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件事和其他偶爾會出現的天災人禍並沒什麼特別之處,大梁疆域廣闊,一個地方受災受難,是帶不起多少水花的。
也因此,當時的她知道後,也就是有了個映像,並不怎麼在意。
現在聽真戎的五王子談起氣候變化的事,她不由敏感的想起,似乎不止阿爾斯蘭,今年的朝歌城,去年的朝歌城,寒冷的天氣都在變長。
而起最冷的那幾天,溫度一直在下降。
娜雅出神的情況,一邊騎馬,一邊跟著帳篷馬車前行的五王子呼延樂是沒有注意的。
他繼續表示:“如今大寧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他們是無力守住我們的進攻的,一旦我們拿下南關,整個大寧的北部都是我們北戎的囊中之物。”
之前他們北戎人不在中原久留,是因為懷念草原和留在草原的部族,但隨著草原冬季的氣候變得越來越糟糕,他們也不得不開始考慮換一種生活方式。
“北戎單獨吃下整個中原是不切實際的。”相比較一些激進的部族首領,年輕的五王子呼延樂想法卻十分成熟。
“與其最後坐不穩,被大寧反攻,不如尋求盟友,一起將對方壓製住。”呼延樂看向旁邊的帳篷,“而王上您,就是我想要尋求的盟友。”
“你說的這番話,是為了北戎,還是為了你自己?”娜雅問。
“兩者都有。”五王子道,“我希望能夠得到王上您的支持,將來攻下中原,我北戎也願意對王上俯首稱臣。”
俯首稱臣!?
娜雅微微詫異,這幾乎是兩方強大勢力在尋求合作時候,一方可以做出的最大犧牲了。
隻是這樣的犧牲,在拓跋焱的眼裏,怕是並沒有什麼分量……
娜雅回頭看了一眼帳篷,果然,王上並沒有睜開眼睛,且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明顯的不耐。
王上現在,並不想關心這些事……
娜雅心中歎了口氣,覺得相比較北戎的其他四位王子,五王子呼延樂的確是幾位王子裏,後台最不硬的。
不過,他也似乎是最聰明的。
如果他們扶持他上位,他有極大的可能會坐上北戎的王座。
隻是他真的甘心對他們王上俯首稱臣嗎?
答案是未必。
娜雅沒有立刻拒絕,而是繼續問:“五殿下想要我們王上怎麼支持?”
“當然是希望王上能和我達成協議,給予北戎一定的物資和兵力支持。”呼延樂沒有去在意,回答他的始終是拓跋焱的一個侍女。
他笑著道:“物資支持,是直接給到我們的大部、隊,兵力支持,則是希望王上能出兵攻大寧西北關,給大寧造成一定的壓力!
當然,如果能趁機打下來,自然是最好的。”攻打西北關,是很長一段時間以來,西梁想要做到的事,呼延樂不覺得拓跋焱會拒絕。
“另外,我那不成器的四哥應該在王上您的手裏,如果王上不介意,可不可以把他還給我。”這樣一來,他還可以讓四王子,以及四王子背後的勢力欠他一個大大的人情。
或者趁機拉攏對方,也說不定。
不得不說,呼延樂的這套要求下來,下一任的真戎王廷之主,幾乎已經定下百分之七十了。
隻是——
“我們王上如果幫了五殿下你,可以得到什麼好處?”娜雅看向不遠處默默跟著的軍隊,舉目望去,居然有些數不清。
不得不說呼延樂這個人實在有些魄力,為了向他們表明誠意,居然單槍匹馬的一個人過來,而把自己的親衛騎兵留在後頭。
顯然,對方不怕他們拿下他。
至於為什麼不怕,定然是因為他所談條件的好處,足夠保住他的性命——
“除了俯首稱臣,攻下大寧後,我們還會將大寧西北的所有土地都送給王上,至於大寧的南方,我們會無協助王上繼續攻打。”
總而言之,他們北戎隻想要大寧最北方的土地,至於其他地方,就都是你們西梁的囊中之物了。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是真的誘、人,沒有哪個君王聽後會不心動。
當然,要除了對天下沒太多興趣,完全就是玩票性子的拓跋焱。
拓跋焱的沉默,讓呼延樂隱隱感知到了他的意興闌珊。
這明帝,怎麼還不滿意?
莫不是自己的條件還不夠好?
呼延樂迅速想了一下,立馬又加了一條,“當然,王上如果願意支持我,我願無條件的幫助王上速度抵達雪國。”
要知道現在這個氣候去雪國,是很危險的,有了熟悉草原的北戎人支持,拓跋焱他們會順利得多。
娜雅下意識的去拓跋焱,發現王上果不其然的睜開了眼睛。
“給他。”
“諾。”
簡單的對話,讓呼延樂明白,他剛才的想法賭對了。
拓跋焱去雪國一定是有要事的,現在風雪頗大,他如果在這個時候給予幫助,對方一定會接受。
“既如此,就麻煩殿下留些人給我們,順便派人送我們王上的手信去鳴沙城。”娜雅拿出了一件玉佩樣式的信物。
“殿下將此物和書信一同交給鳴沙城城主,他自然知道該做什麼。”
“那就多謝了。”呼延樂接下了信物。
娜雅就轉身進了帳篷,不一會帶出一封書信,交給了他,“殿下若是不放心,可以先看看。”
“不用。”呼延樂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和人合作也是同樣的道理,我與王上,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王上肯支持我,已經是我極幸。”又怎麼敢懷疑呢?
這個呼延樂倒是挺會說話的,楚辭對著樂歌擠了擠眼睛。
樂歌輕笑:是挺會說話的,所以這樣的人,也更危險。
雙方協商好之後,呼延樂就帶著沒了眼睛的四王子,返回王廷,而拓跋焱則是在四王子留下的上千騎兵的護送下,前往雪國。
……
經過一天一夜的風雪兼程,花無意和雲若夕他們終於進入了雪國境內,不過卻不是最初定下的雪國邊關,而是一處有些偏遠的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