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都不放過!
素素很清楚,這十來個獵人都是衝著西瓜來的,而且他們手裏的箭弩,明顯傷害了不少的雪狼。
三百多隻雪狼……
三百多……
月光下的素素早已是淚流滿麵,“對不起西瓜,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她一邊哭一邊哭在西瓜旁邊,給西瓜上藥。
西瓜用大腦袋輕輕碰了碰素素,似再說,不怪你,人類的貪戀遲早會讓他們入侵雪境,到時候,它們雪狼群還是會遭遇危機。
何況——
西瓜抬眸看向身後飄雪的雪原,人類對自然環境的感應,總是沒有它們狼群強的。
雪境越來越冷了,不少動物都不能再在這裏生存下去,而其他動物的減少,就會意味著狼群的食物來源減少。
所以狼群即便沒有今日的災禍,也遲早會有滅絕的一天。
這些事,西瓜並沒有告訴狼群,也沒有告訴桃子,桃子雖然是它的孩子,但也隻是比一般的狼崽子聰明了一點。
總體而言,它也還是傻的。
這群狼崽子都是沒腦子的,知道這些,也沒有意義。
不過雪狼也不是靠腦子生存的,它們對自然環境的本能感應,還是讓它們意識到食物的短缺。
所以這次出雪境,也是西瓜發動的試探,它想看雪狼們能不能把生活的範圍,往外遷移一些。
可現在看來,人類對它們的惡念太重,且攻擊性極強,它們根本出不去雪原……
西瓜想這些的時候,素素已經差不多把東西準備齊了,她抽鼻子道:“西,西瓜,你,你忍著點!”
素素這話幾乎是白說的,西瓜打從成年後,但凡受傷就沒有嗷嗚過,一點也不像小時候,素素救它時那可憐又無助的樣子。
“你,你忍著點!”素素這話一出,直接握住箭矢用力一拔。
素素以前和狼群在一起時,經常幫狼群處理傷口,不止不知的都快成專業的獸醫了,她身上也帶了不少的藥和紗布。
隻是西瓜受的傷太重了,而且它體型很大,她身上的紗布繞兩圈後根本就不夠用,沒得辦法,她隻能用自己幹淨的內衫代替。
反正周圍都沒人,西瓜都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她一點也不避諱,直接脫了外麵的衣服,就開始扯自己的內衫。
桃子在一邊看著,西瓜身上的傷讓它一直齜著牙,似乎很想親自去把那些人傷害它父親的人都撕碎。
可現在西瓜受了傷,需要保護,它隻能忍下悲憤在旁邊默默守著。
西瓜沉默的讓素素處理自己的傷勢,針對那些獵人的報複,西瓜已經傳達了最準確的命令,狼崽子們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事實上,等素素把西瓜身上的傷口都處理掉的時候,狼藉的雪原上,隻剩下冰冷的雪橇和兩隻瑟瑟發抖的雪橇犬了。
纏著素素紗布和衣衫的西瓜,帶著素素和桃子以及後麵的“親衛”,往事發地點走去。
大概是因為雪地的緣故,雪狼在雪地裏,比在城鎮的大街上更難捕捉到身形,那些獵人射出的弩箭大部分都射歪了。
但還是有一些雪狼受了傷,素素毫不猶豫的拿出解毒的丹藥,把它們給了那些尚且還有一口氣的雪狼,也用自己的衣衫給它們包紮了傷口。
西瓜桃子以及其他雪狼們都沉默的看著素素的救治,沒有一個打擾到她,等她處理完最後一隻雪狼後,西瓜上前叼起了素素的腰帶。
“西瓜?”
素素有些懵,等反應過來時,西瓜已經把她放在了雪橇上。
西瓜沉默的看著眼前的素素,無聲,卻仿佛已經說了太多的話。
素素傻傻的坐在雪橇上,抬頭看向月光下高大的雪狼王,原本已經停下流淚的眼睛,又再度流下淚來。
“你怎麼知道,我要離開雪原了?”素素淚眼模糊的看著西瓜,胸腔裏像是被泡進了又酸又澀的水裏,難受極了。
西瓜微微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雪原,那個方向,是它們不久前逃離的人類城鎮。
於是素素明白了,雪原上的動靜,西瓜作為雪狼王都是知道的,他們所有人的離開,西瓜都看在眼裏。
族人全部離開,必然是因為發生了什麼,而素素作為大離族人,其他大離族的人都離開了,她自然也會離開。
“西瓜!”
素素直接撲過去,抱住了西瓜的腦袋,“我不想走,我不想離開這裏,這裏是我的家,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和朋友!”
但是沒辦法,她的身體,已經無法再承受雪原的寒冷了,剛剛她脫下外袍給西瓜扯自己內杉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以前她不拘小節這樣做的時候,一點也不覺得冷,但剛才她居然得調動所有內力,才能在西瓜麵前裝作正常的樣子。
一念哥哥說的是真的,他們大離族的特性都是聖物帶來的,聖物沒有後,他們也不能再在雪原待下去了。
西瓜仍由素素抱著自己,等到素素哭夠了,它才抬起爪子,放在素素的腦袋上,溫柔的拍了一下。
而一邊的桃子,完全不知道素素這麼痛苦流淚的抱著自己的父親是在幹什麼。
等到素素過去擁抱它,它才反應過來般的明白,素素要走了……
她要去哪裏?
去剛才的地方嗎?
可是剛才的地方好危險,它們雪狼死了好多好多……
等到素素鬆開桃子的時候,桃子下意識的咬住了她的雪袍,嗷嗚嗚了好幾聲,似乎在說,素素,不能回去,危險!
素素見桃子拉她,她胸腔的難受讓她再次忍不住抱住了桃子,“桃子,你放心,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
當然,她也一定會幫那三百多隻死去的雪狼,討一個公道!!!
“嗷嗚……”西瓜輕叫了一聲,地上的兩隻雪橇犬似乎就得到了什麼命令般,不得不在群狼的注視下,顫巍巍的站起來。
“西瓜,你們,保重!”
素素深深的看了一眼西瓜,桃子,以及目送著她的雪狼們,扯動手裏的繩子,離開了那片還彌漫著血腥味的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