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舒悅叼著一根煙,對我含糊不清的說道。
我把手裏麵的花放在身前的墓碑前,“再讓我看看,說不定這就是最後一眼呢。”
舒悅嗬斥我道:“瞎說什麼,什麼最後一眼。我還要看到你結婚的樣子,老是咒自己。”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墓碑。黑色的石頭上鑲嵌著兩張笑的很開心的照片,誰能想的到他們死之前的慘狀。
鮮血流了一地,人的肢體被撒的到處丟失,幾乎分不清到底誰是誰。這種讓人看了及其惡心的場麵,卻詭異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鄰居也好來往的路人也好,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而且,更殘忍的是,這一切仿佛都是剛剛才發生的一樣。
當警察趕到的時候,屋子裏的狼籍甚至都沒有發出臭味,隻有血腥味彌漫了整個屋子。
那些警察中甚至有人忍不住吐了出來,這太殘忍,也太可怕了。隻有那些沒有人性的東西才做的到吧?
我在打開門的那一刹那就昏迷了過去,舒悅強撐著找警察找醫生。他沒有說自己的感受如何,也隻和我哭過那一次。
可是我知道,舒悅其實不必我好到那裏去,他把所有的淚水都埋藏在了心裏,讓他的心如同被利劍一刀刀切割著,無時無刻不在滴著血。
而我,從那天起,每一天我都在做噩夢,每一天都是。就連李永在一旁守護我都沒用,不是那些魑魅魍魎導致的,這隻是我內心的夢魘。
“咦…”我又一次陷入睡眠的時候,卻發現這次不是一個噩夢,哦不,我根本就沒有來到夢境,這個…更像是一個幻境。
我站在一片波濤之上,江水從我的腳下奔騰向天邊,可是卻絲毫奈何不了我。我往前看去,水波衝撞的煙霧彌漫著,我往後看去,一道瀑布如同從天墜下一般,雷鳴著衝了下來。
左右兩邊都是懸崖峭壁,蒼翠的鬆柏生長於崖壁之上。也有那麼一小片的草地,被一片白色花朵所占據,嬌豔綻放,彰顯著隻屬於自己的生命力。
我感覺到身後有人在靠近,勉強露出來一個微笑,“你帶著我來這裏幹什麼?我可是還沒有睡覺呢。你想我明天沒有精神麼?”
李永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睡了又如何呢?每天都做噩夢,倒不如不睡反而來的痛快。”
“你這個人,真是…”我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你還是第一次對我這麼霸道。”
李永沒有說話,他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在一片江河上站著相擁在一起。
我就這麼靜靜的靠著他,聽著耳畔的水流的咆哮聲。卻不知道為何,竟然睡了過去。這一次,一夜無夢,等到我醒來的時候,我的感覺恍如隔世一般。
這幾天從來沒有感覺到的精神飽滿的狀態讓我懷念,可是,在這種狀態下,父母死去的慘狀更加明顯的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
隻是這一次,我的記憶裏不隻隻有悲傷,伴隨著悲傷占據我的內心的,還是隨之而來的憤怒,複仇的怒火幾乎要把我焚燒殆盡。
但是我要克製自己,我不能在舒悅麵前露出這樣的神態,我不能讓舒悅的人生隻為了複仇而活。
那樣的舒悅,在報仇完之後還會剩下什麼?他隻會剩下空洞的人生和父母死去的悲痛,而我,還要李永在我的身旁。
我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來到樓下,舒悅還沒有起來。我隨口吃了一些東西填飽肚子,然後衝到二樓打開舒悅的房間。
他果然也沒有睡。床上的被褥擺放整齊,而房間的主人卻縮在沙發上,看著對麵牆壁投影出來的畫麵發呆。
那是父母的視頻,是有一次我們一起去遊樂園的視頻。我和舒悅不過都是小孩子,父母也還年輕,還是滿頭黑發的樣子。
舒悅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這個視頻,直到我上前去掐斷舒悅播放器的線路。舒悅才從視頻裏出來,聲音沙啞的對我說道:“姐…”
我嚴肅的看著我的弟弟,之前是他叫醒了我,而現在,我要把他拉出來,我怕他會沉淪在失去父母的悲痛和複仇之中。
“舒悅,你忘了父母最期待咱們的是什麼?”我坐在他的旁邊,問道。
他當然記得,“父母希望我們成家立業,有可愛的孩子,平安終老…”說著說著,舒悅也就沉默了,他懂我的意思。
舒悅掙紮著對我笑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讓那些在背後搞鬼的人看看,什麼才是我舒小爺!”
