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 拓跋焱的夢魘

雪神教來人,在藍都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蓋過了花家防火殺人案。

街道上,滿是好心參觀和虔誠跪拜雪神教神使馬車的人。

“聽說這次來了雪神教的長老……”

“啥,長老來了,這得是多大的事。”雪神教外出的人,向來隻有神使,長老這樣的級別的人物,隻活在傳說中。

最近一次出現,還是國王之前確立國教的時,那也是雪神教這個教派,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出現在公眾麵前,而不是傳聞中。

如今長老出現,不僅沒有在王宮裏待著,反而去到一間客棧……

“聽說是去接之前借住在花家別苑裏的雪神教的神使……隻是除了神使外,還有一男一女,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我隻知道,他們似乎是一對夫妻,和花少主有交情,花家的下人們叫他們慕公子和慕夫人。”

“莫不成雪神教長老親臨,是為了這對夫妻?”

“肯定是,沒瞧見他們專門帶了一輛空馬車把他們接走了?而且連雪神教的神使,都隻能待在他們的馬車外麵。”

“可不是,神使親自當車夫駕車,這隻有長老才有的待遇啊,這對夫妻,到底是什麼人啊?”

……

大家議論紛紛,既有對雪神教的好奇,對雪神教長老的好奇,以及對雪神教來藍都城的目的好奇。

但他們最多好奇的,還是被雪神教以極為尊貴的方式所帶走的那對夫妻,到底是什麼身份。

隨著這些好奇百姓們的交頭接耳,雪神教長老帶一對夫妻離開藍都城的事,便傳到了藍都城的各大街道小巷。

然後,藍都城的好幾處院落裏,都驚起了漣漪。

“什麼?”

謝堰怎麼也沒想到,樓清風在藍都城的客棧裏,沒有動靜,自己的女兒和女婿卻是引來了雪神教的人。

當初雲若夕和慕璟辰抵達藍都城的時候,他就收到了消息。

而聽說他們身邊有三個疑似雪神教神使的雪袍人後,他就大致猜到了雲若夕的身份……或者說言雪靈的身份。

隻是雪神教所處環境十分惡劣,若是沒有知情人帶路,基本是找不到雪神教所在的雪神山的。

而沒有準備充分,貿然前往,也會死在那裏。

因此,哪怕謝堰已經有了言雪靈的下落,且心急如焚,卻也沒有貿然行動。

畢竟他是想要活著見到言雪靈……而不是死在去見她的路上。

謝堰本以為,樓清風應該會得知雪神教神使來藍都城的消息,從而和對方接洽,結果沒想到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

“樓清風那邊是什麼情況?”謝堰將拿到嘴邊的熱茶,放了回去。

“回爺,沒動靜。”貌不驚人的手下人恭謹道:“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樓清風所住的客棧,正好在大小姐他們下榻的客棧對麵。”

這也就是說,雲若夕和慕璟辰被雪神教的人接走,樓清風是看得到的,且指不定他早就聯係了雪神教的神使,讓雲若夕和慕璟辰去了他所在客棧的對麵下榻,隻是這一切,他謝堰的人都沒看到。

“嗬。”謝堰突然笑了起來,常年沒有笑容的臉,這麼一笑,不僅沒有冰雪初融,反而讓看到的人,從頭悚到了腳心。

“好一個金蟬脫殼。”

他居然還傻傻的以為,樓清風被他困住了!?

看來,過去了二十年,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高冷驕傲一身貴氣,實則有些單純無知的貴族公子。

而他樓清風也不再是那個表麵邪氣,自大狂妄,實則蠢笨如驢的傲嬌少年。

他們都變了。

不僅是因為失去了愛人,而變得冷血偏執,更因為世俗的磋磨,和過往的算計,變得狡詐陰狠。

他不該小瞧他的……

謝堰輕敵了,卻並沒有太大的在意,樓清風雖然占了先機,但他也未必失去了後發製人的能力。

“他們現在走到哪裏了?”謝堰冷聲發問。

問的他們,而不是他……手下人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大小姐和世子爺他們還沒徹底出城。

不過也應該快了,屬下收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快走到西門了,看樣子是打算從西門出城。”

“你說,他們出城有雪國國王的親衛隊護送?”

“對。”手下人恭謹道:“據說國王親衛隊會護送他們到極北之境,等到無人區,才會返回。”

居然送這麼遠……

謝堰微微凝眸,“準備好東西,跟上他們。”

“是。”

手下人立刻下去,準備出行所用的一切物品。

而與此同時,藍都城西邊,一處布置的典雅優美的院落裏,也有人在走來走去的收拾東西。

拓跋焱躺在刺著繁複雲紋的淡金色紗帳裏,不過是簡單的眯眼,就再次陷入了一場難以言說的夢魘。

等到驚醒,心髒處那撕裂般的劇痛,讓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晶瑩的水珠。

又來了……

自打進入藍都城之後,這奇怪的夢魘就持續不斷,哪怕他不睡覺,隻是運功打坐,也仍舊會難以控製的陷落。

幸好這夢魘的發生,並沒有影響他的運功,否則他都不知道會自行走火入魔多少次。

知道拓跋焱情況不太對勁的,隻有貼身服侍他的四個天香侍女,她們知道自家王上可能遇到了很嚴重的問題。

但拓跋焱什麼都不說,她們也隻能幹著急。

“準備水。”拓跋焱淡冷道。

“諾。”

外間守著的樂歌應了一聲,然後就去叫人準備王上的沐浴。

拓跋焱緩緩起身,抬手扶額。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開始夢魘後,他除了心髒有難以遏製的疼痛外,他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

不過二者的感覺卻是不一樣的。

心髒的疼痛,有點像當初雲若夕護著慕璟辰時,他心裏感覺的擴大版,充斥著暴怒痛苦和絕望。

而頭疼,則更像一種隱疾。

好似他的腦子裏,原本應該記得一些東西,但因某種特殊的壓製,導致這些東西都被濃縮在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一旦引爆,就會讓他整個人都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