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劉煒偉的身份一時間就變得愈加的撲朔迷離了起來,端木閻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之前網吧殺人案件的點點滴滴似乎再一次地重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先不要過早地下定論,說實話,對劉藏的懷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更不要說劉煒偉了,這兄弟看來是案件的關鍵,我覺得如果有必要的話,是時候將他們兩人控製起來了,不能再猶豫了,稍有遲疑,後果不堪設想,不是我們所能承擔的。”
舒瑜如坐針氈,心慌意亂地對端木閻說道,一時間六神無主的端木閻,需要果斷地做出決定,或許,在這個時候聽取舒瑜的建議,不失為一個較好的應對方法。因為一條藏獒的攪局,端木閻一行跟丟了劉藏,而劉煒偉和李銀杏一案,顯然有著緊密的聯係,現在又在劉煒偉的衣櫃裏,發現了黑衣人神秘殺人組織的衣物。
“抓,得馬上對劉氏兄弟展開抓捕工作,再不將他們繩之於法,其後果不是我們兩個小刑警所可以承擔的。副局現在突發心髒病,正在中心醫院接受著治療,警察總局的事務暫時由我來代理,而王局長上了年紀,更別提前段時間張揚大鬧他的辦公室,收到了驚嚇,決策層都已經接近分崩離析了,隻能看我們的了。”
端木閻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去做一件事情,他就會打破砂鍋做到底的人,他趕緊帶著舒瑜,驅車回到警察總局,緊鑼密鼓地開始布置對劉氏兄弟的抓捕計劃,當務之急,是抓捕劉煒偉,劉藏最關心、最緊張的弟弟如果已經被警方所控製,那麼讓劉藏說出這其中的所有隱情的機會,也會隨之大大提高。
端木閻這才剛剛回到警察總局,便向王局長通報了案件的最新進展,而王局長對於端木閻所提議的抓捕劉藏、劉煒偉這一對劉氏兄弟的想法,也並沒有多大的意見,“端木閻,放手去幹吧,刻不容緩,都到這節骨眼上了,時不我待需拚搏啊!”聽到王局長這麼一說,端木閻的心裏也更加有了底氣起來,趕緊召開會議,向大家布置起了抓捕計劃。
“本次計劃的行動代號,為‘捕鼠行動’,所有人必須對外保密,將你們身上的所有電子通訊產品,都放置到會議桌中心處的籃子裏,不得有異議,現在需要打電話跟家裏通氣的,就通過我們警察總局的座機,趕緊打電話去。如果執意需要用到手機的,那就必須在手機上麵安裝竊聽軟件以及竊挺器,我不希望出現有任何一顆老鼠屎,來破壞了我們辛辛苦苦熬製了這麼久的一鍋好湯!”
端木閻的眼神犀利,沉著幹練的安排,斬釘截鐵的話語,無不透露出來一個成熟刑警的風采和英姿,看著眼前揮斥方遒的端木閻,舒瑜不由得回憶起來已經逝去的前男友鬼王,如果鬼王現在還活著的話,應該已經是警察總局和端木閻平起平坐、拯救警察總局水火之中的大英雄吧。隻可以,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沒有如果。
警察總局這邊將所有可以調動的力量都已經全部調動起來了,不論是機場、港口、火車站、高鐵站、地鐵站,都遍布警察,即使是普普通通的街道,都可能潛伏著各個地方分所所調度出來的眼線,全民皆兵,箭在弦上。而所有的一切信息,都是對劉藏和劉煒偉封鎖的,為了確保抓捕行動的萬無一失,甚至連黑道上可以應用的資源,警察總局都應用了起來。對於這座城市來說,這僅僅是和平常別無二致的一天,而對於犯罪分子而言,這一天所象征的,或許就是他們即將觸碰到的末日。
法醫所裏,白薇薇則給白燁肩膀上的傷口重新上了點藥,畢竟受的是槍傷,簡單的緊急處理可能會導致傷口的感染,一切都是為了安全起見。“薇薇,問你一個問題。”白燁學長的聲音忽然之間顯得格外的低沉下來,他的表情非常的嚴肅,神情也顯得略微有一絲絲迷茫。“你說,這幫黑衣人,真的是一個組織麼?”
白薇薇聽到白燁學長這麼發問,一時間竟然愣了神,手上的一小圈紗布掉到了地板上,不停地滾動了起來,散落了一地,“學長的意思是,殺手組織很可能並沒有那麼多成員,他隻不過是刻意地營造出來了一種,他們是集體作案的假象,一切都是他們在混淆視聽?”