……
在案發現場,我發現了一個和之前玉佩上圖案一模一樣的一個東西。我和舒悅都不確定這是在汙蔑還是真的腦子進水所以要把所有自己做過的案子都標上記號。
但是這樣也好,至少給了我們一個去奮鬥的目標。這個圖騰,肯定是和我父母的死還有之前的一些事情是有關係的。
於是我和舒悅就開始衝著這個圖騰下手,開始尋找有什麼可以與之相關的信息。並且還向李家的人求助,知道了當年的一點反叛者的知識。
當年反叛者之所以要反叛的原因很簡單,竟然絲毫不是什麼不能隻依靠這種陣法來維持自己家族命運等高大上的理由。
是有一個李家人,貪心不足,想要侵吞全部的李家財產。但是陣法是保護所有的李家人的,他沒有辦法在陣法還存在的情況下殺掉任何一個人。
他就想了一個辦法。這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偏偏沒有從金錢的誘惑中出來。這個反叛者,以陣法是不好的為名,建立了一個教派。
實際上,這個陣法,還真的不像表麵上看上去那麼好。
當初那個仙人設立這個風水局本意是想護佑李家人的幾世平安財富。可是李家人自然不會隻想要僅僅幾世的財富,他們想要的,是永生永世的財富。
於是,就在當世的一個修道者的建議下,把祖墳改到了這個陣法的旁邊。從用剛死去人的屍體來喂養這個陣法,到後來,直接把人活祭這段過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個人。
死去的人都被洗腦,覺得自己是為了家族,為了親人的利益而死,死的心甘情願,一點也沒有怨言。
就因為這樣,這個陣法被活祭了那麼多人,卻一點怨靈存在的味道都沒有。也因為此,李家始終都沒有敗落,也沒有人發現這種血腥的獻祭方式。
所有死去的人都是自願的,可是活著的人卻不這麼認為。
那個第一個反叛者創建了這個教派,最初的目的隻是為了那些李家積累下來的財寶,用來做表麵功夫的是不再用這種活人獻祭的方式,要廢除種血腥的方式。
到了最後,這些反叛者反倒真的像是為了表麵功夫而奮鬥,一開始的目標卻沒有人再提了。在這種情況下,李家幾乎都已經分崩離析了。
反叛者見怎樣都奈何不了陣法,就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直接獻祭了當年的外人,試試看能不能破壞掉陣法。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反叛者被逐出了家門,作惡多端者被殺掉,剩下的反叛者逃離到了南方,繼續著最初建立的那個教派和圖騰。
一直到現在,似乎覺得有可乘之機了,這個由反叛者組成的教派似乎又開始興風作浪起來,伽藍,還有我父母的事情,都應該是這個教派幹的。
而且書中還明確記載了,這些反叛者同樣把一筆李家的財寶偷走了,藏到了一個地方。
以上的內容,是我和舒悅,還要李永一起拚湊各種書籍的相關內容還有李家的消息以及李永的記憶,加了一點猜想而組合而成的一個自認為的真相。
“總之,大概內容就是這些了。同時還要一些小道消息。說是這個教派的隻要位置是被封印在五個寶物裏,隻要找到這個寶物,不僅可以到達這個教派,還能夠得到教派藏匿的珍寶。”舒悅說道。
“可是我們要這些珍寶幹什麼?我們的目的是要把這個教派幹掉啊。”我馬上就提出了質疑。
舒悅不耐煩的說道:“聽我講完,這個教派的珍寶,也就是教派的寶藏裏,有著一個神奇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但據說隻要拿到這個東西,這個教派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傳說也太離譜了把。”我是一點都不相信,“他們不是逃亡過去的麼?怎麼還敢讓這種消息傳遞出來,不怕萬一有一個人像咱們似的,來尋找這五個寶物然後打開了寶藏把這個教派給毀滅了怎麼辦?這簡直就是沒有腦子麼。”
聽到我說的話,舒悅也陷入了一陣沉默,他同樣也被我的問題困擾住了,“是不是這些寶物隻有有緣人才能的到?”
李永立馬出聲反駁道:“這不可能,那些所謂的有緣人才能得到的寶物不是那些天地靈寶,就是不可能存在的東西。當年的反叛者是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東西的。除非他們得到了什麼高人的幫助。可是既然幫助了,那麼又幹嘛直接說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