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達的母親明顯有些不願意,“阿達,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能帶著我們去追隨一念小長老。”
這,這不是背叛藍烴長老他們嗎?
“一念小長老就算不是壞人,可他現在站在雲若夕那個女人那邊,他們一起害死了藍烴長老……
我們,我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做出背叛藍烴長老和族人的事情來。”
“母親,一念也是大離族人,也是雪神教的長老,我們跟隨他離開,不算背叛族人,至於背叛藍烴長老……”
阿達行動力強,嘴卻有些笨,他不知道該怎麼給母親解釋,隻能撒謊道:“中原人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我們如果想為藍烴長老報仇,可以試著打入敵人內部,跟著一念他們假裝追隨,或許可以打探到對付雲若夕的辦法。”
阿達的母親一聽,瞬間亮了眼睛,“原來你是這般打算的,好,好,我們跟你一起去……”
草草離開的人太多,阿達帶著自己的母親一路避開撤離的人群,倒也沒讓領頭的長老和雪神使們發現。
等到固易長哲等人注意到阿達一家似乎不在時,阿達一家已經找到了一念他們前往的避難山洞了。
“阿達居然在這個時候選擇了背叛!”
固易長老座下的雪神使,狠狠的鄙視了一番阿達,“藍烴長老曾經明確表示,要讓他繼承自己的衣缽。
沒想到藍烴長老屍骨未寒,阿達就背叛了他。”
“也不一定。”長哲安撫般的道,“阿達的性子和忠心,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他或許是想打入敵營也說不準。”
“嗯。”固易並不太在意阿達,阿達的實力雖然不錯,但比起他和長哲,甚至一念,都差了太多。
“我們還是想離開這裏吧,步益你清點一下人數,清點完之後,我們連夜想辦法離開雪境。”
一般人想連夜越過雪境,根本就是找死。
但大離族人體質特殊,武力高強,再加上雪原上的霸主雪狼,因為素素的關係,並不會攻擊大離族人。
所以他們想連夜離開這裏,是可以做到的。
固易和長哲等人清點人數的時候,一念那邊的雪神使也在清點人數。
這是大離族集合時的習慣,為的是更好的分配物質,製定接下來的計劃,來保證更多人的生存。
一念座下還剩下七個雪神使,除此之外,還有十五個雪神教教眾,剩下的三百人,就都是村民了。
原本的駐山長老一脈,大概也就隻有兩百多人,現在人數能有這麼多……一念已經很滿意了。
這說明,其實大離族內部,已經有不少人像他的父母那樣,萌生了放棄現世永生,以謀求現世安穩的人。
隻是他們迫於整個部族的壓力,沒勇氣像那些逃離這裏的人一樣,做出“叛離部族”的行動。
現在雲若夕的出現,反而給了他們一個契機。
再加上有一個天才般的長老主動走出來,表示可以帶領他們,他們自然也就做出了最內心的選擇。
“一念長老,我們要派人去知會若夕小姐他們嗎?”因為一念喚雲若夕小姐,其他雪神使便也都這麼順著叫了。
“不用。”一念還記得雲若夕所說的話,對方並不希望他們再去“請教”她,顯然,她是要和雪神教徹底脫離關係。
既如此,除非對方需要幫助,他們雪神教以後,都不會再去打擾雲若夕。
“我們雪神教以後,都不會再有聖女,當然,也不會有教主這種存在。”一念決定提前宣布新的教義。
“我們的主,隻有真正的神明,除此之外,任何人,哪怕是作為管理者的長老我,也沒有資格,站在你們的頭上,要求你們付出自己的人生和生命。”
一念說完後,不少跟著他的村民們,心中都湧起了一股難言的觸動,他們看著一念,仿佛在看救世主。
“我們會有新生的。”一念誠摯的對著洞口外的飛雪,將雙手交叉搭在肩膀上,微微躬身敬禮。
洞穴裏的所有人,都跟隨他,對著洞外飛雪裏,那遙遠的雪山神,做出了教中的至高敬禮。
我們會有新生的……
每個教眾和村民的心中,都忍不住跟著一念,重複了一遍這信誓旦旦般的話語。
其實哪怕他們日後的生活,並沒有達到理想的美好,但從封塵的舊時代裏走出,走向那新時代的未來……
這行為本身,就是新生!
大離族人一直都有在避難山洞儲存食物的習慣,一念他們把食物物質分配好之後,就開始計劃明日的行程。
雲若夕那邊,並沒有開展計劃。
因為除了藥王穀的三人外,剩下的人裏,每一個都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裏,做出最好的行動計劃。
完全沒必要搶時間,在這個最需要休息的時候,做所謂的將來計劃。
飛雪漫天,夜色幽遠。
經曆過巨大群山雪崩的雪山神地界,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什麼災難一般,安靜得可以催眠任何一個內心煩躁的人。
雲若夕抱著孩子,安靜的睡在慕璟辰的懷裏,慕璟辰看著她,眼神專注,但眼角餘光,卻是在打量不遠處的拓跋焱。
拓跋焱沒有再看雲若夕了。
他安靜的坐在角落,雙目微闔,靜謐高遠,高冷漠然的姿態,像極了那些坐在巍峨寶殿上的完美神明。
阿薩羅之前“警告”話,還回蕩在慕璟辰的耳朵裏,他明白,如果之前他和拓跋焱的暫時停戰,是因為雪神教。
那麼在雪神教的問題,以及雲若夕的血脈問題解決後,他們之間的“停戰協議”就徹底失去了效用。
他和拓跋焱又重新成為了敵人。
他要一直防著他。
或者,想辦法直接主動出擊……
慕璟辰一邊抱著雲若夕,給予對方最舒適的“睡塌”享受,一邊不動聲色的思索著對付拓跋焱的辦法。
常百草和曲仙芝穩定好樓清風的狀況後,就睡下了。
謝堰卻是主動代替阿薩羅,成為了守夜的那個人,默默的坐在洞口邊,看著座終年飄雪的雪山神,思戀著一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