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府內一片漆黑,唯有主院燈火通明。
雕花大床上,靜王抱住了靜王妃的柳腰,一隻手順著靜王妃的腰間拉開了她單薄的寢衣。
“妾身還在孝期。”靜王妃冷冰冰的一把推開了靜王,整理好了自己的寢衣,側躺在床內側,隻留給了靜王一個背影。
“如瑟……”靜王又纏了上去,卻再一次被靜王妃推了下來。
靜王妃這般,惹得靜王頗為不悅,皺眉看著靜王妃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哪裏又不如你的意了,要這般折磨本王?”
靜王妃冷笑一聲,依舊背對著靜王:“我想要什麼王爺應該知道。”
靜王瞬間就知道靜王妃又在別扭什麼,當即歎了一口氣,往裏挪了挪,抱緊了靜王妃解釋:“不是本王不願意上折子為昭哥兒請封世子,而是真的沒有先一任世子還在世,就請皇上另換世子的先例!”
靜王妃哪裏聽得進去,冷哼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你還不是怕威遠侯府和嚴親王妃找你麻煩?是,是我身份卑微!我生的兒子沒資格做你們靜王府的世子!”
聽靜王妃又開始胡攪蠻纏了,靜王耐著性子繼續哄著:“如瑟,別鬧了。他的身子你也清楚,活不了多久,你何必如此心急?就再等等吧,也不差這一時半會。”
再等等?她都等了十年了!她還要再等多長時間?
靜王妃心裏對靜王徹底失望,也不再回話。
靜王卻隻以為靜王妃是想通了,又將手伸進了靜王妃的衣襟。靜王妃掙紮了幾下,身子卻漸漸的軟了下去,唯有一雙素手緊緊的抓著床褥。
既然靜王不肯給,那她就自己拿!日後楚晏出了什麼事兒,靜王最好也別怪她!
與此同時,嚴親王府匆匆駛出一輛馬車,打破了黑夜的寂靜。
蘇顏睡得正熟,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守夜的柳香揉了揉眼睛,披了衣裳趕緊開門,卻見是門房馬三的閨女馬蓮兒。
柳香不由得皺了眉:“怎麼了?姑娘都被你吵醒了。”
馬蓮兒雙頰通紅,說話間氣喘籲籲,一看就是跑著過來的:“姐姐別惱,是嚴親王府來人了,說是有急事,讓五姑娘務必現在就過去一趟,馬車等在咱們府外呢。”
嚴親王府?柳香一下子就重視了起來:“可說了是什麼事情?”
馬蓮兒搖頭:“不曾說,隻是看那報信的小廝看著很是著急,我爹也沒敢多問。”
“好,我這就轉告姑娘。”柳香轉身回了屋,卻見蘇顏已經下了床自己換了衣裳。
柳香和小丫頭的對話蘇顏都聽見了,她一邊穿衣裳,一邊想著能有什麼事情這麼著急,明明隻隔著幾條街的距離,嚴王府竟然都派來了馬車接自己。
難不成是榮陽郡主出了什麼事情?不應該啊,今天她摸著榮陽郡主的脈象很正常,已經有所好轉了。柳香給蘇顏梳頭的時候,蘇顏的腦子裏還一直想著自己開的藥方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仔細過了幾遍,蘇顏確定沒問題。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為了以防萬一,蘇顏還是帶著不少樣藥丸。
事態明顯很緊急,馬車飛快,到了嚴親王府門前,又有軟轎候在門口,一路把蘇顏抬到了一個院門前。
蘇顏剛下轎子,就看見了一身鵝黃衣裳的榮陽郡主奔向了自己:“妹妹快救我侄兒!”
“姐姐先說發生什麼事情了?”蘇顏沒一口應下,看著榮陽郡主焦急的模樣,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榮陽郡主的侄兒,應該就是嚴親王府唯一的一位孫輩兒,嚴親王的嫡長孫,她記得上一輩子這位嫡長孫沒活過四歲便夭折了,說是太醫醫治不力,皇上震怒,竟然連太醫都砍了十幾個,當時京城裏傳了好一陣。
若不是今天榮陽郡主叫了自己來,這輩子蘇顏根本沒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茬。
榮陽郡主一邊拉著蘇顏往屋裏走一邊說道:“我侄兒發熱,燒得糊塗,本來這也不算什麼大病,可是我侄兒無論吃什麼藥都渾身起疹子,從小就這樣,曾經有過一次發熱的時候喝了藥,差點就厥了過去。這次太醫都束手無策,都說要聽天命了。”
蘇顏聽完微微蹙眉,還沒來及的細問就被榮陽郡主拽進了屋子裏。
一進屋,蘇顏就看見了跪成了一片的太醫,看上去大概有十餘人,嚴親王妃坐在床邊低頭正在給孩子換額上的麵巾,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個麵色焦急大約二十出頭的婦人,想來應該是嚴親王世子妃。
榮陽郡主領著蘇顏走到了床前,對嚴親王妃輕聲道:“母妃,蘇姑娘來了,您先起來,讓她看看錦哥兒的情況。”
蘇顏一身青色衣衫,黑發簡單的鬆散挽在頭上,因著來得急更是未施半點粉黛,可看上去依舊豔冠群芳。
嚴親王妃向蘇顏的方向看了一眼,見是個十四五歲的美貌丫頭,心裏對她並不信任,可一想到她到底是榮陽郡主請來的,不能落了自家女兒的麵子。左右這裏這麼多太醫,無論蘇顏開什麼方子,都先讓太醫過目便是。
嚴親王妃起身,端著架子,高傲的看著蘇顏,話語中隱含警告:“榮陽說你懂些醫術,可別亂用。”
嚴親王妃的態度讓蘇顏很不舒服,她是被請來給人治病的,又不是來給嚴親王妃請安問好的。
抬頭看了嚴親王妃一眼,蘇顏自從行醫以來還沒這麼被看輕過,此時很是不爽。可一想到她是楚晏的姑母……蘇顏不卑不亢的對嚴親王妃一點頭,徑直走向了床邊,俯身檢查了一番這小兒的情況。
蘇顏的表情極為專注,手下動作也很嫻熟,隻幾個功夫便確定了是風寒導致的發熱,隻是……這位嫡長孫不能用藥,倒是有些難辦。現在想檢查這位嚴親王嫡長孫是對什麼過敏明顯是來不及了,那麼,也就隻能用這個辦法了。
蘇顏心裏有了譜,便對榮陽郡主道:“先讓丫鬟取生薑三片,老蔥白二節,加少許紅糖熬製成汁,放至溫熱替代水服用。再讓人都退出去,打一盆溫水來,我給他推拿退熱。”
“好。”榮陽郡主對蘇顏是無理由信任的,可嚴親王世子妃就不一樣了,聽了蘇顏的話攔住了榮陽郡主,對嚴親王妃哭著道:“母妃,您還是再請些太醫來吧,錦哥兒的病情可耽擱不得了。”
“想救他,就立刻按我說的做。”蘇顏的語氣重了幾分,言語間對嚴親王世子妃頗不客氣。
在這一刻,她不是安靖伯府的姑娘,而是醫聖的親傳弟子,蘇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