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雲若夕整個人都震驚了,這種時候,慕璟辰為什麼會主動出擊?
還把她這個拖油瓶帶上……
這不是在找死嗎?
就算要趁機逃走,也不該是這個方向啊……
“阿夕,你不信我?”慕璟辰似乎察覺到了雲若夕呼聲裏的難以置信,低頭看了她一眼。
瀲灩的眸色,似摻雜了千言萬語,讓人無限沉湎。
雲若夕證了怔,便道:“我信你。”
她之所以震驚,隻是不知道慕璟辰想要做什麼,並不是覺得他要害她。
“那你待會記得抱緊我,閉上眼睛。”
慕璟辰的話剛落,雲若夕就感覺他被慕璟辰抱著飛離了馬背,她下意識的抱緊對方,卻沒有聽他的話把眼睛閉上。
慕璟辰左手摟緊她的腰身,右手迅速抽出軟劍,玄黑色的身影宛若鬼魅,在厚重的遮風袍落下的一瞬間,割斷了最先接近他們的騎兵的脖子!
然後,是下一個,下下一個……慕璟辰一人一劍,帶著雲若夕,在黑潮般湧來的騎兵之中,生生殺出了一條讓人驚顫的血路。
而在慕璟辰殺伐的背後,是影七和花無意緊跟的步伐。
他們兩人一人一劍,意外的配合默契,將慕璟辰製造出來的血路,變得更加空曠。
至於三個沙匪嘍囉,則是騎著大馬,和三個同樣雪袍人的保護下,“護送”著他們隊伍的物資,飛快的跟在花無意的身後。
至於老乞丐,則是隊伍裏任務最艱巨的一個——他負責斷後,所有試圖朝他們圍攻的騎兵,都被他射出去的酒水,擊下了馬匹。
雲若夕緊緊抱著慕璟辰,親眼看著他抱著她,衝出了一百多名騎兵包圍。
她沒有驚慌,沒有害怕,有的隻是震驚和無限的後怕——如果慕璟辰被傷到怎麼辦?如果她拖累了他怎麼辦?
沒有哪一刻的雲若夕,有像這一刻這般懷疑自己,懊惱自己,覺得自己沒用,什麼事,都隻能讓慕璟辰一個人扛。
“阿夕,你不乖。”
在雲若夕難受的時候,慕璟辰的聲音緩緩傳來,他帶著她奪過一個騎兵的戰馬,直接騎著飛奔的快馬,朝更遠處奔去。
“就罰你中午不吃飯好了。”
他們中午的確吃不上飯了,他們不僅要逃離騎兵的追捕,更要逃離拓跋焱等人的追蹤,這整整一天,他們都要在奔襲中度過。
慕璟辰的突然舉動,讓後麵除了拓跋焱之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愣怔。
他的行動實在太快了,根本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
等到留守在拓跋焱身邊的人意識到,慕璟辰他們這是要舍下他們單獨跑走後,慕璟辰等人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
紮克不禁有些茫然,這,這錢家商隊不是和西梁明帝一起的嗎?怎麼就“大難臨頭各自飛”了?未免也太不講義氣了吧。
紮克有些慌,看著圍過來的兩百多名騎馬,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要不,現在策反?
他本就是北戎的商人,若是這個時候幫王廷的軍隊拿下拓跋焱,不僅可以免受牽連,反而會立下大功一件。
隻是這樣的念頭剛起,紮克就發現身邊的轎子顫動了一下。
一道雪白的身影,閃出轎子,和剛才的慕璟辰一樣,朝著殺來的騎兵閃了過去。
雪白的狐裘,落在雪未完全化去的草地上,拓跋焱手握彎刀,以常人難以捕捉的速度,穿梭在殺來的騎兵之中。
那些騎兵隻來得及捕捉到一絲奇異的香味,和雪白的身形,他們的意識就隨著喉嚨裏湧出的鮮血,徹底消失。
一個接一個的騎兵倒在了地上,原本殺氣騰騰,呼嘯著想要屠殺這群商人的騎兵們,紛紛陷入了驚慌之中。
“阿布達多!”
“是阿布達多!”
“啊—————”
草原上,因缺水導致的不衛生飲用習慣,經常讓北戎人遭遇疫病,而疫病來臨的時候,部族裏的人又是一個接一個的被帶走生命的。
古代人民沒那麼多科學常識,常常把這些與鬼神扯在一起,於是就有了惡魔之王阿布達多的傳說。
據說阿布達多是天神個戈多的小兒子,因備受寵愛,格外驕縱,他不拿人命當命,時常以屠殺普通凡人為樂
隻要他出現,人就會一個接一個死,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
拓跋焱的身手太快,殺人的行為,又如行雲流水沒有半點拖遝,他帶走人的生命,就像神話傳說裏惡魔之王阿布達多帶走人的生命一樣。
驚慌恐懼的北戎騎兵,當即以為他們遭遇的不是人,而是惡魔,然而不管對方是人是魔,怕死奔逃都是人的本性。
兩百騎兵潰不成軍,飛快的像遠處奔逃,隻是沒想到他們哪怕逃了對方也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雪色寬袍獵獵翻飛,嗜血的帝王冰冷的帶走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紮克等人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有些大腦放空的驚呆在原地。
本以為娜雅他們能帶走高城部三百多人士兵的性命,是因為高城部的士兵太弱,又因營地起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才有了娜雅他們可怕的壓倒性勝利。
如今看到拓跋焱將兩百多名騎馬斬殺,他才明白,在絕對可怕的實力麵前,人數和戰鬥態度,根本不是致勝的關鍵。
拓跋焱殺完騎兵後,站在一地的馬屍人屍中間,眸光不明。
滿地的鮮血染上他雪白的袍袖,就像黃泉彼岸的曼珠沙華,一點一點的攀上他的身軀,在聖潔無比的雪色上妖嬈綻放。
“王上!”
一直護在拓跋焱身後的楚辭和樂歌,在拓跋焱動手的時候,本是準備要來幫忙的。
可他們看到拓跋焱的眼神和動作,卻都隻是等在了原地。
王上很生氣……
非常非常的生氣……
如果不讓他痛痛快快的殺一場,最後怕是會有更多的人死。
楚辭和樂歌不在乎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死,她們隻在意王上的情緒,王上不開心的時候,無論有多人,都是該死的。