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們雖是花府別苑裏的人,卻並不是花無意真真正正上有血緣關係的親屬,所以在官方看來,她們並沒有資格去處理花無意的事情。
再加上花家別苑裏的財產全都毀在了大火裏,翹夫人和許莞的個人私藏,也都在那大火裏給燒沒了……
所以她們母女倆現在,別說去處理花無意的後事,兩人就是落腳之處,也找不到。
本來吧,她們想著別苑毀了,藍都城裏還有個正兒八經的花府可以住。
可沒想到花府是三夫人被凶殺的現場,官府封鎖,雅克蘭家族的人插入,根本不讓她們進去。
等到一些見風使舵的仆人作鳥獸散,兩母女流落街頭,她們才意識到,花無意的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麼。
好在許莞在藍都城裏,是出了名的美人,當初因為有花無意在,那些對許莞心動的人,才沒有出手。
如今兩母女流落街頭,那些人自然都冒了出來,隻是這些人裏有多少人事真心實意,那就難說了。
不過最後雲若夕聽說,許莞放棄了花無意在藍都城的一位好友的邀請,去了另外一家家裏十分富裕的家庭。
至於最後是什麼情況,雲若夕沒有去了解,畢竟這個許莞和她隻有一麵之緣,兩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花無意這個表哥都不去操心,她自然不會多管閑事。
“花無意和小七的假屍體,被暫時安放在了花府裏。”慕璟辰道,“聽說是因為死的人太多,官府的停屍間放不下。”
反正這起案子和三夫人被殺的案子有共通之處,索性也就把他們的屍體和三夫人的屍體放在了一起。
雲若夕是第二天上午醒來的,一醒來,慕璟辰就跟她說了這些後續的事情,他知道她很關心,所以沒漏過任何細節。
雲若夕聽完後,也不多說什麼。
她是很關心這些事,但她關心的至少小七,一聽說花無意隱匿得很好,明影暫時還沒找到……
她這心就又是欣慰又是複雜。
欣慰的是,花無意藏得這麼好,連明影都找不到,那麼小七跟著他自然是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
複雜的是,花無意能藏得這麼好,要是她真的把小七藏起來,威脅她和慕璟辰,她還真沒辦法。
慕璟辰看穿了她的心思,淺笑了一笑,“夫人,何必想得那麼深淵,這件事其實很簡單,隻需要回歸本源就好。”
“回歸本源?”雲若夕抬眸看他。
“回歸本源的意思,就是想看對方到底要什麼。”慕璟辰握住她的手,“看對方的敵人到底是誰。”
看對方到底要什麼?
敵人是誰?
雲若夕垂眸想了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花無意想要對付的不是我們,而是他在暗處的敵人。
他帶走小七的目的,是為了讓人相信他是真的死了,現在不能和我們聯係,則是為了不暴露行蹤。
雖然他把小七捏在手上,有威懾我們的意思,但正是因為有我們的存在,他反而不敢讓小七有任何意外。”
“所以究其本源,他的敵人並不是我們,而我們的敵人,也並不是他,小七在他手上,不會有大礙。”
然而慕大樓主說這些,不過是在寬慰雲若夕,作為影樓的影子,每一個影子的下落和存在都是要明晰的。
他還是會在暗中繼續找影七,隻不過要更隱秘才行。
“與其在這裏做無謂的擔心,不如好好想想見到雪神教的長老後,你要做些什麼。”慕璟辰的話讓雲若夕一瞬怔住。
你,你說什麼?”雪神教的長老?
慕璟辰眸光看向窗外,“我收到消息,他們已經到了雪國王宮了,應該是既定的禮儀,雪神教的人來了藍都城後,都需要跟雪國國王打一下招呼。”
慕璟辰的話說完,別說雲若夕了,就是守在房間裏的三個雪袍人,都微微愣住。
這個慕璟辰,是什麼時候收到消息的!?他明明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一直守著雲若夕……
而且,雪神教長老來藍都城的事,他們作為神使還沒收到消息,他一個外人,卻已經得知了……
三個雪袍人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長老們會讓他們聯係花無意,讓花無意出麵去和慕璟辰溝通了。
要是慕璟辰真的不願讓雲若夕來雪國……他們真的能成功帶雲若夕嗎?
答案是不確定的。
當然,這各答案也沒有意義。
慕璟辰身上有雪髓毒,這種毒恰好源自他們雪神教,而雲若夕的身體,在聖心蓮藥效終止後,就會出現問題。
他們兩人前來雪神教“求救”是命中注定的事。
“那他們什麼時候來找我?”雲若夕想到要見到雪神教的長老,不禁有些激動,因為長老和這些雪袍人不一樣。
他們是真真正正的雪神教的掌權者,也是真真正正了解她母親言雪靈情況的人。
如果見到他們,她至少可以問問母親的近況。
“不知道。”慕璟辰道,“我隻知道,你該吃點東西了。”
雲若夕要起床洗漱,三個雪袍人依照慣例回避,隻用聽聲辨位的方式,來確保雲若夕的安全。
慕璟辰和雲若夕收拾好後讓人端來了飯菜,剛吃到一半,他便在飯菜裏發現了一張小紙條。
那紙條非常薄,卷起來來後,幾乎和米粒沒有什麼區別,打開之後,字跡也格外的細小,完全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麼。
但慕璟辰卻是笑了笑後道:“花無意的引蛇出洞挺成功。”
“啊?”
“花中天派人來了。”派的還是他手下十分得力的大管事。
慕璟辰說完後,便在指尖將這字條化為了粉塵。
雲若夕沒在意,反正不是小七的消息,聽聽就好。
她繼續吃飯。
剛吃完,外麵的雪袍人就敲了敲門。
雲若夕抬眸,看向慕璟辰。
慕璟辰也同時抬眸,對上她的視線。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仿佛命運在那一瞬間,乍開了一絲天光。
來了!
“情進。”雲若夕率先開口,道了一聲。
客棧房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麵緩緩打開,一股夾雜著雪山冰雪的寒風,就那麼隨著房門的打開吹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