“對的,就是這麼一個意思。這也不過是我個人的看法,我也是突發奇想,轉變一下思路,看看對案件接下來的發展能不能有所幫助。我現在的想法是,重新檢驗屍體,把過往同黑衣人案件有關的屍體,都重新找出來,進行檢驗。”“什麼?重新檢驗?”聽到白燁的想法,白薇薇驚訝地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這可是一個大工程,而且很可能沒有任何收效。”
“如果我們不去嚐試,又怎麼知道,是收效甚微,還是大有所獲呢?從前費盡心思解開了的難題,重新再解答多一遍,往往都會有全新的收獲。你說,這其中有沒有他的道理?”白燁努力地說服這白薇薇接受自己的想法,的確,如白薇薇所言,重新檢驗屍體,是一格非常繁瑣的過程,但是在白燁看來,必須這麼做,這才是找到新突破的關鍵。
白燁坐到了椅子上,打開了自己的茶杯,輕輕地抿了抿,喝了一口熱茶醒了醒神,對白薇薇繼續補充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薇薇,難道你沒有發現,在警方偵破案件、搜集證據的過程中,他們都把過多的精力,投向了一個人的身上,這個人,就是我們今天所追蹤的劉藏。依照我的推斷,不出今晚十二點,劉氏兄弟都會被警方捉拿歸案。”
白燁顯得自信滿滿,神采飛揚,作為一個局外人,作為一個基本上處於中立立場的旁觀者,白燁對黑衣人係列殺人案件,一直看的十分的透徹,他沒等白薇薇出聲,便不由分說地繼續補充了起來:“當以副局、張揚為首的人們,將注意力放到劉藏身上之後,往往都會發生一個新案子,這個案子往往是針對某一個群體,某一個在社會上容易引發輿論衝突的群體,且基本是以女性為主,小三、級女、女大學生、同性戀等等等等。”
“一旦這個新的案子,引發了社會上的譴責以及聲討的時候,警察總局往往都會嚐試到被道德綁架、被爆炸的信息所圍攻、所困擾的結果,而在這個時候,警方的注意力再一次地被分散,一個個案子又總是無疾而終而告吹,極大地打擊了警察總局的自信。而在這些看似錯綜複雜的案件背後,總有那麼一個人的存在,他似乎很不起眼,似乎對案件起不到什麼影響,不過是其中簡單的一環,但是卻讓我感到非常的懷疑。”
聽白燁說了這麼多,白薇薇一時間陷入了沉思,若有所思起來,冥冥之中,白薇薇似乎猜測到了白燁學長口中所說的這個人,是誰。“符合學長你所說的這些條件的,似乎有幾個人,一個是不作為的王叔王局長,一個是迫切希望證明自己的黃昌局長副局長,還有一個,則是心理診所的主任,張震。”
“沒錯,比起前麵兩位,我更看中的,是張震。張震非常的低調,但是他和張揚似乎保持著一種不錯的聯係,在我這個外人看來,他們兩個人平日裏關係密切,情同手足,但是張揚又似乎並不是很接受張震的好意。更讓我擔心的,是張震的身份,他是心理診所的醫生,一句我對他檔案的搜集和調查,他在催眠術和犯罪心理學上,有著極高的造詣,這正是我所擔心的。”
白燁說罷長舒了一口氣,他其實心裏非常害怕,一語成讖,倘若自己的猜測都是真實的的話,一切都不可預料。“我們還是事不宜遲,趕緊重新檢驗屍體吧,我覺得你說的非常地有道理,從冷冰冰的屍體之中,或許可以找到新的突破點。”白薇薇話音剛落,兩個人便把所有相關案件的屍體都重新調集了出來,以便從頭開始檢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不一會兒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劉煒偉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家裏不斷地來來回回地踱步起來,顯得焦頭爛額,任憑劉藏向自己如何勸說,劉煒偉都始終難以平息自己焦急的心情,劉煒偉的腦子裏亂成了一鍋漿糊,不知道自己正在幹著些什麼,他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座城市。
劉藏帶著自己的親弟弟劉煒偉下了樓,臨走之前,給劉煒偉準備了重重的一大袋現金,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做哥哥的,也不能幫助你什麼了,接下來的日子,就得靠你一個人走了。之所以不給你信用卡,是害怕銀行卡被封,你就用不了錢救急了。隻要你上了船,我就算死也瞑目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你,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我不用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幹了這麼多親獸一般的事情,也是時候畫上句號了。”
劉藏不斷地加大油門,駕車朝著港口疾馳而去,他並不知道,警方的車子已經緊緊地尾隨在他後麵,港口的一切,也早已經準備就緒。劉煒偉這一路上默不作聲,他強忍住自己的淚水,他打心裏知道哥哥的號,也知道自己長這麼大,沒有做過什麼像樣的事情,過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還一直連累著最疼自己的哥哥。
下車了,就在車子停下來的那一刻,劉藏和劉煒偉這兩兄弟,吹著海風,深情相擁,他們心裏都十分明白,這一別,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