼底布滿了思念和失落。
靜王敲了敲桌子:“派人再去嚴親王府請世子回府。”
“是。”長隨立刻跑著出去了。
大半年的時間,靜王妃已經接受了楚晏安好的這個事實,她的心裏已經重新升起了鬥誌。靜王妃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看著一桌子已經放涼了的菜肴,神色冷淡:“我看世子是把嚴親王府當成他的家了,您這個父王在他眼裏,怕是還比不過那個姨丈。王爺特意布置了這一桌子飯菜,怕是根本入不得人家的眼。”
“你啊你啊,就不能少說兩句。”靜王不悅道,話裏卻沒有什麼責備的意思。
皇上已經頒下了封楚晏為金吾衛統領的聖旨,替楚晏接了聖旨之後,靜王心裏的滋味算得上是五味雜陳了。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歇著。”靜王又叮囑了靜王妃一句。
雖然靜王挺喜歡綠瀾的,可自從靜王妃不再胡鬧了,他對靜王妃也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好。
靜王妃冷著臉道:“妾身說的都是實話,王爺若是不願意聽的話,不聽就是。”說著,靜王妃拿起筷子給楚昭和楚廉分別夾了兩塊肉,道:“王爺若是願意等就接著等吧,妾身怕餓壞了我的兒子。”
看著昏昏欲睡的兩個孩子,靜王心軟了,麵色不佳的吩咐道:“用飯吧。”
靜王剛提起筷子,就有小廝跑著進來傳話:“王爺,世子爺回來了!”
聽到楚晏回來了,靜王的臉色好看了些:“怎麼回來的這麼晚?他什麼時候能來?”
那傳話的小廝遲疑了一下,聲音都比剛才低了幾分:“世子爺……世子爺帶了一位公子回來,進了府就直接回了榕輝苑,已經就寢了。”
說完,小廝縮著脖子後退了一步,生怕一會兒殃及池魚。
“這個逆子!”果然,靜王猛地一拍桌子,震的碗碟都是一顫,臉色比剛才更加陰沉了。
靜王妃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
綠瀾的臉上劃過一絲失落,頃刻不見:“想必世子爺是累了,妾身先伺候王爺和娘娘用飯吧。”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飯!”靜王把碗筷往桌子上猛地一扔,嚇的楚廉撇了撇嘴要哭。
靜王妃趕緊摟過了自家兒子安慰著,綠瀾抿唇不語。
靜王被氣的一夜未睡,而造成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睡的格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